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鳥人,盡做人事兒!我明明是崴腳了,傷得還不輕,當時都站不起來了,還多虧了人家陶元寶跑過去幫我,又是揉腳,又是按摩的,最后才勉強站了起來,怎么到了你眼里就成那臟事了呢?你你不是心里齷齪是啥?”柳葉梅一臉惱怒,接著呵斥道,“好了,你既然把我看成那樣的下三濫,以后就別再纏著我了,你走!這就離我遠遠的,快滾!”
“你的腳不是好好的嗎?也沒見傷到啊。”
“那是你瞎眼了!我一腳踩空就撲倒了,腳脖子疼得要命,還能好好的?好你個頭啊好!腳長在我的身上,你當然不知道了!”
尤一手見柳葉梅真的生氣了,就立馬換成了一副嬉皮笑臉的神情,:“那敢情是我真的沒看清楚,腳真的傷到了嗎?現在還疼嗎?讓我看看。”著便哈腰去摸柳葉梅的腳。
柳葉梅腳上一用勁,把尤一手蹬了四腳朝天。
“看你一副笨豬相吧。”柳葉梅忍俊不禁掩嘴笑了起來。
尤一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就連喘息聲似乎都沒了。
“哎,你就別裝相了,快起來吧。”柳葉梅朝著他喊一聲,卻仍不見尤一手有絲毫動靜,心里就著慌起來,趕忙彎下腰,把一只嬌嫩的手觸到了他的鼻下,想試一下他的呼吸。
豈料,尤一手猛然一個翻身,直愣愣就把柳葉梅壓在了身下。
柳葉梅哪兒經得住這一驚一乍的把戲,人一下子就癱軟下去,任憑一雙粗糲有力的手在她胸前以及腿間活動起來。
“騷娘們,好多天沒讓我耍耍了,想死我了……”尤一手邊胳肢著柳葉梅,邊吭吭哧哧地嘟囔著。
這時候的柳葉梅鎮靜下來,憋一口氣,把手忙腳亂的尤一手從身上掀了下來。
尤一手那肯罷休,跟著又撲了上來。
柳葉梅眼疾手快,一把就握住了立在床尾的一把劈柴斧頭,高高揚起來,兇巴巴地威脅道:“尤一手,你再靠前試試,再靠前一步……我……我就劈死你,劈你個稀巴爛!”
尤一手真的就被鎮住了。
他故作輕松地:“瞧瞧你吧,就這樣待老叔啊?我這不是也想幫你解決解決內需問題嘛,真是個不知道孬好的女人,沒勁……沒勁……”
“哼,明明是你流氓成性,想著法子占人家的便宜,還把人家也想得那么下三濫,你真不是個東西!”柳葉梅不依不饒。
“那不是跟你逗樂子嗎?好了……好了……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腳到底傷成個啥樣子了,你倒不識相,來,讓我看看吧。”尤一手身子僵直著,手卻摸在了柳葉梅的腳踝上。
“現在已經好了,用不著你看,滾一邊去!”
“你你這個女人啊,怎么翻臉就翻臉呢?才幾天工夫啊,之前還舔著臉哀求我,怎么這就翻臉不認人了,是不是覺得天下太平了?沒事求我了?再了,你不是還指望著當村干部嗎?這樣的態度怎么能行?”
“那與當干部有啥關系?”
“有,關系可大了,至少這是個態度問題,你懂不懂?”
見柳葉梅呆著臉,不再話,尤一手便起身往上爬,嘴里嘰咕著:“那好……那好……我今個兒還真就不稀罕你了,走……走……我這就走。”
“死老東西,你也怕唬呀!”柳葉梅放下斧頭,擠出了一抹淡笑。
尤一手站在那兒,陰沉著一張臉:“我看你不像是在嚇唬我,倒像是真想一斧頭砍死我,這明啥,明恨之入骨了!”
柳葉梅抿嘴一笑,:“瞧你吧,看上去氣壯如牛,實際上是膽如鼠,這一回我算是看透你了。”
“日個狗的!我用得著怕你這么個娘們了,老子只是覺得掃興罷了。”尤一手臉上依然冷森森。
“這不是跟你鬧著玩嘛。”
“有拿著斧頭鬧玩的?”
“叔,看看你吧,一點不像個男人,你要是實在不相信就看看吧,我那天真的是傷到腳踝了,這不,就這兒……這兒……”柳葉梅著便蹬掉了鞋子,一把扯掉了腳上的絲襪,把一只嫩紅精致的腳丫子亮在了尤一手面前。
尤一手站在原地沒動,滿含怨氣地:“你這個不知趣的女人,真是不識好歹,老子算是看走眼了。”
“誰不識好歹了,俺只是嘴上罷了,心里……心里可一直感激著你呢,老東西!”
“甭拿好聽的騙老子,心在你肚子里面,俺又看不著。”
“看不著就對了,憑啥讓你看?”
“你不讓我看看透,我咋幫你?”尤一手著,往前一步,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樣。
就在這是,只聽見院門嘩啦一聲響,隨即一個男人在喊:“柳葉梅……柳葉梅……村長在你家嗎?”
村長瞬間冷了下來,僵成一根木樁。
柳葉梅三魂丟了倆,剩下的一個回應道:“沒呢,沒見村長啊。”
外面的男人:“不對呀,有人看見他來你家了。”
柳葉梅:“他咋會在我家呢?你找他干嘛?”
“上頭來人了,急著找他。”
“那你都別處找找吧。”
兩個人靜止在那兒,足足過了十幾分鐘才活泛過來。
尤一手站起來,把軟得不成形的身子收拾停當,問柳葉梅:“那人是誰?誰找我?”
柳葉梅:“我也沒聽清。”
“操,怪了,聲音那么陌生。”
“是有點怪。”柳葉梅起身,慢悠悠穿著襪子,問尤一手,“你過來的時候,有人看見了嗎?”
“沒,胡同里連個人影都沒有。”
柳葉梅渾身一陣發涼,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沒事,反正又沒看見啥。”尤一手冷靜下來,摸出香煙抽了起來。
柳葉梅站起來,埋怨道:“你呀,玩的也太過火了。”
尤一手吐一口煙,:“你也別怪我,誰讓你那么招人的,再了,你自己不是也……也想了嘛,還嫌我。”
“誰想了?沒數的東西!”
“好了……好了……你這熊娘們兒,想罵就罵吧,我瞇上一會兒,先養養神,一會兒再話。”尤一手完,就往屋里走。
“這大白天價,你睡啥覺啊,不是上邊來人了嘛,你還不趕緊去村委會看看去。”
“沒事,估摸著也就是個跑腿的,先晾他一會兒。”
“快走吧,萬一被人給撞見,咋還得清?”
“撞見怕啥?不就是睡個覺嘛。”
“沒臉沒皮的!”
尤一手閉著眼,咧嘴一笑,沒再接話。
“起來,我該去干活了。”
突然,外面又響起了“砰砰砰”的捶門聲。
尤一手跐溜一下溜到了窗前,伸長脖子朝外張望著。
“柳葉梅……柳葉梅……大白天價你關啥門呀?抱窩呀你。”
聽見是楊絮兒的聲音,柳葉梅這才松了一口氣,伸手把尤一手按在了床上,一個人趿拉著鞋朝外跑去,嘩啦敞開屋門,沖著外面喊一聲:“浪貨,俺正換衣服呢,不關門咋行,你咋呼啥呀?”
“浪貨,這半晌不夜的你換啥衣服啊?用得著把里門外門的都關得緊緊的了?”
“誰像你啊,不怕光溜溜的亮給別人家看,沒羞沒臊的!”
“哼,肯定是有鬼,是不是屋里頭鉆進男人去了?”
“滾,你就知道那個。”柳葉梅趕忙轉移話題問,“咋又回來了?”
“嗨,柳葉梅,這一回,你可給黃仙姑找著掙錢的門路了!”楊絮兒著,把屁股拍得啪啪響。
“咋著了?你倒是快呀。”
“走……走……”楊絮兒扯起柳葉梅的衣袖,朝外走去。
柳葉梅不想跟她去,但想到貓在屋里的尤一手,就順腳邁出了門檻,嘴皮子倒顯得極不情愿:“死x,你帶我去哪兒呀?還打算去看看麥子呢。”話間早已把院門給鎖了。
楊絮兒頭也不回,邊走嘰嘰喳喳:“快去你北坡的爛泥坑看看去吧,黃仙姑正在施法呢,引來了不少人,又是燒香又是磕頭的,黃仙姑挨著個的給人家卜卦,都排起長隊了,聽很多人都是打外地過來的。”
“真的?”
“這還假的了,不信你親眼看看去。”
“那些人是咋聽的?”
“誰知道啊,一陣風似的就來了那么多的人。要不人家怎么是仙姑呢,這就是能耐,你是不是?”
“這倒是,不服不行!”
“柳葉梅,你知道黃仙姑給人家卜一卦收多少錢?”
柳葉梅搖搖頭。
“最少一百塊,還有人大方得很,直接就扔三百、五百,這下她可發大了。”楊絮兒一臉饞相。
話間,兩個人就出了村子,抬頭望去,已經隱約看到了遠處騰空而起的黑色煙霧,鼻息間也被一股很沖的紙灰氣息繚繞著。
柳葉梅突然一陣心慌,身上也跟著麻涼起來,直冒虛汗。
恍惚間,她看見那個能騰云降雨的“大泥鰍”在眼前扭動起來,活靈活現,清晰得很。
“柳葉梅,你咋了?不舒服?”
柳葉梅打一個激靈,手撫著額頭,有氣無力地:“楊絮兒,我不想去那個地方了,有些瘆得慌。”
“黃仙姑那是個正道的神,是個好仙,好仙你怕他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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