錢淺他們的速度很快,不過二十天左右的時間,三個人已經(jīng)過大虞朝大半疆土,到達(dá)了西南邊境的浮陽城。
夏清逸去年升任西南都指揮使,整個大虞朝西南兵權(quán)都掌握在他手中,他的兵馬指揮司就設(shè)立在毗鄰南章國的軍事重鎮(zhèn)浮陽城。這里才是夏清逸真正的老巢。
臨近浮陽城,錢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兵馬都指揮司貼出許多高價征軍糧的告示,只是入夏一個多月,整個西南只下過一場雨,因此百姓并不敢隨隨便便就將家中的余糧賣出去。
“我猜夏清逸下一步就要對州府施壓征糧了。”錢淺看著告示下判斷。南方旱災(zāi)這么大的事,前世的太子正妃鳳北溪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對于夏清逸來很有利用的余地。先將州府的糧庫挖空,以軍隊征糧的名義大肆屯糧。
等到整整一季大旱過后,秋日顆粒無收的時候,州府必然拿不出那么多余糧來賑災(zāi)。此時夏清逸剛好可以拿出一部分存糧,一面少量放糧賑災(zāi),表演性質(zhì)的邀買人心;一面煽動災(zāi)民與朝廷的對立情緒,一舉兩得。
“所以現(xiàn)在怎么辦?”上官云深不太關(guān)心征糧告示背后的彎彎繞,直接對著錢淺和夙離要下一步行動指示。
“我覺得應(yīng)該先想好要怎樣處理鳳北溪。”錢淺看了一眼上官云深:“反正夏清逸你是一定要親手弄死的,早點晚點都沒太大關(guān)系。只是鳳北溪要怎么處理倒是有些棘手。我看要不這樣,我們先從風(fēng)輕衍下手,斷了夏清逸和鳳北溪的財路。謀反可是個費錢的活兒,沒了風(fēng)輕衍,夏清逸和鳳北溪想成事可難了。”
“這個容易!”上官云深大大咧咧的一拍胸脯:“只要知道風(fēng)輕衍在哪里,我自己一個人就能把他弄回來。”
“所以,”錢淺臉上露出壞笑:“就麻煩你辛苦一趟,自己潛進浮陽城嘍。我和我相公就這鎮(zhèn)子上玩兩天,聽浮陽城附近的烈陽山風(fēng)景很不錯,我也不能白來一趟啊!”
上官云深心塞地看了一眼一臉笑意的夙離,完放棄了尋求幫助的企圖,他搖著頭一邊獨自往浮陽城方向走,一邊嘀嘀咕咕的抱怨:“我就知道你又要使喚我。”
“我們就在鎮(zhèn)上等你,”錢淺幸災(zāi)樂禍的在上官云深背后揮著手絹:“不急哈。”
“淘氣!”夙離笑著伸手拉住錢淺的手,語氣里完沒有任何責(zé)怪的意思:“把他支走了,你就那么開心?”
“我們從成親開始他就天天跟著。”錢淺笑著反手扯住夙離的袖子:“好不容易支走這個電燈泡,我們過兩天二人世界。”
“電燈泡?”夙離挑挑眉:“是什么?”
“嗯……就是……”錢淺翻著眼睛使勁想怎么解釋這個復(fù)雜的問題:“你在我夢里不是見過嗎?就是……那個……唐御……內(nèi)個……你沒發(fā)現(xiàn)唐御生活的地方跟這里有些不太一樣嗎?男人都剪了短頭發(fā)。”
“發(fā)現(xiàn)了!”意外地,提起唐御這個重要前夫夙離并沒有露出什么不快的神情,他反而有些認(rèn)真地打聽:“是有些不一樣,電燈泡到底是什么?”
“就是照明工具。像是我以前用的那個,你給我煉制的法燈。”錢淺想起了自己的燈,露出懷念的微笑:“跟那個有些像,不過不是靈力驅(qū)動,而是用電。”
“原來如此。”夙離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之后猶豫了一下又問道:“淺,你以前生活的地方都有電燈泡嗎?”
“不是都有,”錢淺搖搖頭:“但有些地方是有的。比如我之前跟你過的,我遇到妖怪那時候,那里也是用電的。”
……………………
下雪了。錢淺抬頭望著飄揚而下的雪花,晶瑩的雪花在路燈溫暖的黃色光暈下,顯得發(fā)剔透美麗,錢淺伸出手想要抓住雪花,另一只手從她身后伸過來,扯住了她的衣袖。
“圣誕快樂!”身后的人將一只盒子塞進錢淺空空的手中:“這是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錢淺低頭打開那個盒子。盒子里躺著一對耳釘,圓潤的淺金色珍珠在路燈的映襯下泛著瑩潤的光芒,珍珠上趴著一對的黃銅色蜜蜂,張著翅膀,似乎下一秒就會飛走。
“喜歡!”錢淺伸手拿出那對耳釘,直接按到了耳朵上,轉(zhuǎn)回身給身后的人看:“你看,好看嗎?”
“好看!”鄭瑾瑜笑起來:“這么久了,一直都沒有送你禮物,你不要嫌棄我。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離不開你。”
“我沒有嫌棄你。”錢淺沖著鄭瑾瑜眨眨眼:“你身上有我的妖丹,我為什么要嫌棄自己的妖丹?”
“你為什么要把妖丹給我?”
“我跟你過啊,因為反正五十年后的雷劫我也過不去,妖丹會浪費的,拿來救你剛剛好。”
“我跟你過我愛你吧?我離不開你。”
“過,過很多遍!我真的不會丟下你偷偷跑回山上。我有爹媽要養(yǎng),我能跑到哪里!”
“好,好永遠(yuǎn)不離開。明早我陪你回娘家,禮物我都選好了。”
“好!快點回去!我肚子餓了!”
……
夙離閉著眼靠在床上,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場景。一身黑衣的男人面帶笑容地仰頭望著天空中漆黑的雷云,輕聲喃喃自語:“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老天也不行!”
這不是淺的記憶!他用入夢術(shù)引導(dǎo)出淺對這男人的所有記憶,沒有這個場景!如果,這段記憶不是淺的,那他怎么會看到?難道是他自己的記憶?
不可能!夙離皺起眉。他對自己同樣施展過入夢之術(shù),引夢的結(jié)果就只有他作為陸扶搖和夙離的兩世記憶,他確定他的記憶沒有缺失。可是他今日才看到的這場景到底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淺都不知道,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還有那副耳釘。兩個不同的男人為何會送給他的淺相似的物品。而且當(dāng)初他在淺夢里見到唐御送給淺的耳釘時,就覺得有些不對。他直覺耳釘上那對蜜蜂的翅膀似乎應(yīng)該是黃銅色,不帶那種亮晶晶的石頭。
眼下,他在淺此次夢境里又見到了那副熟悉的耳釘,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一直覺得熟悉的耳釘,應(yīng)當(dāng)是此次看到的這一對!并不是唐御拿出來送給淺的那一對。
可是!別的男人送給淺的物品,他為什么會覺得熟悉?!
黑衣男人……突然浮現(xiàn)的場景……還有黃銅色的珍珠耳釘。夙離微微瞇起眼,充滿疑慮地盯著錢淺安靜的睡臉。
“淺……”他伸出一只手輕撫錢淺的面頰:“你是我的,誰都搶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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