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絮兒心有余悸地說:“當時太可怕了,我們四個人走在一起,突然腳下轟隆一陣,人就全都栽倒了,死踏踏趴在了地上。”
“四個人?那除了孫胖子還有誰?”
“還有荀冬梅和董采花她們兩個呢。”
“那她們倆咋樣了?”
“她們倆像是都沒事,我回頭望過,見她們已經(jīng)趴起來了,只有孫胖子沒起來,說不定他真的不行了。”楊絮兒滿目蒼然地說道。
在楊絮兒的一再催促下,柳葉梅只得出了門,到外面去打聽孫胖子的遭雷擊后的情況了。
很快,她便得到了可靠的消息,孫胖子果真死了,完完全全是被雷電劈死的,躺下就沒再起來。
柳葉梅覺得沒有必要再去現(xiàn)場落實了,那些場景不看也好,看了不但心里喪氣難過,夜里還斷不了要做惡夢。
于是,折身趕回了家,以極其平淡的口吻把消息告訴你楊絮兒。
楊絮兒沒有像柳葉梅想的那樣驚秫地大喊大叫,也沒有悲傷地慟哭涕零,只是瞪直了雙眼,直勾勾瞅著瞅著房頂。
柳葉梅不知道該對她說些啥,只是默默地坐在床頭,間或嘆息一聲。
屋子里靜下來,靜得很虛空,只有滴滴答答的時鐘轉(zhuǎn)動聲。
一陣難熬的寂寞過后,楊絮兒突然開口說話了,她聲音低沉地說:“也許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是我……”
柳葉梅攥住她的手,責怪道:“楊絮兒,胡說啥呢?你這不是好好的嘛,不要亂琢磨了。”
楊絮兒繼續(xù)面無表情地低語道:“是我做下了虧心事,老天一定是怪罪我了,他投下雷電,想劈的那個是我……是我……”
“楊絮兒,你咋了,清醒一下好嗎?別再胡思亂想折磨自己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嘛,你是個好人,絕對是心際善良的好人,老天爺不會不長眼的。”柳葉梅寬慰道。
楊絮兒根本不接柳葉梅的話,旁若無人地默念道:“那雷劈下來,是對著我來的,可那個孫胖子他腳步太快了,就趕在了我前頭,雷電正巧就打在了他的身上,他是替我去死的……是我害了他……害了他……”
柳葉梅擔憂起來,偏腿上了床,側(cè)身子摟著楊絮兒,一連聲地問道:“楊絮兒,你是不是被嚇壞了腦子?是不是心智不清醒了?你告訴我……告訴我我是誰?還知道這是在哪兒嗎?”
楊絮兒就像壓根兒沒聽到柳葉梅的問話一樣,喃喃地說:“人不能做虧心事啊,做了就該受到懲罰,就該遭到雷劈……”
柳葉梅晃了晃楊絮兒的身子,呼喚道:“楊絮兒……楊絮兒……我是柳葉梅,你正經(jīng)跟我說話好不好呀?”
楊絮兒依然呆滯地望著房頂,表情木然,反問一聲:“你知道下雨的時候我哪兒了嗎?”
“你不是說去鎮(zhèn)上嗎?”
“是啊,我是去鎮(zhèn)上,可你知道我去干啥嗎?”
“你去干啥了?”楊絮兒詭異的語調(diào),冷颯颯的表情,讓柳葉梅不寒而栗,連頭皮都跟著一陣陣發(fā)麻。
“我去吳有貴的廠子了。”
柳葉梅心頭猛然一緊,問她:“你找他干嘛?”
“我跟他談事情了,談了一些不該談的事情。”
柳葉梅懵頭懵腦起來,疑問道:“你跟他……跟他還能有啥事情可談呢?啥叫不該談的事情呀?”
楊絮兒說:“柳葉梅,你想都想不到,我是去說你們的壞話了。”
“你……說我們的壞話?我們是指誰跟誰呢?”
“就是你跟尤一手。”
柳葉梅打一個寒顫,追問道:“你是說跟吳有貴說我跟尤一手的事情了?”
“嗯,說了。”
“你都跟他說些啥了?”
“啥……啥都說了……我知道的……從頭到尾全都說了。”
柳葉梅陌生地打量著楊絮兒一張木然的臉,責問道:“楊絮兒,你那樣到底是為啥呀?”
“為啥?一來為了錢;二來嘛,我嫉恨你。”
“楊絮兒,咱們倆一直親姊妹一般,你嫉恨我啥呀?”
“我嫉恨尤一手對你好,嫉恨你出頭露面的很風光,嫉恨你能當上村干部,我卻當不上。”
“楊絮兒,你……”柳葉梅一時啞言了,她緊盯著楊絮兒,目光滿是不可思議的驚疑。
“柳葉梅,事情都已經(jīng)這樣了,你不原諒我也不怪你。我一時犯渾,犯下了大錯,現(xiàn)在后悔也來不及了。不過,今天我把事情全都跟你說透徹了,也省得壓在心里怪難受。”
柳葉梅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沖著楊絮兒說:“你能不能坐起來,正兒八經(jīng)地把來龍去脈說清楚。”
楊絮兒混濁地嘆息一聲,說:“已經(jīng)說不清楚了,心里一片混沌,連我自己都理不清楚了。”
“楊絮兒呀楊絮兒,你讓我說你啥好呢?只是做錯了幾件事情,難倒就把咱多少年的姊妹感情一掃而光了?只要你把事情說個明白,能補救的補救,該遺忘的遺忘,咱們還跟往常一樣好不好?”
楊絮兒眼角有眼淚溢出,輕輕搖了搖頭,說:“我都那樣了對你了,你還能原諒我?”
柳葉梅肯定地說:“能……絕對能!”
于是,楊絮兒就把自己跟吳有貴狼狽為奸做過的一些茍且之事,前前后后說了一遍——
楊絮兒說吳有貴有一次去了她家,一進門,二話不說就甩給她六百塊錢。
楊絮兒以為他只是想要自己的身子,跟自己行一回親熱之事,于是就接過錢,默不作聲地關了門。
可吳有貴卻看上去并不像一般男人那樣猴急,而是坐到了床沿上,像是拉家常一樣,問起了柳葉梅跟尤一手的關系。
一開始楊絮兒還把姊妹感情放在了心上,避而不談。
但吳有貴卻說:“其實我都已經(jīng)知道了,只是想到你跟柳葉梅處得最好,肯定知道就最多,特地來跟你核實一下。”
楊絮兒還是搖頭晃腦,手伸了好幾次,想把那六百塊錢還給他,可那錢像是黏在了自己手里,就是不肯撒把。
吳有貴又說:“你也用不著犯難為,知道啥說啥吧,我肯定也不會透露出去,把你給賣了,你就放心好了。”
楊絮兒說:“我不知道,他們之間還能有啥事,尤一手都那么一把年紀了,就是有那心,也沒那能耐了。”
吳有貴就說:“楊絮兒你真傻。”
楊絮兒就問:“我咋傻了?”
吳有貴就說:“你跟柳葉梅都是水平差不多的女人,有些方面她還不如你呢,為啥她就能風風光光的出頭露面,并且馬上就能拿工資,當村干部了,而你卻不能呢?”
楊絮兒說:“我不行,我沒那個能耐。”
吳有貴就說:“楊絮兒你就是小瞧自己,你咋就沒能耐了?我看得清清楚楚,其實你就是缺個依靠,缺雙有力的大手拉你一把。”
楊絮兒認真地對吳有貴說:“人家柳葉梅就是有本事,我確實不如她。”
吳有貴就說:“人的能力其實都相當,差距就在機遇上,她柳葉梅如果不是跟尤一手有那種見不得人的關系,能比你過得滋潤,活得放光嗎?說白了,都是尤一手幫了他,這點我清清楚楚。”
楊絮兒說:“吳支書,你別那么說,我們是好姊妹呢,不該背后亂說啥,更不好出賣她。”
吳有貴說:“看來你是知道一些他們的私情了,那這樣吧,只要你把他們的隱私秘密告訴我,我以后就拉你一把,你們家不是沒人撐腰嗎?以后我就為你們遮風擋雨,你覺得咋樣?”
楊絮兒不再說話,心亂意麻地低下了頭。
吳有貴接著說:“你以后靠我近一些,暗地里給我長著點耳目,我不會虧待了你。對了,過幾天后生意上有一個項目,你可以參入,根據(jù)效益給你分成,到時候收入肯定很豐厚。”
楊絮兒心里開始開始靈動起來,問:“啥生意?我一個莊戶娘們家能做啥?你就別哄俺了。”
吳有貴說:“誰哄你了?到時候我就告訴你了,其實也用不著你付出太多,就是幫著打打譜,出出主意,或者做做宣傳啥的,簡單的很,到時候在家數(shù)鈔票就是了。”
楊絮兒竊喜起來,問:“還有這樣的好事?”
吳有貴肯定地說:“有,還不但這些,等我把尤一手推下臺后,我也讓你當村干部。”
楊絮兒抬起頭,臉蛋兒紅撲撲一笑,說:“我哪能當?shù)昧烁刹浚俊?br />
吳有貴指責她說:“你楊絮兒就是自卑,瞧不起自己,你哪兒不如別人了?如果讓你干上,保準比著她們都強!”
楊絮兒眼里有了亮光,說:“長這么大,也就是你說我行,其實吧,我自己也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
吳有貴關切地說:“你要自信,更要放得開,就像柳葉梅那樣,不管做啥事兒,甩開膀子豁出去,絕對能行!”
楊絮兒點點頭說:“你說的對,我就是放不開。”
吳有貴攥住了楊絮兒的手,說:“那你就試著鍛煉一下,慢慢就適應了。”
楊絮兒觸了電一把,哆嗦一下,小聲問:“咋個鍛煉法?”
吳有貴用勁把楊絮兒往自己身邊拉著,說:“為了讓你有一個好的開端,我今天就豁出去了,讓你真實體驗一回。”
楊絮兒心里明白得很,卻裝出一副不情愿的模樣來,半推半就地貼到了吳有貴的懷里。
吳有貴一只手攬著楊絮兒的腰,一只手伸進了她的衣襟下擺,摸到了她光滑的肚皮上,嘴上說道:“楊絮兒你記住了,但凡成就事業(yè)的人,都要有犧牲精神,要是縮手縮腳放不開,那注定一輩子都是個窩囊廢。”
楊絮兒扭捏著身子,羞澀地哼唧道:“這與干事業(yè)有啥關系呢?傳出去多不好,吳支書……別……別……這樣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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