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

    就在王天來微微疑惑，同時有些無語的時候，身邊一個同樣剛從晨會會場中出來的胖乎乎的中年男笑著過來拍了拍王天來的肩膀。

    “不錯啊，早就聽說你跟秦越關系好，沒想到現在都好到可以合開康復室了。嘖嘖，這在咱們醫療系統里面，跨科室的合作，可以稱得上穿一條褲子的鐵關系了。”

    胖子說著擠眉弄眼似的，王天來不由地連連擺手：“談不上談不上，就是秦主任想要發展他們中醫科，來找到了我，我也不好拒絕的。”

    說著，王天來還好像一臉為難的樣子。

    胖子不由地眼神微微收攝：“嗯嗯，也確實，他秦大主任現在在醫院里面可是呼風喚雨，算了，那你就好好跟他合作，說不定還能撈點兒好處。畢竟他現在可是黃院長跟前的紅人，黃院長一定會想辦法捧他的。這個聯合康復醫療室就是其中一個，不過你可得注意點兒，別成了墊腳石。”

    “嗯呢，謝謝白主任的提醒，我一定認真注意。”

    “那行，我先走一步。”

    白飛晃了晃粗壯的大腿，一搖三擺地走了，一路上還跟別人打著哈哈。

    王天來確實暗暗皺了皺眉頭。

    其實白飛算是王天來在醫院里面不多的幾個熟人。

    因為白飛以前跟他一樣，是周權的麾下的直屬部門，只不過白飛跟他王天來不同的是，他王天來只是因為職權范圍隸屬于周權，實際上跟周權私交上并沒有什么聯系。而且，周權也顯然看不上他王天來。

    白飛則不同，白飛很會混，跟周權除了上下級的關系，私底下也經常混在一起，聽說可以稱得上稱兄道弟的程度。

    當然了，那也只是狗肉酒席上的說法，自然不是真兄弟。

    否則，周權下臺之后，白飛好像也沒受什么影響。

    自然也不可能是完全沒有影響，起碼白飛不像以前還有周權罩著的時候那么張揚了，但是卻也不像從前周權的另外幾個心腹一下子變得那么低落，白飛還算是比較活躍。

    看上去，白飛還跟以前一樣活得自在。

    而事實上，似乎也是如此。

    周權下臺之后，黃云山大權在握，并沒有組織什么清算。這雖然有些令人意外，但是也不算意外得過分，畢竟黃云山沒多久就要退休的人了，臨退休之前搞太多大動作傷人品，反正周權已經完蛋了，他干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起碼可以安安心心退休時沒問題的。

    這或許也是白飛可以這么堂而皇之的原因，不過嘛，白飛的話王天來聽聽也就過了，他又不傻。以前在周權麾下，他也是被白飛看不起的存在，此刻白飛也不會突然變得好心，過來提醒他一句。

    說白了，王天來心里還是很透徹的，這怕是白飛見到秦越跟他關系不錯，有些眼紅了。

    沒了周權，白飛又不可能得到黃云山的賞識，醫院這種地方，一旦形成派系，那跟對方的派系就是真的合不來，特別是白飛這種看上去還算八面玲瓏的人。

    現在白飛看上去活得自在，心里估計也在盤算著小九九。

    目前看來，醫院里面年輕一代，就屬秦越最當紅，當然也包括岑菲。只是岑菲的身體狀況存在問題，否則王天來根本不會覺得副院長會有自己的機會。而很顯然，白飛應該也想著跟秦越拉攏一些關系，這才假裝好心地來“提醒”他王天來一句的。

    這些，王天來并不會在意。

    他王天來一向就不是風口浪尖的，自己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甚至，用不了多久，他或許就是副院長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他王天來反而可以后來居上，壓白飛一頭。

    不過，他王天來壓白飛一頭也不算后來居上，白飛原本就是一個普通的碩士畢業，年輕還比他小了幾歲，論資歷，白飛原本就不如他。

    只能說，即便是在醫院這么一個極為注重工作能力的地方，會混會來事兒，依然很有優勢。

    可同樣，也有風險。

    微微凝神，王天來嘆了口氣，秦越看來是找不到了，王天來也不多想什么，直接走樓梯往他的泌尿科去了。

    晨會的會議室原本就距離泌尿科的樓層不遠，就相隔了兩層樓，走兩步就到了。

    順便他從樓梯上去，距離即將要開辟給秦越的中醫科科室借用的病房近一些，他一早跟黃云山敲定了那件事情之后，就安排下屬去清理場地了，現在王天來要親自去視察一下，催一催工作進度。

    早點讓秦越進場，也早點兒完成合作。

    無論是于私，對他王天來跟秦越進一步拉近關系，還是于公給泌尿科的病人帶來福利，都是有好處的事兒，他自然積極。

    而此刻，一輛黑色的轎車，突然從醫院的大門口飛快駛離。正巧一輛紅色轎車開入，跟黑色轎車打了個照面，駕駛座位上的女司機微微一愣，探出頭來。

    正是岑菲。

    她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秦越的車子。

    “這家伙，一大早又去哪兒？”

    岑菲皺了皺眉頭，來不及打招呼，秦越已經飛快走遠了，岑菲也只能帶過。

    今天是她第一天恢復上班，還想著去中醫科找找秦越的，現在的話，還是干脆回自己的科室吧。反正婦產科的交接工作，也是要找王天來的，秦越的臨時副主任，怕是也就是掛個職，并不干太多實事兒。至于找秦越的事情，緩一緩，到下午再找也不遲。

    另一邊，秦越的車子越開越快，直接往陳明鏡所在的城中分局，城中派出所而去。

    剛剛掛斷電話，秦越心頭一片激蕩。

    原以為陳明鏡不會有什么特別的消息，但是秦越接完電話，整個人卻瞬間愣住了。

    陳明鏡說出的事情，讓秦越瞬間有些震驚。

    陳明鏡帶來的消息是，就在十分鐘之前，周震居然死了！

    在上海頂尖的協和醫院宣告死亡。

    不到十分鐘之后，秦越終于將車子停在了城中派出所的門口，而陳明鏡已經恭候多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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