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忙了一夜都有些疲累,林清婉讓十打了盆冷水來洗臉,讓自己清醒一下。
眾人收拾好出營,溫迪罕和右相便也準(zhǔn)備出行了。
林清婉就讓一隊士兵先送蘭娜等人回梁,他們要去簽和約,帶著他們不方便。
蘭娜幾人磕頭而去,溫迪罕出來時并沒有看到她,對于昨天晚上林清婉營帳這邊的動靜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也詫異于林清婉的行動,就不知道她是本性如此,還是因為看重蘭娜了。
他本就是個多疑之人,心中隱隱有些懷疑蘭娜早已跟林清婉勾結(jié)。
林清婉可不管他心中有多少懷疑,一見到他便露出笑容,“今日天氣晴好,可汗也精神奕奕,顯然今天是個好日子,看來上天也樂見我們兩國和解。”
溫迪罕扯了扯嘴角道:“即便上天本不樂意,郡主這么一,他也樂意了。”
林清婉一笑,側(cè)身道:“可汗請吧,徐將軍和蘇將軍應(yīng)該在長城上等著了。”
溫迪罕便起身上攆,撩起簾子問林清婉,“郡主可要與我同行?”
“我坐馬車就好,不敢與可汗同坐。”
她的身份比溫迪罕低一等,跟他坐在一起就要坐在他的腳邊,她又沒有受虐傾向,坐自己寬敞的馬車豈不是更好?
溫迪罕也不想看見她那張礙眼的笑臉,所以便了頭放下簾子。
待林清婉上了馬車,一行人便往長城而去。
這一次簽署和約,溫迪罕帶了兩萬兵馬同行,綿延到關(guān)口時將出關(guān)的那一條路都堵了。
而管內(nèi)則是徐將軍他們帶來的梁軍,人數(shù)同樣不少,兩軍相對列陣,虎視眈眈的注視著對方。
徐將軍和蘇將軍一身鎧甲,當(dāng)當(dāng)?shù)挠聛恚葘ν哌^來的林清婉行禮,這才向溫迪罕行禮。
溫迪罕受了倆人的禮,微微頷首,看向城墻上面,“既雙方都無異議,那我們就簽訂和約吧。”
溫迪罕瞇著眼睛看向徐廉和蘇章問,“幾位是可以代表梁帝簽署這個和約的,對吧?”
徐將軍就嚴肅道:“溫迪罕汗放心,陛下將和談之事全權(quán)交予郡主,故郡主所意便是我大梁的意思。”
溫迪罕就笑,“看來梁帝信任郡主遠在徐將軍之上啊。”
徐將軍就笑,“我等比之郡主差矣,不僅陛下更信任郡主,我等也信郡主勝過于自己。”
溫迪罕心中冷笑,舉步往城墻上去。
上面早擺了桌子和香案,右相和武侍郎各拿出一份和約來,雙方一一比照過,確認無誤后便當(dāng)眾宣讀。
然后就交給林清婉和溫迪罕簽署。
待簽下各自的名字,再蓋好印章,便一方一份的收好。
武侍郎和右相便雙雙上前了三炷香交給林清婉和溫迪罕,這一次兩國結(jié)的是兄弟關(guān)系,沒有誰向誰納貢,最大的收獲便是設(shè)立在云幽兩州的互市了。
林清婉接過香,看了溫迪罕一眼,笑道:“今后還請可汗多加指教。”
溫迪罕同樣接過香,淺笑道:“也請郡主多加照拂。”
倆人敬過天地,參拜過后便站在城墻上看著香案里的香慢慢燃盡。
林清婉站在城墻上,指了不遠處的一塊地道:“原先我們議好的互市便是那兒,從我大梁這邊劃一半,從你們遼國那里圈一半,只是還需建設(shè),或許要到五六月份才能建好。”
溫迪罕就微微蹙眉,“為何一定要修建房屋?”
他們遼國的集市,隨便圈塊地,擺開毯子,放上貨物就能交易,建房子花銷多大啊。
林清婉就笑道:“現(xiàn)在互市雖未建設(shè)后,但可以先行交易嘛,可汗不知道,我朝早前便委派了不少商人到來,如今已在定州住了好一段時日了,只要遼國這邊也有對接的商人,那即刻可交易。”
右相就笑問:“那郡主的糧食……”
“已經(jīng)運來了,”林清婉轉(zhuǎn)身面對另一面,指了城墻下不遠處的車道:“你們看。”
溫迪罕和右相轉(zhuǎn)身看去,見那排成兩行,綿延下去的糧車,眼中皆是一亮。
林清婉就笑瞇瞇的道:“互市頭一個月,我們大梁這邊貨物不論進出都免稅,可汗可要替我們的互市好好宣傳宣傳。”
徐廉就忍不住輕咳兩聲,想到停留在定州的商人,頭一個月都免稅,不知道要虧去多少稅收。
可現(xiàn)在互市是林清婉了算,誰也不能她公器私用。
不過想想還是有些心痛罷了。
林清婉和溫迪罕的這一筆交易是互市的第一筆,可能也會是近期以來最大的一筆了。
圈好了地,雙方便把貨物拉到了互市那塊地上,在互相檢查過貨物的質(zhì)量后便交易了。
這一次,林清婉跟溫迪罕全是以物易物,林清婉把糧食交給對方,對方則把帶過來的馬,牛和羊交給她。
這都是從附近的村落里緊急調(diào)用的,所以優(yōu)劣不一,易寒帶著護衛(wèi)們一一檢查過去,查出了好幾只帶病的羊,這些羊目測已經(jīng)活不了多久了,根本支撐不到運送回中原。
林清婉和溫迪罕都沒管,反正質(zhì)量不過關(guān),要么是她這邊減少糧食,要么是那邊用的東西替上。
而石盞也帶著人檢查糧食,以防糧食里摻雜有別的東西。
下面的人在忙活,溫迪罕和林清婉卻讓人搭了個帳篷,和兩國官員在里面喝茶談生意。
既然互市開了,那自然是要盡早做生意了。
溫迪罕關(guān)心的是下一批糧食何時能交易,現(xiàn)在這批也就杯水車薪,暫緩遼國的壓力罷了。
林清婉則是著重表示下一次交易她要減少羊的數(shù)量,只要牛和馬,金銀等也可付賬。
林清婉笑道:“可汗,我這兒不僅有糧食,還有精美的綢緞,瓷器以及上好的茶葉,您還不知道吧,我林氏的綢緞錦布在大梁都是數(shù)得上名號的,您也不能光跟我買糧,倒把其他商品給忽視了。”
溫迪罕帶來的官員便心中一動,看了一眼但笑不語的可汗后道:“我倒是想買些綢緞回去給女兒,不知道郡主愿不愿意便宜些予我。”
林清婉就笑,“好,好,待明日我叫人擺出來,大人親自來選如何?”
她看了一眼溫迪罕道:“不過我還是提醒諸位一聲,為免對方看不上你的貨物導(dǎo)致交易失敗,我請大家還是備些金銀,若是不能以物易物,也能用金銀購買不是?”
她可不想互市開放第一天就因為貨幣的問題導(dǎo)致交易進行不下去。
東西一直清到了傍晚,林清婉和好幾個人都談了生意,就是徐廉和蘇章也跟遼國的官員們達成了好幾筆交易,就等著明日交易。
貨物清完畢,溫迪罕和林清婉各回各家。
溫迪罕把糧食都拉回去了,他還得把糧食撥到各州進行賑濟,所以要連夜回去處理。
林清婉則是和徐廉蘇章在互市這塊地上走了走,徐廉感嘆,“郡主這一趟可賺了不少啊。”
林清婉回頭對他笑笑,“今后將軍近水先得月,便不用羨慕我了。”
“不過這次郡主也太好話了,竟換了這么多的羊,現(xiàn)在羊肉可不好賣啊。”
“是啊,所以徐將軍要不要幫幫我?”林清婉道:“軍中將士勞累多時,也該犒勞犒勞他們了,也不用多,您就一營買個百只羊如何?”
徐廉:“……”
徐廉和蘇章是被林清婉嚇走的,這么多羊,他們哪兒消耗得起啊。
林清婉惋惜的看著他們消失的背影,這才招手把武侍郎叫過來,指了兩個地方道:“把稅臺布置在這兩處,你看如何?”
“可以,就是我們?nèi)耸植蛔惆 !?br />
“所以我才給了你一個月的時間準(zhǔn)備,”林清婉瞥了他一眼道:“我不管你是現(xiàn)招也好,從京城搬救兵也罷,總之盡快將互市需要的人都準(zhǔn)備起來。”
武侍郎驚訝的看向林清婉。
林清婉就對他微微頷首道:“我想讓你主管互市之事,我這理藩院尚書也當(dāng)不了多久,總要有個人來接手。”
武侍郎心中激蕩,卻低下頭道:“郡主大才,陛下肯定不舍得您卸任的。”
林清婉就笑道:“不論他舍不舍得,我總不能做一輩子吧,累得慌,所以少則三兩年,多則四五年,我肯定是要致仕回鄉(xiāng)的。你本就在陛下手下主管各國事務(wù),于經(jīng)濟上也不落俗套,將理藩院交給你,我放心。”
武侍郎心緒翻滾,他是大理寺侍郎,但大理寺尚書還年輕,他再熬上十年也未必能更上一步。
可現(xiàn)在林清婉愿意培養(yǎng)舉薦他,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理藩院尚書是一個很好的跳板,其位置雖不如六部尚書重要,但官階其實是一樣的。
他做了理藩院尚書,以后再去爭奪六部尚書就要容易許多,而梁國不設(shè)宰相,成為六部尚書就算是為官者的極了,權(quán)同宰相。
文拜相武封侯是每一個出仕之人的夢想,武侍郎也不例外。
他退后一步,鄭重的和林清婉行了一禮,躬身道:“下官謝郡主栽培。”
林清婉笑了笑,受了他這個禮,等他心緒平靜下來,這才問道:“知道我為何特意下令頭一個月免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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