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肅在一旁聽到,略思索片刻后道:“我那里也有幾書,我羅列出來郡主看看,若你這里沒有,我便使人送來。”
他今天掃了一遍類目,哪些書沒有他心中有數(shù),但不確定現(xiàn)在沒擺出來的有沒有,所以還是得給林清婉看一下。
林清婉卻笑道:“只要盧先生舍得,不管閱書樓里有沒有那樣的書都可以捐嘛,每一樣一就行,有則放進去供人借閱,無便讓人抄寫。”
盧肅一揚眉,笑道:“好,那我回頭便使人送過來。”
林清婉便舉杯道:“愿閱書樓千年長存,我大梁國泰民安。”
眾人連忙舉杯相賀,“愿閱書樓千年長存,大梁國泰民安。”
用過晚飯,大家便各自散去,城門已關(guān),林清婉便沒有出城,而是帶著林玉濱和林氏子弟回林府居住。
第二天就是閱書樓開放的日子,這算是大事,林清婉將各大家族都請了來觀禮,當(dāng)然,作為蘇州父母官的周刺史自然也不會缺席。
尚家是尚明遠來的,讓林清婉驚訝的是周家的家主周柏親自來了。
以往這些事都是他弟弟周松出面的。
他不僅來了,還運來了一車的書,也不管閱書樓中有沒有,直接就捐給了林清婉。
林清婉大樂,很感激的把人迎進門,有了周柏帶頭,今天拉著書來做賀禮的人還真不少,就是商賈出身的錢家都拉了兩箱子書來。
林清婉讓人將書抬進去,打算過后再整理。
待到吉時,她便和周刺史等人站在門口一同揭掉牌匾上的紅布,看著底下一溜的書生道:“這閱書樓是陛下賜下,當(dāng)初我與陛下求這座樓時便過,凡是向?qū)W之人都可入內(nèi)閱書,不管你是為官的,為商的,還是正在讀書的學(xué)子,亦或是在地里勞作的農(nóng)民,哪怕是奴籍也可入內(nèi)。”
“這里沒有身份之別,凡是進入這里的人都只有一個身份——閱書之人!”林清婉道:“閱書樓開放,但不代表沒有規(guī)矩,我希望每一個進入這里的人都要守這里的規(guī)矩。”
罷,她從袖子里拿出一張寫了密密麻麻字的折子來道:“這就是我暫時給大家定的規(guī)矩,現(xiàn)在我便簡單的與你們一。”
“一,閱書樓內(nèi)不得喧嘩,若要爭辯或吵架打架,請出門;二,除水外,不得攜帶其他食物進入閱書樓……”
書生們高高提著的心慢慢落下,這種事,他們肯定不會犯的。
林清婉的規(guī)矩很細,同時也對閱書樓的經(jīng)營做了些解釋。
閱書樓里的書,目前除了三樓的外,其他的都可以借閱,但不準(zhǔn)帶出閱書樓,也不許撕毀弄臟書籍。
若有夾帶出去罰書價的兩倍,且視情況而定一定期限內(nèi)不得再進閱書樓。
若有故意撕毀弄臟書籍者處罰如同上條。
林清婉合上手上的折子道:“閱書樓里的書可以抄閱帶走,筆墨紙張自備,但我要重申一次,絕對不要弄臟毀壞書籍。”
寒門學(xué)子們聞言激動,這意味著他們只要買得起筆墨紙就可以隨意抄寫里面的書了?
哪怕是無能去考科舉的老人都激動起來了,他們可以進去多抄幾,留給后世子孫啊。
書籍,是多么珍貴的東西啊。
林清婉繼續(xù)道:“因為時間有限,現(xiàn)有大量的書都只有一而已,林氏書局刊印速度慢,所以我會請人來抄寫這些書籍,有字工整好看,且有抄書經(jīng)驗的學(xué)子可來報名,抄書的價格與市價一樣。”
最后,她指了旁邊的一道門道:“這是翰墨齋在這里的分店,有想買書的學(xué)子可在次下訂單,只要我們翰墨齋有書便都會賣。閱書樓里的書是不出售的,凡是在這道門里出售的書皆是林氏書局刊印或請人抄寫的書。”
“賣書所得,除了扣去成外,收益先用來支撐閱書樓的開銷,”林清婉微微抬著下巴傲然道:“所以你們不必擔(dān)心將來閱書樓會收費,因為閱書樓有自己的收益來源,再不濟還有我呢!”
眾人看著林清婉的目光中飽含敬佩和崇拜,心悅誠服的彎腰揖手道:“郡主大義!”
林清婉沒有能避開這個禮,坦然受之,后道:“希望爾等不要辜負了陛下期望,好好學(xué)習(xí),為我大梁的將來建設(shè)出一份力。”
罷對林安微微一揚頭,高聲道:“今日閱書樓正式開放!”
林安立即拿了火去點炮竹,算是預(yù)祝將來閱書樓紅紅火火。
等炮聲結(jié)束,林清婉先將周柏等人請進閱書樓,后面的書生這才有序的進入。
周柏原還擔(dān)心室內(nèi)昏暗,進來后才發(fā)現(xiàn)閱書樓的兩側(cè)都開著窗戶,且是那種連排窗,光線從上斜射而下,即便被高高的書架擋了一些光,卻也亮堂得很。
周柏看著那堆滿書的書架,忍不住感嘆道:“郡主好大的手筆啊。”
他看向樓梯,低聲問道:“二樓的書架也滿了?”
“未,”林清婉道:“還有許多書未印有副,我便沒拿出來。”
周柏表示明白,那些書林家多半也只收了一,她是不可能將那些書大批量的拿出來的,不然若有毀損可就要哭死了。
林清婉引著他們向二樓而去,“二樓的空間要比一樓還大些,且光線更好,諸位可以看看是否有喜歡的書。”
閱書樓的一樓沿著墻壁設(shè)了一排的長桌長凳,都是固定在地板上的。
共有三面半,只除了大門處和柜臺背后的那個房子外,其他沿墻的部分都設(shè)了桌凳。
而除了靠近大門和柜臺那兩處地方外,其他桌凳的前面都開了窗,亮堂得很。
可以聯(lián)排窗是閱書樓的一大特色之一,窗欞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是從內(nèi)推開的,但為了安,外面還有一扇大窗。
那窗是用重木所制,須得兩人到三人才能用桿撐上去,一扇窗砸下來可以把一匹馬砸趴下的那種大窗。
閉館時放下,再從里面上鎖扣便再也打不開。
這種窗比鐵窗還安,這是閱書樓建造之初,因林清婉擔(dān)心閱書樓的采光和安問題,山先生特意設(shè)計的。
一樓的采光尚且那么好,更不要二樓和三樓了,四面皆是窗,光線更好。
同樣為了安,二樓和三樓的窗欞又有所不同,外面沒再安裝大窗,卻換了粗木窗欞,口開得有成人的手臂大,但木頭很粗,輕易也打不開。
林清婉派家里的護衛(wèi)試驗過,在窗鎖死的情況下,他們也很難偷進來,能進的那幾個都會撩開窗鎖,屬于技術(shù)性入侵。
而山先生給設(shè)計的窗鎖,嗯,絕大部分人都打不開,包括她那些受過特殊訓(xùn)練的護衛(wèi),那么多人也只有三個打開了而已。
所以林清婉很放心。
同樣的,二樓沿墻的四面也皆設(shè)了長桌長凳,供人坐著看書和抄書。
樓上樓下皆是一片寧靜,所有人都盡量不發(fā)出雜聲,但大家還是能時不時的聽到倒吸一口氣的聲音。
周柏等人都被樓里的書震了一下,更別進來的書生了,除了先前來幫忙分類擺放書籍的學(xué)子外,其余人皆張大了嘴巴。
然后就深吸一口氣,捂著胸口去找書了。
有些書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進來的書生隨手抽了一,當(dāng)下就不想往外走了。
周柏也找到了一好書,就坐在凳子上看了起來。
半響后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后知后覺的抬頭看向外面,然后搓了搓手,默默地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正與石賢和石慧低聲話,察覺到他的目光便扭頭看過來,掃了他正搓的手一眼,她無奈的走過來道:“周世兄發(fā)現(xiàn)了?”
她在他身邊站定,看著外面道:“這兒是有點冷。”
不是有點,是很冷啊。
周柏?zé)o奈的道:“這窗開得好似太大了。”
“沒辦法,樓里不能見明火,照明有限,而且現(xiàn)在資金有限,肯定不可能照明與保暖一起保障,只能二選其一,”林清婉道:“所以接下來就看大家的毅力了。”
“不過讀書就是要逆水行舟,吃的苦中苦,方能為人上人。”周柏睜眼瞎話道:“郡主便當(dāng)是在打磨他們的筋骨吧。”
林清婉抽了抽嘴角沒話,能舒服的學(xué)習(xí)誰愿意挨餓受凍啊?將來若有可能還是應(yīng)該改善一下條件。
但很顯然,有很多人覺得這窗開得好,周刺史就摸著胡子笑道:“這才是寒窗苦讀啊,讀書就不是舒服之事。”
石賢也道:“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郡主也不能太慣著他們,如今他們有這一樓的書免費看可比先人要幸運得多。”
“我倒覺得讀書是一件令人快樂的事,既然要快樂,自然是舒服好,”林清婉發(fā)表不同的看法,“難道你們不覺得學(xué)習(xí)未知的知識很讓人愉悅嗎?”
她指著樓下正欣喜的四處摸書的學(xué)子問,“如果不快樂,他們也就不會如此欣喜了。”
周刺史,“我沒讀書不快樂……”
“既然讀書快樂,那為何讀書時不能享受這種快樂呢?是想一想,是在溫暖如春的室內(nèi)悠哉的讀書快樂,還是站在寒風(fēng)里讀書更使人愉悅?”
林清婉斜睇了周刺史一眼道:“周大人是在書房里烤著火爐更看得進去書,還是站在雪中更學(xué)得進去?”
周刺史啞然。
盧肅忍不住笑,“這個問周世兄應(yīng)該更有體會吧?”
畢竟他剛被冷得放下書。
周柏老臉一紅,重新把放在桌子上的書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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