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你姥姥個頭啊，脫！自己動手脫！”范佳愛松了手，到了院子里，從水缸里舀了水，盛在了洗衣盆里。
蔡富貴脫掉襯衣，掂在手上一看，這才知道果然是被鼻血染出了一片不規(guī)則的斑點。
“有啥好看的？給我！”范佳愛一把奪了過去，嘴里還在嘮嘮叨叨著，“怪不得那些老娘們兒婦在背后嚼你舌頭呢，你這樣那樣的，看來你天生就不是個正常人，我就搞不懂了，好好的一個男人，咋就成這樣了呢？腦子被酒精浸了吧？要么就是被鬼怪纏身了？”
“你還有臉我？我看你才腦子進水了，你才被鬼怪纏身了呢，要不是你在屋里嚎天喊地，我能撞成這樣嗎？”蔡富貴光著膀子站在門前，一臉雜七雜八的懵懂神情。
“蔡富貴，你再胡八道試試，心我把你的腿給撕下來喂雞。”范佳愛著，哧哧笑了，笑得胸前的波濤滾滾，花枝亂顫。
“嫂子，可別，這回我服了，你可真不是個一般人。”蔡富貴跟著傻笑起來。
范佳愛：“我是個啥人與你無關(guān)，以后少給我搗亂，還不快去龍頭上洗洗臉，讓你老婆看見了，還以為我把你打成那樣了呢。”
“是與我無關(guān)，可方光榮在意呀，你問問他嫌棄不嫌棄？”
“他才不像你呢，整天神神叨叨，肚雞腸的，跟個女人似的。”
“誰女人了？”
“不是女人你亂聽人家門子？”
“誰聽你門子了？”
不等范佳愛回話，蔡富貴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朝著屋里面掃了一眼，問：“光榮哥呢？是不是累暈了，睡得像死豬似的了？”
“睡個屁啊，去了鄰村，給工地上的伙計帶東西去了。”
“光榮哥他不在家？”
“是啊，怎么了？”
“不對吧？”這下，蔡富貴徹底蒙圈了，感覺自己猛然掉進了一個無底的糊涂盆里。
媽了個蛋！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難道真的是自己神經(jīng)出問題了？
既然光榮哥不在家，炕上怎么會露出四條腿、兩雙腳呢？
還有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總不會是范佳愛一個女人發(fā)出來的吧？
……
難道是自己看花了眼？
難道是范佳愛在演戲？她想勾引自己？
正再亂糟糟地想著，范佳愛喊：“你站在那里發(fā)哪門子呆呀？還不趕緊洗臉去，看看……看看，弄得就跟個鬼似的，要是被外人看見了，還不打電話把警察給招來了？”
“你還怕被外人看見？你還怕警察？看看你在炕上那副模樣吧，真比狐貍精還狐貍精，簡直……簡直……”蔡富貴想找個最惡毒的詞刺激她一下，卻沒想出合適的，便揣著山一樣大的謎團，走到了水龍頭前，彎下腰，稀里嘩啦洗起了臉。
“蔡富貴，你再敢胡八道試試，看我不撕裂你的嘴！”范佳愛故意大聲嚷嚷，她就是想讓隔壁的柳葉梅聽聽，他男人來這邊找麻煩，撞破了鼻子，純粹是自找的。
見墻的另一邊沒任何反應，就斷定柳葉梅一定沒在家，要不然早就過來刨根問底了
她便不再話，拿個矮凳坐下來。拿起襯衣，剛想往水里放，卻感覺口袋里好像有啥東西。
“啥呀這是？”范佳愛大大咧咧把手伸了進去，掏出來一看，原來是一張折疊著的紙條。
咋這么眼熟呢？
范佳愛雙眼一陣灼熱，像是被電光焠著了一樣，急急忙忙打開一看，頓時火冒三丈。
她站起來，沖著蔡富貴就罵：“蔡富貴，你良心讓狗吃了吧？我呢，原來還真是你干的？”
用冷水洗過頭的蔡富貴剛剛冷靜下來，聽見范佳愛在沒頭沒臉的罵自己，不知所云地扭過頭來。
“蔡富貴，你，這是啥？”
見范佳愛手里捏著一張紙條，蔡富貴心里就明白了大概。他直起腰板，掛著一臉水珠走過來，做出一個讓范佳愛閉嘴的動作。
“好啊，我不嚷嚷，你……吧，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二？”范佳愛那張粉撲撲的臉蛋瞬間變得面目非，成了豬肝色。
蔡富貴并不急著做解釋，他蹲下來，伸手去拿紙條。
“憑什么給你？”范佳愛把手抽到了一邊。
“你給我看一看。”
“你是不是想毀滅罪證？”
“嫂子，你這樣，又不是我干的，我毀滅個鳥罪證啊？”
“證據(jù)都被我逮到手了，你還嘴硬？”
“狗屁罪證啊？嫂子，你先別咋呼，聽我慢慢跟你，好不好？”
“這還用得著解釋了嗎？，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蔡富貴往墻頭那邊指了指，又擺了擺手，：“千萬別讓柳葉梅聽見了，她會把事情給鬧大的，萬一張揚出去了，你臉往哪兒擱？”
“狗草的！你還問我臉往哪兒擱？”范佳愛一聽這話，發(fā)斷定這事兒就是他干的了，抄起地上的木凳，高高舉在了手上。
蔡富貴也不躲，鎮(zhèn)靜地：“嫂子……嫂子……你打吧……打吧，不過打了肯定要后悔。”
“打死你我都不后悔！”
“嫂子，你要是打死我，我真就成了冤鬼！”
“這還冤枉得了你嗎？”
“是啊，嫂子，你真的是冤枉我了。這樣吧，你先別激動，坐下來，聽我仔仔細細給你聽。”
“個屁啊！你都做出這么不要臉的事了，我能不激動嗎？”
“嫂子，親嫂子，你要是不相信我，那……那我就一頭撞死在你家南墻上，你信不信？”蔡富貴真就做出了彎腰往墻上撞的架勢來。
“好，你自己撞死也好，省得我動手了。可臨死之前，你必須把話給我交代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范佳愛著，一屁股坐了下來。
“嫂子呀，你咋就不相信我呢？”蔡富貴把邁出去的一條腿又收了回來，滿臉委屈地：“我這會兒口渴的要命，你先去給我倒杯水喝，然后再慢慢告訴你，好不好？”
“美的你，想喝自己去倒！”范佳愛惡狠狠白了他一眼。
這娘們兒，果然中招了，這正是蔡富貴想要的，一來是讓她舒緩一下情緒，等平靜下來了，也便于作解釋；二來嘛，他想進屋看一看，那個跟她一起“熱火朝天”的男人是不是還躲在里面。
他想先發(fā)制人，只要抓住了范佳愛的那根臊尾巴，她自然而然就沒了底氣，就只能由著自己了。
再了，萬一隔墻有耳，老婆柳葉梅正貓在那兒偷看著自己，那樣的話，有些事兒就不便敞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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