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元寶淡然一笑,說:“你一準(zhǔn)是被嚇破膽了,我咋就沒聽出那么多的道道來?不過這樣也好,我能實實在在抱你一回。”說著又雙臂用力,緊緊籀住了柳葉梅的細(xì)腰。
這樣靜靜地呆了一會兒,柳葉梅悄悄問陶元寶:“外面還打雷嗎?”
陶元寶說:“不打了,一大會兒沒打一聲了,估計已經(jīng)過去了。”
柳葉梅這才仰起頭來,對著陶元寶說:“陶元寶,你也不是個膽大的人,剛才打雷,你也怕了。”
“我怕啥?”
“不怕你咋那樣呢?”
“我咋樣了?”
“還在沒深沒淺的鬧呢,一聲炸雷,就成死熊了,不怕才怪呢。”柳葉梅說著,掩嘴笑了起來。
陶元寶慘然一笑,說:“這還怪我呀?還不是你哆嗦得厲害,把我給害了。”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女人膽子肯定要小了。”
“有我在呢,你怕啥?”
“你又不是我男人,憑啥讓你保護(hù)我?”
陶元寶嘆息一聲,喃喃感嘆道:“其實吧,在我心里面,你早就是我媳婦了,只可惜,咱倆有緣無分呢。”
……
突然間,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柳葉梅打一個激靈,問陶元寶:“是不是你的手機?”
陶元寶肯定地說:“我的手機不是這樣的鈴聲啊。”
柳葉梅一凜,自問道:“不對呀,我的手機咋突然變成這樣的鈴聲了呢?”
陶元寶說:“不管他,讓它響去。”
“那不行,萬一再有急事找我呢。”
“這時候不是打雷嘛,不敢隨便接聽電話的。”
“雷聲不是停了嘛,沒事的,可千萬別耽誤了啥事情,還是接一下吧。”柳葉梅說著,掙脫開陶元寶手腳的束縛,擦身下了床。
陶元寶微微起了起身,不安分地打量著柳葉梅既美麗動人,又充滿了神秘的身子,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恣意暢游著。
柳葉梅只顧著去接聽電話,全然忘卻了自己此時還沒穿衣服,當(dāng)她從包里拿出了手機,按鍵接聽時,竟然還面朝著陶元寶的方向。
陶元寶雙目呆直,癡癡地盯著。
電話是村長尤一手打過來的,上來就倉促地問:“柳葉梅……柳葉梅你在哪兒呢?”
柳葉梅稍加遲疑,撒謊說:“還……還在縣城呢。”
聽上去尤一手長吁了一口氣,說:“這就好……這就好,你多虧沒急著往回趕,差點把我給急死了。”
柳葉梅說:“都已經(jīng)到車站了,結(jié)果看見天上烏云翻滾的,就沒敢走。”
尤一手夸贊說:“看起來你還真算個聰明人,這邊雷雨交加的,還在下著呢,嚇?biāo)纻人了。”
“哦,這邊也在下著呢。”柳葉梅說著,朝著陶元寶使了一下眼色。
陶元寶回了一個鬼臉。
尤一手接著問她:“那事兒辦得咋樣了?”
柳葉梅望一眼陶元寶,接著含含糊糊地說:“差不多了,應(yīng)該沒問題。”
“啥叫差不多了?他到底答應(yīng)沒答應(yīng)。”
柳葉梅吶吶著,說:“答應(yīng)是答應(yīng)了,可不是還沒有結(jié)果嘛。”
“答應(yīng)了不就行了,你還想著讓他當(dāng)場拍板呀,沒那么簡單的。”
柳葉梅哦一聲,沒再說話。
尤一手接著問她:“錢呢?他收了沒?”
“那……那錢已經(jīng)收下了。”
“收下就好……收下就好……那就基本有眉目了。”
“好啥好?白白扔出去那么多錢!”
“熊娘們兒,你懂個啥,只要收了錢,他就是有把握幫咱了。這回你可幫了我大忙了,等回來后好好犒勞犒勞你,你想怎么個……”
“這邊人多,說話不方便,先這樣吧。”柳葉梅擔(dān)心他說出啥不該說的話來,趕緊打斷了他的話。
尤一手急著喊道:“別……別……你在縣城哪個地方?你說一下,我讓出租車去接你。”
“不用……不用……用不著接的。”
“這樣的熊天氣,不接咋行呢?你還是趕緊回來吧,別呆在外頭了。”
“天不好我就不回了,你放心吧,好了,我掛了啊。”柳葉梅說到這兒,慌忙掛斷了電話。
“是尤一手打來的吧?”陶元寶問道。
“你咋知道是尤一手?”柳葉梅把手機放進(jìn)包里,轉(zhuǎn)身回來,站在床前,滿臉疑惑地問道。
陶元寶兩眼直直盯在柳葉梅的雙腿上,咽一口唾沫,說:“你們說的那些話,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你是傻子?都像你這么傻,世界上早就沒人了。”柳葉梅刻薄地嘲諷著,抬腿想上床。
剛剛躺下,陶元寶又耐不住了,胡亂摩挲起來。
“別鬧了……別鬧了……已經(jīng)夠過分的了。”
陶元寶說:“咱倆難得在一起,都盼了幾十年了,才感動了老天爺,給了咱這次機會,就該好好珍惜,過分點也無所謂了。”
“好了,你就別耍貧嘴了。”柳葉梅說著,閉上了眼睛。
陶元寶輕輕安撫著柳葉梅,問:“你是不是累了?”
柳葉梅應(yīng)一聲。
“那好吧,睡一會兒吧,等睡醒了再耍。”陶元寶說著,把被單蓋在了柳葉梅身上,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正經(jīng)問道:“柳葉梅,你去縣城,是不是為了尤一手那事兒?”
柳葉梅打一個愣怔,問道:“你咋知道?”
陶元寶瞥一眼柳葉梅,牛哄哄地說:“我是誰呀,全鎮(zhèn)的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事情哪一件能逃過我陶元寶的眼睛。”
“先別吹牛,那你說說看,尤一手到底遭啥事了?”
“不就是他被人告到縣里去了嘛,三天前我就聽說了,恐怕比你知道的都早吧?”
“那你知道是誰告的嗎?”
“這還要問了,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
“說說看,那人是誰?”
“這事吧,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咱們各人心知肚明就行了。”
“你說會是他們互掐嗎?”
“差不多吧,不過老尤這人做事也太絕了,多少年來,一直把權(quán)力死死攥著,說一不二,沒人敢哄哄,連人家支部書記都給架了空,人家能不懷恨在心嗎?能不挖空讓他栽嗎?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柳葉梅不好妄加論斷,只是敷衍道:“俺是一個莊戶娘們兒,他們之間的事兒俺可看不清楚,只知道誰能為老少爺們辦點實事兒,誰就是個好人,別的都無所謂。”
“才不對呢,啥叫辦實事兒?像尤一手這樣,形式上看著是為百姓辦事,可他連放水澆麥地的機會都不放過,貪心斂財,還能算得上是個好人嗎?”
“可既然覺得不合理,為啥村里沒人當(dāng)面指出來,而是把錢乖乖地繳上了呢?”
“你這話問得就有些傻帽了,誰敢跟他理論呢?那不是自找難堪嘛,他尤一手是誰?他可是地地道道的土皇帝,活閻王,多少年的根基了,誰能動搖他?怕是那個斗膽說出半個不字來,他都能把人家的牙給敲掉!你信不信?”
柳葉梅輕輕搖搖頭,說:“不至于吧,覺得他有時候還是挺講道理的。”
“那要看你講的道理對他有沒有利了,如果傷害了他的利益,怕是天皇老子都不行!”
“可咱們村,除了他,還有誰能行?你覺得吳有貴這人咋樣?”
“吳有貴一旦有了實權(quán),肯定更黑,他在生意場上待久了,都已經(jīng)鉆進(jìn)錢眼里去了,滿身都是銅臭味兒,沒心思為老少爺們干實事的。”
“那還不是嘛,除了尤一手,咱村里就找不出個能撐起天來的主兒。”
陶元寶拍了拍胸脯,問柳葉梅:“你看我咋樣?”
柳葉梅一怔,疑問道:“你?你想當(dāng)村長?”
“你覺得我當(dāng)村支書咋樣?”
柳葉梅輕蔑一笑,說:“你也就是會掛羊頭賣狗肉騙點兒錢,正經(jīng)大事你做不了!”
“操,小瞧我了不是,單憑我這幾年在外頭積攢起來的人脈關(guān)系,就足夠幫我推到那個位置上去的。”
“陶元寶,你真有那份心思?”
“是啊,我這不是正經(jīng)跟你商量嘛。”
柳葉梅眨巴著眼睛問他:“你啥時有了這樣的心思?之前咋從來沒聽你說起過呢?”
陶元寶滿臉自信地說:“說實在話,這事兒我在心里也琢磨一陣子了,就看我山莊能不能開起來了,如果開不了,下一屆村干部調(diào)整,我就報名參加,目前看,還真沒有啥競爭對手,穩(wěn)妥著呢。”
柳葉梅鄙夷地瞟他一眼,說:“你就是目空一切,你就把桃花村的老少爺們?nèi)幢饬耍綍r候真要是較上勁,你也未必能行!”
陶元寶在柳葉梅胸前捏了一把,說:“你打小就是瞧不起我,不信等著瞧,非讓你做我小秘不成。”說到這兒,他突然換了話題,問道,“對了,柳葉梅,你去縣里幫著尤一手找啥人了?”
“你問那個干嘛?”
“找的什么人?”
“你問這個干嘛?”
“關(guān)系硬不硬?”
“硬又咋了?不硬又咋了?”
“我在跟你啦正事呢,你別跟我打馬虎眼。”
“這與你有啥關(guān)系呢?”
“如果關(guān)系硬的話,托你幫我辦一件事情。”
“啥事情?”
“還能啥事情,山莊的事唄。”
“山莊的事咋了?”
陶元寶嘆一口氣,說:“別提了,好幾個單位都通過了,到最后被卡在土地爺那兒了。”
“土地爺是誰?他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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