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沒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臉上劃開一道口子,流了點血。其實吧,都怪毛四斤自己沒數,簡直是鬼迷心竅,大概是吃了一回肉,就上癮了!
“別瞎扯,到底是怎么回事!
陶元寶就來他只是跟蔡富貴兩個人出去考察的,可剛出村口就遇到了毛四斤,他站在路中央,非要跟著去一趟縣城不可。
陶元寶來不想帶他,但蔡富貴心軟,就讓毛四斤上了車。
到了縣城后,毛四斤想去學?匆豢,陶元寶就問他:“你子都已經被開除了,還看個鳥啊?”
毛四斤呆著臉,鬼兮兮地:“也不知道袁秀榮被搞大的肚子消下去了沒有,如果孽種還在,那就該想想法子了。”
蔡富貴就:“毛四斤,你這不是胡來嘛,都已經了結了,你何必再去招惹是非?”
毛四斤不再話,悶著頭下了車,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學校大門。
陶元寶剛想開車走,卻被蔡富貴喊住了,:“不行,咱不能走,不定他會出啥事。”
“還能出啥事?”
“很難,他那個叫‘一哥’的同學可不是善茬,惹急了,不一定干出啥事來!
“他還能殺了他?”
“那也難。”
“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干呢?”
“還有別人命更重要的嗎?”蔡富貴著,讓陶元寶把車停在了路邊的樹蔭下,自己推開下了車。
他想尾隨著毛四斤進去,卻被門衛攔下,問他干啥。
蔡富貴他想進去找個人,門外問他找啥,他一時慌了神,憋紅了臉才出了“一哥”兩個字。
門衛當場就罵他:“滾一邊去!這里沒有一哥,只有師哥!
沒辦法,蔡富貴只得退了出來,站在門外,翹首朝著校園里面望著。
毛四斤故意弄亂了頭發,遮住了大半個臉,根就沒人能認出他,連門衛都以為他是學生,所以才順利進了校園。
這時候正是下課時間,學生們竄來跑去,就像一堆四處游動的雜魚。
他埋下頭,混進了這群久違了的“雜魚”中間,大搖大擺地朝著曾經的教室走去。
來想著直接去教室,偷偷把袁秀榮約出來,趁著午休時間,到外面的樹林里好好跟她談一談。
可想來想去,覺得那樣風險太大,萬一被”一哥”那子碰上,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于是,他改變了方向,朝著寢室走去,想著能夠找到六子,讓他幫忙傳個話兒。
可到了寢室,聽見里面靜悄悄,沒有一點聲息,他就試探著輕輕敲了敲門,里面竟沒人回應。
想到這時候應該正是吃午飯的時候,干脆,去餐廳得了。
雖然才離開學校沒幾天,但一切都顯得那么陌生,平坦的操場,高高的教學樓,還有那座造型別致的圖書館……
唉,這熟悉的一切一切,都與自己沒有任何關系了。
毛四斤心里異常沉重,他低頭走著,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認出他來,這讓他發傷感起來,有了一種想大哭一場的感覺。
突然,他眼前一亮,竟然看到了袁秀榮。
袁秀榮正埋頭走在前面,手上拿一書,邊走邊看著,一條熟悉的馬尾辮調皮地搖來擺去。
“袁秀榮……袁秀榮……我是毛四斤,你等等,等等我。”毛四斤心頭一熱,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可能是聲音太,袁秀榮沒聽見,照直往前走。
眼看就拐上教學樓了,毛四斤迫不及待地在她肩上拍了一把。
“啊呀!”
隨著一聲驚叫,一張陌生的面孔轉了過來,神色慌張地問毛四斤:“你……你有事嗎?”
“對不起,認錯人了!泵慕镞B忙道歉。
女孩聲沒關系,撒腿就跑。
毛四斤很懊喪,站在路邊盤算著:麻痹滴,既然已經來了,無論如何也得跟袁秀榮見上一面!
想來想去,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直接去教室,都是兩年的老同學了,量他們也不會把自己怎么著。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真正到了教室門口,他還是沒有勇氣走進去。
只得趴在窗口往里面張望著,望了半天,也沒看見袁秀榮的影子,只有幾張與自己毫不相干的面孔晃來晃去。
毛四斤“賊心”不死,又轉到了另一個窗口,剛剛貼近,就聽見啪啦一聲爆響。
臥槽,窗口上一頁玻璃碎掉了。
隨著玻璃碎片飛濺而出的是半塊黑色的磚頭,差一點就砸到了毛四斤的臉上。
磚頭是躲過了,可鋒利的玻璃屑難防,右臉頰被劃開了一條口子,鮮紅的血液蚯蚓一般往下爬。
毛四斤摸一把,頓時火冒三丈,攥起拳頭就往教室里面沖。
就在這時,意外的一幕發生了,就在他一只腳剛剛邁上臺階的當口,兩個穿著齊整,手持警棍的保安從東邊夾道里鉆了出來,徑直朝他跑來,邊跑邊喊著:“抓住他……抓住他……抓住這個壞子!”
一看這陣勢,毛四斤心里就明白了,自己又他媽被算計了。
自己來私闖校園就理虧,如果被逮住,砸玻璃的罪名又難以洗清,硬拼肯定是不行了。
好漢不吃眼前虧,撤!
毛四斤憋住一口氣,撒腿就跑。
好在他還算理性,知道這個時候無論如何是不能再走大門了,便夾著尾巴竄進了操場南面的楊樹林,墻而逃了。
兩個保安追了上來,趴在墻頭上罵罵咧咧一陣子,也就消停了。
毛四斤怕被包抄,只得繞了一個大圈子,轉到了陶元寶停車的地方。
蔡富貴沒想到毛四斤會從另一個方向過來,見他神色慌張,臉上還掛了彩,就迎了上去。
坐在車里的陶元寶打眼一看,就知道出事了,大聲喊:“快上車……快……快……”
邊喊邊發動了車子,迎了上去。
上車后,蔡富貴遞一塊紙巾給他毛四斤,問他:“怎么了?是不是被那個女孩給破相了?”
毛四斤沒接話,只管擦著臉上的血。
陶元寶扭頭望一眼,問他:“你是不是來強的了?”
毛四斤回一聲:“強個屁!連人都沒見著。”
蔡富貴問他:“那臉上的傷是咋回事兒?”
毛四斤嘆一口氣,:“操,別提了,真他媽倒霉!
陶元寶問:“是不是被情敵暗算了?”
毛四斤:“嗯,明槍加暗箭,防不勝防。”
陶元寶回頭瞄了一眼,譏諷道:“你能耐呢?是不讓你去,你偏不聽,萬一把命扔在這里,我們咋回去跟你奶奶交代?”
“我有啥能耐,在那些個王八蛋眼淚,我就他媽一個癩蛤蟆!泵慕锴榫w低落到了極點。
陶元寶不但不安慰,反倒激將他:“不對呀,我聽人家,心眼好,挺有人緣的,這怎么就被打成這個死熊樣子?”
蔡富貴插話:“得了吧,你就別奚落他了,已經這里了!
“我不是奚落的他,只是你今天不該被動挨打,該出手時就出手嘛,給那些混蛋點顏色看看!
毛四斤摸了一把傷口,感覺只是被劃開了一條口子,也沒啥大不了,就:“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是黑名單上的人,不敢再輕易出手。再了,他們內外結合,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保安就來了!
“保安?連保安都驚動了?”
“可不是,少不了又是那個子在背后動了手腳,他一定是早就在暗處盯上我了,然后偷偷告訴了保安。”
“那子是不是就是那個叫‘一哥’的情敵?”
毛四斤一愣,:“狗屁的情敵!袁秀榮根就不喜歡他,是他一廂情愿罷了!
蔡富貴憤憤地:“不管怎么著,也不該下手這么狠呀?麻痹滴,簡直是往死里鬧。”
“可惡,真他們可惡!”陶元寶氣惱地按了幾聲喇叭,然后把車停在了路邊,,“不行,咱不能白白吃了這個虧!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一天,我會讓他跪在我面前,磕頭求饒!”毛四斤雙眼寒光閃閃。
“行了……行了,你就別為自己的軟弱找借口了,窩囊廢就是窩囊廢,別十年了,八十年都改不了性!碧赵獙毻慕铮x憤填膺,,“走,咱這就回去。”
“回去干嘛?”
“找那個王八羔子清算。”
蔡富貴唯恐把事情鬧大,趕忙制止:“好了……好了,就此打住吧,就憑咱三個人,那不是雞蛋撞石頭嘛!
陶元寶朝著后面指了指,:“后備箱里頭有家伙,我就不信了,他就不怕死。”
“不行,那是學校,真要是被報了警,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辈谈毁F搖搖頭。
毛四斤:“是啊,還是蔡富貴有文化,在學校鬧事,那可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毆。”
陶元寶冷笑一聲,:“你子,是不是怕坐牢?”
毛四斤:“我坐大牢不要緊,可你們倆不行,還有老婆孩子要養活呢,算了,也怪我自己沒數!
“那不中,是我們帶你出來的,回去怎么跟你奶奶交代?”
毛四斤摸著傷口:“已經不流血了,回去就被樹枝子剮了一下,奶奶眼色來就不好,不會留意的!
“我可咽不下這口氣,麻痹滴,反了他了,狗雜種!”陶元寶往前探了探身子,問,“那個王八羔子有啥背景?”
毛四斤:“我只聽他爹是個領導,具體是啥人物就不知道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那么猖狂呢。那是不能隨便出手,必須弄清背景,然后再收拾他們!”完,陶元寶發動了車,一腳油門朝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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