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山妮娘艱難地挪動著雙腿，走到了磚頭堆前，俯身一看，這才知道羊群都集中到了南墻角，一個個無聲無息，乖乖縮在了一起。
突然，看到了一個混在羊群中的怪物，看上去像個人，黑乎乎夾在羊群里，娘的腦袋轟然大了起來。
“那人還在？”
聽到這兒，蔡富貴往前邁了一步，問曹山妮：“你是，那個狗日的歹人還沒走？”
曹山妮嘆一口氣，搖了搖頭，面色倒還算平靜，好像已經完成了一個講述者。
她沒有回答蔡富貴的問題，接著上面的故事講了下去——
她她那個可憐的娘這個時候反倒不再害怕了，躡手躡腳退了回去，彎腰摸起了那把菜刀，高高舉在手上，大義凜然地摸到了羊圈里。
等她靠近了羊群，再次驚住了，連下巴都快驚掉了，曹山妮到這兒，反問蔡富貴：“你知道我娘她看到了什么？”
“是啊，她看到什么了？”
“她看到那個黑影有點兒怪，不但不逃，甚至連動都不動，我娘先點數了一下羊，發現只少了三只羊，其他的都在，都乖乖地站在那兒，安靜得像是什么都沒發生過一樣。”
“那個黑影呢？”柳葉梅急切地問。
曹山妮：“我娘看到了更為驚人的一幕，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呢，就把手伸進了自己的肚皮上，狠狠地一掐，痛感很真實，就知道這是真的了�！�
“不對呀，山妮妹子，你不是你娘看到那個人了嗎？”柳葉梅問。
蔡富貴也吼不住了，跟著：“對呀，你前邊不是你娘看到一個人影嘛，人呢？”
曹山妮慘淡一笑，：“哪兒有人呀？那還是一只羊，一只穿了衣裳的羊，站在羊群里罷了�！�
“羊穿了衣裳？”柳葉梅眼都直了。
“是啊，那個惡人，他把俺娘的衣服，都穿在了那只老母羊的身上，就連貼身的衣服都穿上了，穿得齊齊整整，兩只褂袖子都套到了羊腿上，五顆紐扣都一顆不落地給扣上了。”
“我靠！這真是天下奇聞��！”蔡富貴驚得大張了嘴巴。
“可不是嘛，祖祖輩輩沒發生過的事情，讓俺娘給遇上了。”曹山妮哽咽起來。
柳葉梅罵道：“變態，簡直不是人，是個畜生！”
曹山妮不再話，埋下頭，一個勁地抹眼淚。
蔡富貴唏噓一聲，他有些懷疑這事兒的真實性，心問曹山妮：“山妮妹子，這也太離奇了吧？你是不是在逗我們玩呀？”
柳葉梅白他一眼，：“逗你玩她能哭得這么傷心嗎？”
曹山妮抬起頭來，眼淚還在咕嚕嚕往下滾，：“是啊，你們不相信也正常，一開始連我都不相信�！�
“總覺得這像是文化人編的故事。”
曹山妮大幅度搖著頭，：“富貴哥，我又不是壞了良心的主兒，怎么好拿自己的親娘來編故事呢？再了，我又何必欺騙你跟嫂子呢？我知道你們都是好人，所以才講給你們聽。悶在心里整整一天了，都快把我給憋死了�！�
“那你娘她怎么樣了？”蔡富貴問。
“我娘傻傻呆呆的，坐在炕上不聲不吭，又不能打電話告訴我爹，都快把我給急死了。”曹山妮著，淚珠子發滾得兇了。
“操他媽了個逼的！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怎么就會有如此下流無恥的玩意兒呢？真該千刀萬剮！”蔡富貴忿然罵道。
曹山妮嘆口氣，：“可不是，那個賊也太可惡了，偷羊你就偷羊唄，干嘛還要剝人家的衣裳，糟蹋人家的身子呢？”
“狗雜種，膽子也太肥了！你想想，他把人給糟踐了，還不著急走，竟然還把人的衣服穿到了羊身上，他這種行為簡直太骯臟，太變異了！”
“可不是嘛，現在回過頭來想想都覺得后怕，俺爹不在家，要是娘出點啥意外，我該怎么辦呀？”
“妹子，沒事的，嬸子緩過神來就好了。”柳葉梅安撫道。
蔡富貴悶頭想著，一時不知道該些啥了。
沉默了一會兒，曹山妮擦了擦眼淚，，“我娘大概是被嚇破膽了，一整天都沒出門，大概是害怕那個黑心賊再來�！�
柳葉梅：“是啊，這事放誰身上都了不得，山妮妹子，你好好勸勸嬸子，讓她想開點，過去就過去了，可別把自己給搞垮了。”
曹山妮點點頭，答應下來。
蔡富貴問：“圈里的那些羊你親自點過嗎？”
“點過。”
“真的丟失了三只？”
“恩，是三只。”
“三只羊，加在一起也就四五百斤重吧？那個賊是怎么弄走的呢？并且還沒弄出任何動靜來�！�
“可不是嘛，我在屋里，一點聲音都沒聽到。”
“這可真是神了�！辈谈毁F凝眉想了片刻，：“我咋就想覺得離譜呢！山妮妹，是不是你娘她被嚇傻了，產生幻覺了呢？”
“不，絕對是不可能的！俺娘她頭腦清醒著呢，真的。對了，那些被扯爛的衣裳都還在呢，你要是不相信，咱現在就可以去看一看�！辈苌侥菀粡埬樇钡蒙钒�。
“我不是不相信，只是這是不好讓人接受�！�
柳葉梅冷下臉來，指責蔡富貴：“你也真是的，人家山妮妹子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里正難受著，你倒好，還疑神疑鬼的，這不明擺著嘛，她娘是遇到心理骯臟的賊了�！�
蔡富貴：“不是我疑神疑鬼，只是覺得這事兒也太奇怪了些，簡直怪上天去了！”
“唉，咋就讓我娘遇上了呢？”曹山妮嘆息一聲。
蔡富貴：“興許也還有其他人遇到過，只是沒聲張罷了。”
曹山妮抬頭望著蔡富貴，問他：“富貴哥，你這事該咋辦？俺娘那副模樣，夜里要照看她，可又放心不下羊圈里的那些羊。”
蔡富貴想都沒想，直截了當地：“報案！讓警察來調查，最好能把那個變態的賊給抓住了，要不然村里還是不得安寧�！�
“不行……不行……不能報案的！”曹山妮急吼吼地，“這事兒我也就是只告訴你跟嫂子了，不能再跟其他人，要是壞了俺娘的名聲，她以后還怎么有臉見人？那不就沒法活了嘛！再了，萬一傳到俺爹耳朵里去，他……他不定就會嫌棄俺娘，不要俺娘了。”
蔡富貴：“不報案，那不等于是包庇縱容了嗎？”
曹山妮：“報案也白搭，壞人早就走了，走得遠遠的了，去哪兒查呀？”
蔡富貴問她：“山妮妹子，你怎么就知道那賊走遠了？不定就是村人干的呢！”
“不可能，兔子不會吃窩邊草的�！�
“現在的人唯利是圖，哪還管是不是窩邊草，只要有得吃就行�！�
曹山妮站了起來，望了望柳葉梅，再看向蔡富貴，聲：“富貴哥，自打這件事情發生了以后，我就認定了一個人，百分百是他干的！”
“誰？誰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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