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一看到他便是眼睛一亮,招手道:“武侍郎總算是回來了,快來幫忙。”
興奮不已的武侍郎忍不住腳步一頓,自從林清婉去遼營做人質(zhì)后他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知道林清婉安全回來后他便渾身充滿了干勁兒,可現(xiàn)在,他有些后悔了,他不該這么急著回來見林郡主的,其實云州的事還有不少,他還可以再處理幾天的。
林清婉卻已經(jīng)把人給拽過去做苦力了。
祝宣三人聽吩咐做事還可以,對于民政到底沒有經(jīng)驗,所以許多事都得她親自拿主意。
雖然只是看看文件,制定政策,然后下命令,可一天下來幾乎沒個休息的時候,林清婉覺得這活兒一點也不比她在遼營中提心吊膽的做人質(zhì)輕松。
所以一看到武侍郎她才會這么高興,這位可是外放做過縣令的。
武侍郎被抓了壯丁,林清婉將手中的事務(wù)交出去一半,瞬間輕松了下來。
武侍郎忍不住嘆氣,“也不知朝廷何時能選派出新刺史過來接手。”
事情太多,云幽兩州要是守不住,他們現(xiàn)在做的就都是無用功,守住了,那要處理的事情只會更多。
他們二人接手一段時間還罷,長了肯定不行。
林清婉算了算時間道:“現(xiàn)在只怕朝廷還未收到戰(zhàn)報吧,至少也得再等上半個月。”
這還是在朝廷一收到戰(zhàn)報就派人過來,那人還得快馬加鞭的往這兒趕才行。
所以快則半月,慢則兩三月也是有的。
武侍郎只能認命的繼續(xù)埋頭案牘,偶爾與林清婉閑聊,“我們占了云州和幽州,溫迪罕真的還會與我們和談?”
不怪他懷疑,所以人都有這個疑慮,按理來說他們占了幽州和云州就算是把遼國徹底得罪了吧,這時候他們還愿意和談?
林清婉問道:“若當(dāng)時我們沒能說服溫迪罕,遼軍還是繼續(xù)南下,且攻下了定州。而我們抽不出援軍來支援,此時遼國提出和談,我們談不談?”
武侍郎低頭沉思片刻,咬牙切齒的道:“談!”
林清婉點頭,“這就對了,現(xiàn)在溫迪罕的處境和我假設(shè)后大梁的處境差不多。就算他有左相和右相支持,阿薩蘭部暫且退讓,也肯定不是一絲利益都不取,而遼國的左相和右相也都是貪婪之人,現(xiàn)在溫迪罕只怕正肉痛著呢。”
“他們之間信任不在,想要合作對抗大梁很難,”林清婉道:“溫迪罕既聰明又識時務(wù),哪怕知道先前被我算計了,只要我遞梯子過去,他照樣順著爬下來。”
武侍郎心中一動,道:“所以此時難的倒是說服遼國的左相和右相了。”
林清婉就笑道:“那就不用我們操心了,溫迪罕會做好的。”
溫迪罕還沒收到林清婉的國書,正在積極的調(diào)集兵馬往幽州和云州去時,梁都才收到戰(zhàn)報,當(dāng)值的官員叫醒了梁帝,然后梁帝把大臣們都叫了起來。
兵部尚書被叫進宮時還以為和談完了,遼軍攻下定州了,進宮看到戰(zhàn)報直接懷疑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
但幻覺不可能所有人都一起出現(xiàn)吧?
殿中沉靜良久,還是四皇子恭賀道:“恭喜父皇,賀喜父皇,幽州和云州收回,我大梁的疆土又擴大一些了。”
梁帝也很高興,除了戰(zhàn)報,徐廉還附有一封密信回來,里面詳細寫了這場戰(zhàn)役的經(jīng)過。
他笑呵呵的道:“這都是清婉的功勞啊,虎父無犬女,真不愧是子厚的女兒啊。哈哈哈……”
其他大臣也回過神來,連忙道:“陛下,云州和幽州既然打下來了,那遼軍會不會整兵回攻?徐將軍可有把握守住兩州?”
“鐘郡主的大軍已經(jīng)進入楚國,就連盧真和林信都率領(lǐng)兵馬進楚了,兩邊同時開戰(zhàn)于我大梁可不妙啊,現(xiàn)在是否要把盧真他們撤回來保存兵力?”
“不可,我們才和蜀國議定夾擊,此時撤退便是背信棄義,一旦楚國回頭反擊,我們大梁還是腹背受敵。”
“好了,”梁帝便道:“清婉說和談還可繼續(xù),且她有八成的把握,只不過需要我們開放路引,讓各地的商人前去云州和幽州。”
眾臣聞言猶豫,“之前林郡主提的不是只讓部分商人前去試點嗎,怎么突然要開放路引?”
皇帝就將林清婉的折子遞下去,道:“規(guī)模太小了,她的意思是再放寬條件,我們占了幽云兩州,總要給遼國一些甜頭,不然他們很難同意和談。”
工部尚書點頭,“遼國去年一整年都在受災(zāi),如今春天在即,他們也要牧羊放牛了,此時再打仗對雙方都不好,若我們的商人能給他們安穩(wěn)民心,這仗說不定真打不起來。”
“那不就是用我大梁的錢養(yǎng)遼國的百姓嗎?”刑部尚書臉色難看道:“我大梁百姓還吃不飽飯呢。”
四皇子就笑道:“狄尚書,這可是交易,并不是大梁援助遼國,既然有去,自然有來。比如遼國的馬,牛,羊以及毛皮藥材等,他們用我們的糧食渡過天災(zāi),我們則用他們的馬強兵,又有牛耕作勞動,算不上誰輸,更談不上誰養(yǎng)誰了。”
戶部左侍郎點頭,“正是,別的不說,將來大人們要吃羊肉就容易多了。”
皇帝就道:“如此說來,你們都是答應(yīng)了的?”
大部分人都沒有意見,雖還有人還怕開放互市將遼養(yǎng)得太過強大,但畢竟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算是定下了這件事。
開放路引的事就要交給戶部去做,工部尚書就道:“其實這一個多月來一直是尚明杰處理此事,據(jù)說他先前已選定了不少商人,且這段時間陸續(xù)發(fā)出了不少路引,戶部不如去理藩院找他議議。”
林清婉走前便給尚明杰留了話,挑選出合適的商人,鼓動對方運送貨物前往定州。
因為遼軍攻定州,此時誰敢往北去送命?
所以尚明杰一開始進行得并不順利,后來他好說歹說,加上林氏有商隊運送了大批糧食前往定州,這才開始有商人心動。
畢竟跟遼人做生意一向賺得很,富貴險中求,雖然危險,但為了利益,還是有不少人來與尚明杰求路引了。
可尚明杰不敢什么人都放過去,此時正是兩國敏感的時候,所以他挑選出來的商人,別的不說,品性卻是要端正的。
而其他求過來想要去遼國,卻沒拿到路引的商人卻被他記在另一個小冊子里做統(tǒng)計。
所以戶部找尚明杰要名單是最快的,要是不分好賴的下發(fā)路引,那一天就能完成任務(wù)。
好在現(xiàn)在戶部是四皇子管著,他沒有那么坑林清婉,所以去找尚明杰好好地了解了一通。
戶部和理藩院商量著定下了名單,又貼出告示再次招商,今天的議會才算完。
四皇子要回去,尚明杰連忙追了出去問道:“四殿下,不知可有我姑姑的消息了。”
四皇子一愣,然后笑問,“怎么,你沒收到林郡主的信?”
尚明杰搖頭,“半月前倒是有一封家中護衛(wèi)傳來的信,但只知道姑姑在遼營做人質(zhì),更多的卻不知了。”
“放心吧,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了遼營,平安無事,”四皇子笑道:“這次和談還是她為正使,自然不會有事。”
尚明杰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他知道林清婉跑去遼營做人質(zhì)時嚇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一刻也沒耽擱就把玉濱懷孕的事寫信告訴她了,就是想她保重些。
算著時間,她現(xiàn)在也快要收到信了吧?
四皇子覺得尚明杰細心周到,理藩院閑置多年,這么混雜的事都能處理好,最主要的是他不通過戶部也能收集到如此多商人的信息。
這樣的人留在理藩院就太可惜了,應(yīng)該去戶部或兵部才對,所以他笑問,“我記得你先前是在兵部任職,你若還想回去,我便替你安排一下,若不然來戶部也不錯。”
尚明杰一怔,然后笑道:“多謝殿下美意,只是姑姑讓我暫管家中之事,待姑姑從邊關(guān)回來,我問問她的意思。”
四皇子點了點頭,“也好,或許她有別的安排也不一定。”
他哈哈笑道:“現(xiàn)在她的面子可比我大多了,不說兵部和戶部,你就是要去父皇跟前也去得。”
尚明杰謙恭的低頭,“殿下美譽了。”
送四皇子上了馬車,尚明杰這才要轉(zhuǎn)身回郡主府,一旁的洗硯眼睛亮晶晶的,問道:“二爺,您怎么不答應(yīng)了四殿下?小的覺得您去戶部挺合適的。”
尚明杰敲了一下他腦袋道:“少多嘴,如今姑姑正在邊關(guān),正是我們小心謹慎的時候,除了理藩院我哪兒都不去,你在外頭也謹慎少語些,別叫人抓住了把柄。”
洗硯只能低落的應(yīng)了一聲。
回到郡主府,正好碰到林佑外出,看到他便抓住他道:“你回來得正好,正要去找你呢,姑姑來信了。”
尚明杰眼睛一亮,“她知道玉濱懷孕的事了?”
“你想太多了,信是十天前的,只是來報個平安,且有些事要叮囑你,所以我才急著找你。”
林清婉寄給尚明杰的信,除了急件外,其他都走的驛站,所以速度要比朝廷的慢好幾天。
這封信在路上走了十天才到。
而尚明杰往邊關(guān)去的信更久,都半個月了林清婉還未收到。
而這時候信件丟失是常事,信未必就能到達林清婉的手里,尚明杰生怕林清婉去和談時又冒險,決定再寫一封信過去。
林佑也表示贊同,“姑姑太拼了,讓她知道玉濱有孕,也好讓她保重自己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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