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京城禮國公府的秦家大宅，秦明環(huán)剛剛讓丫鬟們把行禮安放好，水姨娘就跟著過來了。
秦明環(huán)雖然心里有些不耐煩，但是這畢竟是自己的生母，只能好好接待。請水姨娘坐下，奉上香茶。
水姨娘不等坐穩(wěn)就開始哭訴起來：“明環(huán)啊，你看到?jīng)]有？如今，你父親眼里哪里還有我們娘兒幾個？以前你父親最喜歡聽我唱曲彈琴。可是這兩天你看到?jīng)]有，你父親眼里，心里都是哪些莊子上夭夭條條的小姬妾們，哪里用眼睛看我一下？我白白跟著過去，連句話都沒有跟你父親說上。”
“還有，你父親跟大家說話，都是夸贊國公也怎么怎么好，那我不去說，國公爺確實是爭氣。也夸贊國師大人怎么怎么好。那我也沒有話說，國師大人，古往今來女子也只有一個這樣的。可是，我就納悶了，怎么連秦國檀都被夸贊了？”
“那就是一個地道的紈绔。外人不知道，我們還能不知道？秦國檀吃喝嫖賭，逗狗遛鳥，什么時候干過正事？現(xiàn)在，連這樣的人都被夸贊了。因為什么？還不是他娶了一個有錢的老婆？還不是他那個老婆會來事，給你父親送了一點(diǎn)禮物過來。就哄得大家都不住口的夸贊。”
“他們夸贊也就算了。還有人風(fēng)言風(fēng)語，說你父親這幾個成親了的孩子中，除了你大姐之外，個個都是頂有出息的。你說說，這不是拿我往腳底下踩嗎？”
說到了這里，水姨娘又哭了起來。
這樣的話，這兩天，秦明環(huán)已經(jīng)聽夠了。不過，因為之前都是在莊子上的緣故，她一直忍著沒有發(fā)作，如今，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她再也忍不住了，開口說：“姨娘有什么好哭的？難道大家說的不是真的？”
“我大姐她哪里出息了？二哥秦國檀娶的人好，難道大姐嫁的人就差了？大姐夫可是世家公子，還是嫡出的，備受家族重視。大姐嫁過去，公婆對她都不錯，她經(jīng)常做一些言差語錯的事情，公婆都包容了，還讓他們夫妻去族地管理家族的產(chǎn)業(yè)，那可是肥的流油的差事。可是，你看看，大姐她什么時候給府邸這邊稍過東西過來？”
“我?guī)椭笊┕芾砑覄?wù)，大嫂每年三節(jié)都不忘記讓人給大姐姐那邊稍東西過去，可是，大姐姐拿了什么回來做回禮？大嫂每次都是給綾羅綢緞，美酒珍貴藥品等送去，可是大姐姐呢，每次都拿最低等的東西回來作為回禮。那樣的東西，如今在我們家，賞賜下人都嫌棄差勁。虧得大姐怎么拿得出手？”
“家里對大姐不好嗎？大姐出嫁，陪嫁還不好嗎？那些陪嫁每年的出息，也夠她人情往來的吧？更不要說，他們夫妻如今還掌管著有油水的差事？”
“這也就算了，給的回禮怎么樣且不說。大姐她什么時候給過祖母，嫡母她們送禮物回來？不給祖母嫡母也就罷了，起碼讓人給你這個生母稍點(diǎn)東西回來啊？她難道不知道，如今，父親只一味的寵愛新人，早就對姨娘沒有情分了。姨娘在府邸里面，除了每個月公中發(fā)放的東西，額外的一點(diǎn)都沒有了。怎么過日子？要不是我在這里貼補(bǔ)著，姨娘還能好好的生活？這些難道大姐不明白嗎？她一個出嫁女，手里握著嫁妝，還有有錢的夫家，給姨娘謀了好處沒？還不如我這個沒有出嫁的女孩兒呢。”
“這樣的人，不用別人說，姨娘自己覺得好了？人家秦國檀也是到外省去的。可是，看看人家，逢年過節(jié)，就讓人給家里稍禮物回來，不但祖母，嫡母有，父親有。就是我這個做妹子的都有一份兒。大姐姐跟人家怎么比？”
水姨娘聽了不由得一滯，連哭都不敢哭了。雖然秦明環(huán)說話犀利，但是，她說的都是真的。水姨娘一時間都不知道怎么反駁。
秦明環(huán)說到了氣頭上，索性把這幾年的氣都撒出來：“除了這些，姨娘再看看大姐的糊涂勁兒。大姐一個庶女，怎么可能嫁到世家嫡出公子呢？還不是因為她有一個當(dāng)國師的妹妹？我們整個秦家以前過什么樣的日子，姨娘難道這么快就忘記了？再看看我們現(xiàn)在過什么樣的日子？我們這樣錦衣玉食的生活都是誰給的，還不是二姐姐？她要不是國師，我們秦家有人會看一眼嗎？”
“既然沾了二姐姐的光，就要承情。哪怕不想承情，也要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好像跟當(dāng)朝國師關(guān)系很好的姐妹一樣，這樣別人才會高看你一眼。可是，大姐姐呢？她多么蠢？出嫁前，每次嫡母帶著我們出門應(yīng)酬，人前人后都表現(xiàn)出來對二姐姐的不屑于顧。同父的姐妹，哪怕二姐姐不是身在高位，也沒有在外人面前表現(xiàn)出來姐妹不和的。更何況凡是高看我們姐妹的，想要巴結(jié)，結(jié)交我們姐妹的都是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她表現(xiàn)出來和二姐姐不和的樣子，誰家想要娶她？這都是不是為了巴結(jié)國師了，這簡直就是娶回來一個國師的仇人。這世上，有多少敢跟國師當(dāng)仇人的？”
水姨娘啞口無言。說起來，自己的大女兒還真的是蠢的可以。
秦明環(huán)接著說：“所以，大姐姐的婚事十分艱難，她年紀(jì)又大了，更加不好找，還非要要求嫁到高門大戶中去，還要是勛貴世家，還要有實權(quán)的人家，還要對方是嫡子，要富貴有權(quán)勢的好人家。可是，怎么不想想，這樣的好去處都是規(guī)矩森嚴(yán)，精明透頂，人家不會打聽嗎？知道你和國師大人關(guān)系不好，人家娶回來做什么？”
“這樣艱難，二姐姐她也幫著找到了牛家，果然是勛貴世家，果然是實權(quán)人家，高門大戶的嫡次子。可是，她也不想想，這樣的好人家，哪里就輪到了她？怎么京城中這么多名媛貴女不去找？因為大家都知道，牛家的家規(guī)，嫡次子是要回去族地牛家鎮(zhèn)的。誰也不想離開京城。”
“好了，現(xiàn)在大姐姐人是去了牛家鎮(zhèn)，可是，心里總是不得勁，在京城就跟婆婆吵嘴，回到族地又跟姐夫撕鬧。到了族地之后，還得罪一圈人，現(xiàn)在整個大周世家官宦家族們都知道大姐姐的名聲了。有她帶累著，我哪怕是國師的妹妹，誰還敢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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