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左等右等覺得不對勁,江柳愖道:“白兄恐怕出事了,咱們快去看看吧。”
沈康狐疑道:“書院之中也有護院,何來出事二字?”
江柳愖剛想要開口,轉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住了嘴,囁嚅著前思后想,最后長嘆一口氣道:“此事也并非秘密,告訴你們也無妨,只是要記得萬不能在白兄面前提起。”
沈昌笑道:“啥大不了的事兒啊?至于江賢弟如此?”
江柳愖沉了一聲氣,道:“白兄生母,并非白知府之正妻。”
“庶出?”沈昌大驚失色。
須知,在這個時代,庶出的孩子就是半奴半主的。
緊接著,江柳愖道:“白兄生母名聲上有些瑕疵,被白伯伯趕到了女觀中修行。但是白兄學業精進,頗有雅量,乃是實至名歸的謙謙君子,并已過到白伯伯正妻名下。白夫人為人良善謙和,只是白家的兄長卻看白兄處處不合眼,常會私下里找白兄的麻煩。”
沈康點點頭道:“你是懷疑白家來人了?”
江柳愖道:“不準。”
沈昌道:“再怎么也是有血親的關系,怎能欺辱親弟?走,我同你去看看!”
沈康暗自翻了個白眼,沈家父子的中央空調個性真是難以改變,他該怎么做才能讓沈昌改掉這愛管閑事的毛病。
“呃。”沈康笑道:“書院引贊邱兄白日里來找過我們,二兄,你忘了么?”
沈昌一拍腦門:“誒呀!怎生將此事忘得干干凈凈了!”
沈康道:“江兄你自去看看白兄如何了,弟與二兄答應邱兄在先,不可失信于人,待見過邱兄,再去明倫堂尋你與白兄吧。”
江柳愖點點頭道:“那好,我先走了。”
沈康與沈昌拱手,送江柳愖出了攸居院。
沈昌道:“三,咱快走吧。”
“走?去哪兒?”
沈昌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你的,去見邱兄啊。”
“兄個屁!他又沒有胸,我去干什么。”
“啊?”
沈康道:“他邱志存來尋我是為了幫盧羅話,我沈三沒吃過他家一粒米,沒朝他叩頭拜師,憑什么聽他教訓還得自動送上門去聽他教訓?”
沈昌拉住沈康將要離去的衣袖,問道:“那為何不去看看白兄如何了?”
沈康轉頭道:“二兄忘記那日市集我的話了?”
沈昌蹙蹙眉道:“三,不喜交無疵之人。可也不能冷眼旁觀同窗受辱啊。”
沈康氣笑了,索性也就不走了,一屁股坐在攸居門口的臺階上,自然而然的捻著自己的衣袖,緩緩的道:“二兄,三要告訴你一個道理。這世上的人,相貌千千萬萬,絕無兩人相同。人貌在其外,尚且千人千面,人心在胸,何能探尋?”
沈昌眨眨眼,蹲下身子,問道:“三,你這話的意思我聽懂了,是不能輕易與人交好,可若是不將真心待人,如何能有人真心待你呢?”
沈康泯然一笑,道:“二兄,真心待我之人,我自能知曉,正如你,如爹娘,如大姐,如劉先生,如四娘,甚至于今日江柳愖。旁人真心相對,我必不負。但白啟常此人年紀輕輕,心思叵測,今日一堂講學,他已差點在言語上讓我交惡王麓操,甚至有可能令浩然先生厭惡。三從不怕那明刀明槍之人,可白啟常這樣躲在暗處,還與你笑臉相迎的,恕我無法親近。這暗箭中人,其深次骨,人之怨之,亦必次骨,以其掩人所不備也。不得不防!”
他沉了一聲氣,道:“二兄,從前我總想要改變你,但今日我卻明白了,各人各心,你若還是想去,三不再阻攔了。”
沈昌坐在沈康身邊,道:“你是我弟,旁人再怎么樣,我也不至于癡傻到放下你去管旁人啊,傻孩子。”
沈康怔了一瞬,轉眸看向他,揚唇而笑。
接著道:“方才我的是我真實的心意,此外,即便是親朋好友遇上這般事二兄也不能輕易伸手。”
“親朋好友也不管?”沈昌有些驚訝。
沈康道:“俗話: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家關上門來是一家人,咱們去管這閑事,吃力不討好,免不得還要被人背后責罵。我們是外人,怎能輕易管人家的家事?”
沈昌撓撓后腦勺,尷尬的笑笑道:“你早這話,我肯定不管了。”又拍拍沈康的肩膀道:“三你放心,往后這等閑事誰愛管誰管,我絕不上前去。”
“好。”
宋淵從遠走近,衣衫略有些凌亂,眼角帶著一些淤青:“那,那個沈兄,沈賢弟,能不能借宿一宿?”
沈康二人趕緊站起身來:“你這是怎么了?遭歹人了?”
宋淵笑道:“偷酒喝,讓,讓我爹揍了。”
沈昌為難的看看沈康,像是在問,這個,可以管不?
沈康笑笑,道:“宋兄,酒是你喝的,我們兄弟倆又沒喝到,萬一令尊令堂追至書院,我倆可不得不償失?”
“你,好歹咱們也是同窗”
“誒”沈康拉長了音兒,瞥著宋淵懷里鼓鼓囊囊的地方,意有所指的道:“才同念半日書,同窗之情還未培養出來啊。”
宋淵抱著懷里的酒壺,一咬牙道:“得了!這半壺酒,算我的宿資還不成么!”
沈康低笑,接過來,遞給沈昌道:“二兄,咱也嘗嘗酒是啥味兒。”
沈昌早就想嘗嘗,若非沈康拘著,定要找機會出去,沒想到三這么好啊。
沈康自然知道,沈昌有了這個念想,還不如讓他大醉一次,知道自己年幼尚且不能承受酒力,再也不敢多想的好。
兄弟二人勾肩搭背進了攸居,卻沒人請宋淵進門,宋淵跟在二人身后,苦著臉喊道:“我是客人!付了宿資的客人!”
沈康笑道:“做一個令主人喜歡的客人,才能有機會再次上門,今夜就委屈宋兄與我家書童同宿了。”
呸!
宋淵上前抓住沈康:“這壺酒我才喝了一口,這宿資不合算。”
沈康略微歪頭道:“宋兄打算抱著酒壺在課堂宿一夜?”
宋淵嘻嘻一笑:“一起喝一起喝。”
“不。”
宋淵瞪著眼睛看二人走遠,冷風吹過,似有烏鴉于頭頂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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