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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撥上三個數碼,卻又停了下來,覺得自己真是太無聊,人家都不理睬自己了,干嘛還要去討好呢?
這樣想著,心里又多了一份糾結,多了一份傷痛,望著越來越濃的夜色,真想大哭一場。
默默抹了幾把眼淚,柳葉梅告誡自己:緣份盡了就盡了,何必呢?然后毅然轉身,朝著尤一手家走去。
奇怪的是,這才是剛剛入夜,街道上竟然空無一人,甚至兩只狗貓都沒遇到,整個村落凄寒得就像傳說中的地獄一般。
來到尤一手家后,同樣是大門緊鎖,不見里面有一絲亮光。
柳葉梅站在門口發了一會兒呆,心想:看來是老天爺故意折磨自己,注定要把這個黑夜變成埋葬自己的墳墓。
突然,她就想到了蔡富貴,這小子有文化,有見識,人又聰明,沒準能幫到自己。
可當她急匆匆趕過去時,人家也早已關門熄燈了。
柳葉梅嘆息一聲,懨懨地回到家里,把里里外外的門都虛掩了,然后找出上次喝剩的那瓶白酒,斜倚到了沙發上,對著瓶嘴,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等瓶里的酒被她喝得所剩無幾,柳葉梅突然有了一個念想,并且那個念想還異常鮮活,異常急迫——
今夜里,不管誰來,只要是個男人,就心甘情愿把自己的身子給他,任他擺布,由他玩耍,哪怕搞死自己都在所不辭!
然而,柳葉梅亢奮異常地等著盼著,卻落了一場空,遲遲不見一個男人來,甚至連他媽一只公貓呀公狗呀都不見個影。
混混沌沌中好不容易挨到了后半夜,窗子外頭突然響起了唰唰聲,看來是又下雨了。
并且那雨越下越大,越下越急,滿耳朵里全是嘩嘩的水流聲了。
柳葉梅站起來,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那一身雪白的肉團瞬間使屋里亮堂了許多。
就這樣,她光身赤腳,夢游一般走出了屋子。
雨水頓時把她包容了,身上每一寸肌膚都沾滿了雨水的味道,就連身上最隱蔽的地方也沒放過,因為她明顯感覺到了,那個地方竟然一連咕嘟咕嘟冒出了好幾個混濁的氣泡。
她站到了院子中央,繃直了身子,扯開了束住頭發的發夾,猛然甩動著腦袋……
直到把自己晃暈了,她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身子順勢一歪,側臥在了地上,準確地說是趴在了足足有幾公分厚的雨水里。
老天爺,你發發威,動動怒,打一個沉雷,劈了我得了!這活著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真不好受啊!
柳葉梅這樣默念著的時候,雷不但沒打起,雨反倒停了。
一直到院子里的水全都消退了,柳葉梅才慢慢清醒了過來,感覺身上的嫩肉被硌得生疼。
這才爬了起來,對著自己說:有啥大不了的,你還有家,還有兒子呢,不但要活下去,還要好好活下去!
重新關了里外的大門,回屋擦干凈了身上的泥水,上床躺下來,扯一床被子從頭到腳蒙了起來,竟然感覺暖乎乎的異常舒適,心里頭也是一片清凈怡然,昏昏然沉睡了過去。
這一覺竟然睡過了頭,快到十點的光景,急促的手機鈴聲把她驚醒了。
柳葉梅懵懂得爬起來,伸長胳膊拿起手機看一眼,電話是尤一手打過來的,就按鍵接聽了。
尤一手說:“你這個臊娘們兒,還在睡覺呀?”
“你咋知道我還在睡覺?”柳葉梅懨懨地問。
“你那個死賴聲還聽不出來呀,半死不活的,趕緊起來……起來!”尤一手命令道。
“有事嗎?身上有些不舒服呢。”柳葉梅說。
“操,昨夜里又胡來了吧?是不是折騰厲害了,給累著了?”尤一手流里流氣地問道。
柳葉梅突然就想起了昨天午后,鄭月娥偷偷摸摸鉆進他家的事,就夾墻裹棒地說:“誰像你呀,有那么大的能耐,一頓飯的工夫一槍打兩鳥。”
尤一手一頓,問:“你這小臊貨,啥意思啊你?”
柳葉梅說:“你以為我不知道呀,裝啥裝?”
尤一手問:“你知道啥了?”
柳葉梅毫不避諱地說:“你這個沒出息的,沒把鄭月娥弄穿幫子吧?”
尤一手罵道:“你這個熊吊娘們兒,見風就是雨,誰弄她了?”
柳葉梅嚷道:“你還不認賬?不弄那個偷偷摸摸干啥呢?”
尤一手說:“她不就是向我匯報一下值班的情況嘛,你這心眼真比針眼大不了多少,你以為我是那配種站的呀,接連二三的弄都成?”
柳葉梅嘰咕道:“要不然她還用得著那樣了,鬼鬼祟祟,跟個小偷似的,就算沒弄,她也是有想法。”
尤一手有了火氣,吼道:“她有想法是她的事,我沒弄就是沒弄!”
“沒弄就沒弄唄,你吼啥吼?”
“行了……行了……不跟你扯這些無聊的臊事了,你趕緊拾掇一下,去鎮上一趟,爭取午飯前趕到。”
柳葉梅問:“去……去鎮上干啥?”
尤一手說:“不是跟你說好了嘛,談話呀。”
柳葉梅一聽談話兩個字,頭猛地又大了起來,立馬就想到了李朝陽被抓那事上了,結結巴巴地說:“真……真的要談話了呀,這么快就……就……我……我該……”
尤一手喊道:“看你這個出息勁吧,你緊張啥呀?”
“能不緊張嘛,沒想到這么快就……”
尤一手說:“我不是早就跟你打招呼了嘛,讓你提前準備的。”
“準備啥?”
“就是加入組織那些事呀。”
柳葉梅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尤一手說的是上面找自己談話那事兒,就說:“你不是說跟上頭領導招呼一聲,就用不著談話了嗎?”
尤一手說:“不行呀,那是非常嚴肅的事情,不能馬虎的,至少過場還是要走的。”
柳葉梅嬌聲說道:“那該咋辦呢?我又不知道該說些啥,萬一說錯了,多難堪呀。”
尤一手說:“你用不著擔心,我已經跟主管領導說了,走走過場就是了。你只要記住一點,只說好話,自己愿意跟領導走就行了。”
柳葉梅說:“都這個時候了,午飯前還能攆過去嗎?”
尤一手說:“你就別磨蹭了,趕緊過來,我已經給你叫了車,一會兒就開過來了。”
柳葉梅應一聲,掛斷電話,快速跳下床,先洗漱了一番,又描眉、涂唇,化了一個淡妝,再從衣柜里找出一身新衣服,利索地穿在身上。這才拿起鏡子,站在門口,應著亮光左照右照上上下下看了個遍,覺得自己被雨水浸泡過的肌膚越發水靈好看,就像個剛剛出籠的精粉饅頭,心里便有了幾分自信。
返身進屋放下鏡子,從床底下面找出一雙黑色的高跟皮鞋,蹬在腳上,鎖門走出去,匆匆忙忙奔著村委會去了。
到了村委會門口,見出租車早已經候在了那兒,司機正朝著她一個勁地擺著手。
柳葉梅沒顧得上說話,拉開車門就上了車。
“哎喲喲,你這個臭娘們兒,屁股放哪兒呢?咋坐我頭上了呢!”一個男人喊了起來。
柳葉梅被嚇了一跳,驚叫一聲退了出來,回頭一看,竟然是尤一手坐在車里頭。
原來是自己過于著急,拉開車門,連看都沒看一眼,就側著身子坐了下去,結果就坐到了他的腦袋上。
“你這熊娘們兒,還愣著干嘛呀,趕緊上車啊!”尤一手邊喊著,邊挪到了另一個座位上。
柳葉梅這才正過身來,低頭鉆進了車里,坐定后,問尤一手:“你咋也跟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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