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在他睡覺的屋子里找出了很多衛生紙,都是使用過的,那上面有女人的體液。”
“哪能明啥?不定是他老婆用過的呢。”
“人家都調查過了,他老婆已經離家出走好多天了,而上面沾染的那些臟物都很新鮮。”
“就算是有女人跟他做了那事,可也不一定就是脅迫他放水啊,興許只是隨意耍耍罷呢。”
“現在破案是講究科學的,手段高明著呢,再了,在水庫壩頭上還按有監控攝像頭,有錄像在那兒,只要一回放,那還跑得了?”
柳葉梅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趕緊伸手扶了墻。
李朝陽是個精明人,一聽柳葉梅不均勻的喘息聲,就明白了個大概,看來自己的預感還是很靈驗的,隨問道:“柳葉梅,你沒事吧?”
“沒……沒事?”
“現在你實話告訴我,是你干的嗎?”
柳葉梅頓時淚如雨奔,抽抽搭搭哭泣起來。
“果然是你!”
“嗯……”
停頓了片刻,李朝陽安慰:“柳葉梅,其實你也用不著害怕,事情遠沒有你想的那么嚴重,又不是你親手把那個人給殺了,這事啊,關鍵要看紀檢部門的調查定性了。”
“人……人都死……死了……還處理個屁啊!”柳葉梅哭著。
“就算你不擇手段去要水了,那也是為了保村百姓的糧食,這也算不得違法,再了,他自殺是活膩了,又不是別人把刀架到他脖子上逼他的。還有關鍵的一點,也許是上級部門的領導工作方法不對頭,刺激了他,才把他逼上了絕路的。不過……不過……”
“不過啥?”
“你……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自己身子去做交易,那樣值嗎?我都覺得挺難受的,就算你家男人看得開,還有我呢,我可是很……很在在乎你啊。”聽上去李朝陽的聲音有些傷感。
沉吟片刻,柳葉梅解釋道:“其實……其實……也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弄了個假象。”
“假象?做那事假得了嗎?”
“嗯,沒讓他辦成。”
“柳葉梅,你就別蒙我了,沒辦成,哪兒來的臟東西?”
“那個人喝了酒,性急得很,他把我推到了床上,扒了我的衣服,可我沒有松勁兒,根就沒他做成。”
“然后呢?”
“然后他就來硬的了,可沒用等進入,他就……他就不行了,所以才弄臟了我的身子。”
“狗曰的!該死的老東西,該死!”
“他是喝多了,控制不住才那樣的,其實……其實他是個好人。”
“你倒是夠寬容的,反正這事吧,你做出的犧牲太大,不值!太不值了!”李朝陽叫嚷道。
柳葉梅清了清嗓子,先了一聲對不起,然后就問李朝陽:“你這是該咋辦?會不會把我抓起來呢?”
李朝陽:“這事不好,不過也沒有必要過于擔心,為了澆地,去要水沒錯,殺人的也不是你,憑什么抓你?最關鍵的是,如果這事宣揚出去,你可就顏面掃地了,丟人丟大了,你是不是?”
“唉,當時只看著地里的麥子都快旱死了,心急火燎的,哪兒想那么多啊!頭腦一熱就稀里糊涂地去了,誰知道就惹出了這么大的亂子!”著著,柳葉梅又抽抽搭搭哭泣起來。
“這事吧,還真是有點兒撓頭。”停頓了片刻,李朝陽接著,“這樣吧,你抽時間來一趟縣城,我跟你一起去找紀委的那個老同學,當面求個情,看能不能低調處理,興許就能大事化,事化了。”
柳葉梅滿口答應著,這就走,不定還能攆上去縣城的末班車。
李朝陽冷冷地:“今天太晚了,來不及了,還是等明天再吧。”完就掛斷了電話。
兒子寶放學后,柳葉梅懶得伺候他,干脆打發到二嬸家去了。
蔡富貴打電話過來,陶元寶喊他去飯館喝酒,就不回來了,喝完直接去村委會值班。
她一個人坐在黑咕隆咚的屋子,燈也不開,瞅著門外漸漸濃起來的夜色發起呆來。
人看上去泥胎一般呆著,但內心卻活躍得很。
她想得最多的還是看水庫的那個老于,活蹦亂跳的一個人,咋死就死了呢?口口聲聲還喊著自己當過兵,上過戰場,是個大英雄呢,屁大的一點挫折咋就把他給擊倒了呢?
槍炮子彈他都不怕,還會怕紙上那點處分嗎?
就為了那點破事兒,至于結束自己的生命嗎……
想來想去,柳葉梅突然就想到了老于跟自己起過,他跟上頭的那個一把手不合,是有奪妻之恨的仇家,如此想來,他的死會不會與那位局長有關呢?
這樣想著,柳葉梅就熱血沸騰起來,起身在屋里轉了幾圈,發覺得胸腔里憋悶得厲害,干脆鎖門走出了院子。
天陰沉得厲害,逼仄的胡同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靜得連一聲狗吠都聽不見。
柳葉梅裝著滿腹沉甸甸的心事,腳步匆匆地朝著村委會走去。
她想去找尤一手,去講給他聽,如此重大的事情,只有他尤一手這樣見過世面的“老油條”能聽出個一二三、四五六來,也只有他能清清楚楚理出個頭緒來,然后再想個萬之策,幫自己擺脫眼前的兇險。
當她來到村委大院時,才知道自己的神志有些不太清醒,都這個時候了,夜深人靜的,他尤一手咋會還呆在辦公室里呢?
于是,她轉身奔著尤一手家的方向走去,腳步來快,幾乎是一路跑起來。
遠遠的,就看見尤一手家的燈已經熄滅了,看來人已經睡了。
但她卻有些不甘心,繼續朝前走去,剛剛走了三五步的樣子,突然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從尤一手家的高墻上一躍而下,輕巧地落到了地上。
柳葉梅被嚇得毛骨悚然,差點失聲叫出來。
那黑影落地站定,像是發現了柳葉梅,撒腿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腳下無聲無息,鬼魅一般,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柳葉梅身子一歪,癱倒在墻上,緊盯著黑影離去的方向,手捂胸口,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等漸漸平息下來,她哆哆嗦嗦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撥通了尤一手的電話,極力壓低聲音告訴他,讓他出來接自己一下。
尤一手被搞蒙了,吵嚷著問道:“你個熊娘們兒,這搞得是哪一曲啊?我喝多了,都睡下了呢。”
“不行,你必須出來,我連路都走不了了。”
“你不會耍我大頭吧?”
“別多了,趕緊了,快……”
“操,你敢耍我試試!”
“你快點!出來的時候,拿……拿一把菜刀在手上。”
尤一手一聽這話,感覺真的有些不對勁了,急著問一句:“你在哪兒?”
“就在……就在你家大門南外……”
不一會兒,尤一手一手打著強光手電,一手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刀,出了大門。
他立在門口,先朝四周照射了一陣子,這才朝著柳葉梅疾步奔了過來。
柳葉梅一把抱住了尤一手的胳膊,瑟瑟抖個不停。
“麻痹滴,咋啦這是?別怕……別怕……進屋再。”尤一手邊安慰,邊用胳膊夾緊了柳葉梅的肩膀,一步一回頭,走回了家。
進屋后,尤一手把柳葉梅扶到了沙發上,然后再折身回去,把里里外外的門都關緊了。
等他返回屋時,柳葉梅已經脫掉鞋子,整個人蜷縮到了沙發上,雙手抱胸,渾身抖成了一團。
尤一手倒了一杯熱水,遞給了柳葉梅,然后坐下來,問:“到底發生啥了?看把你嚇成那個樣子。”
柳葉梅喝一口水,目光呆滯地望著尤一手,問他:“你把門都關好了?”
“關好了。”
“你把刀拿到跟前來。”
尤一手盯著柳葉梅打量了一陣子,哭笑著擺擺頭,:“看你身上完好無損,也沒咋的啊?連衣服都板板整整,你不會是在跟我演戲吧?”
“我哪還有那個心思啊!人都快被嚇死了。”
“你平日里不是膽子挺大的嘛,今天不會是見鬼了吧?”完轉身把那把軍用短刀拿了過來,放到了柳葉梅面前的茶幾上。
柳葉梅這才放松下來,再吸吸溜溜喝過幾口水,才開口:“是啊,我也覺得是遇見鬼了。”
“柳葉梅,你不會是發高燒了吧?要么就是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呢,我親眼看見的,一個鬼影從你家院子里翻墻出去,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就飄走了。”
“你確定沒有看花眼?”尤一手緊挨著柳葉梅坐下來,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頭上。
“看得清清楚楚,一清二楚,要不然我會被嚇成這個樣子嗎?”
“快,啥情況?”
“一個高高大大的影子,渾身溜黑,臉色慘白,就在離我幾米遠的地方飄來飄去,就算落到地上,都聽見一點動靜,最后就一陣風似的溜走了。”柳葉梅著,身子不由得靠緊了尤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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