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關(guān)乎人事方面的事情,政府的效率會出奇得快。周一上午,省里面的文件就傳了過來。于是唐泰來走馬上任省城的市委書記,李正峰則暫時代理海陽市委書記。至于市政府的工作,則主要交給陸建明來主持。
不明內(nèi)部道道兒的,還以為事情已經(jīng)成定局:李正峰和陸建明雙雙上位。但真正核心圈子里的幾個人都知道,李正峰要倒霉了。用不了多長時間,李正峰估計就要卷著鋪蓋離開海陽。畢竟這核心圈子的都是實權(quán)派的副廳級以上干部,誰在省里面沒有一根“天線”?
官場上,人心冷暖不用感悟,因為大家會直接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有時近乎不加掩飾。比如在市政府里面,大事情都開始直接請陸建明定奪,有時甚至都會“忘記”詢問李正峰的意見。倒是陸建明還狠狠批評了幾個同志,大家要注意工作程序,李書記(李正峰)畢竟還是市長,要充分尊重領(lǐng)導的意見。于是乎,反倒顯得他工作得體、為人大度。
期間,倒也有人投其所好,建議對心怡集團反攻倒算。上次在院東路開發(fā)的問題上,陸建明被心怡集團給窩囊了一次。雖然陸建明后來有狠招,卻被李正峰壓下沒有施展出來。現(xiàn)在有人看到陸建明正式掌控市政府,便建議如此如此。
這些人,未必真的跟心怡集團過不去,多半還是為了買陸建明的賬。對于這一點,陸建明心知肚明。但他不至于心急到這一步,畢竟李正峰還沒走、同時兼任市委書記。在陸建明正式接任了市長之前,他不能因失大。
……
與此同時,周東飛則四下活動。在他的活動之下,加之李正峰的“被迫性”同意,梅姐竟然混成了海陽市的人大代表!之所以是“被迫性”的,是因為李正峰壓根就沒參與這件事,而是楊思思直接給市人大第一副主任打了個電話。一聽嫂子親自安排這件事,人大副主任當即安排下面的人去辦。哪怕李正峰走了呢,畢竟人家還會是廳級干部。天寬路窄,指不定就有用到人家的時候。這人大副主任不參與海陽的權(quán)力角逐和陣營劃分,誰都不愿意得罪。
梅姐對此也覺得愕然,迷迷糊糊地問周東飛:“生意上一大攤子事情,秦缺和陰妍指不定啥時候就會蹦出來,你整這沒用的事情做什么?!”
“婦人之見!”
“找抽啊你!”
“嘿,開玩笑呢。”周東飛訕訕地,“其實嘛,人家那些掙大錢、有影響的商界精英,很多都會弄個人大代表或政協(xié)委員的身份嘛,出去也光榮不是?再了,這人大代表雖然連個副科級干部都不算,但畢竟身份特殊。哪怕有點什么事情,人家多少給些面子。”
“就你會撮弄事!”梅姐笑了笑,,“就怕多了這個身份,以后會添麻煩。”
“添啥麻煩,無非一年去開幾次會。”
……
此后幾天,李正峰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怕真的被調(diào)離崗位,自己也要站好最后一班崗。不過大問題很多都聚集向了陸建明,李正峰倒不是那么忙碌了。時不時的,他還有時間到院東路去走一走、看一看。這個改造工程雖然是陸建明提出的,但卻是他李正峰在任時候拍板同意的,等于是李正峰任內(nèi)的一大工程。李正峰混了幾十年官場問心無愧,就怕臨走時留下一個爛攤子。
一個周日的下午,院東路上,周東飛和李清芳陪著李正峰走走停停。來應(yīng)該休息,但李正峰非要來看看,是好幾天沒看那些工程了,也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什么新情況。
一路走下來,依舊是心怡集團承建的工程做得最好、最快。不過李正峰指著旁邊的一個工程:“旁邊這一家也不錯,進度追上來了,比你們心怡承建的慢不了多少。”
周東飛嘿嘿笑道:“他們前陣子不干了,把工程轉(zhuǎn)包給我們了。現(xiàn)在這個步行街,也是我們心怡再做,無非還掛著龍燕的招牌而已。”
“臭子,整體轉(zhuǎn)包啊,違反政策的!”李正峰剛了,忽然卻又苦笑道:“你別,把工程轉(zhuǎn)包給你們,我倒更放心了,質(zhì)量、進度都做得好。算了,這次我也違反一次原則,裝作啥也不知道,呵呵。”
“心怡做得好,還不是您給撐腰,沒有外部干預(yù)嘛。您要是走了,還真不好了。”
“臭子,別變著法兒刺激我!組織上讓我去哪里工作,我就去哪里!你們都被清芳她媽給傳染了,集體主義!”
“行行行!不這個,嘿!晚上在哪里吃飯?我再陪您喝兩杯。”周東飛笑道。
李正峰卻擺了擺手,“不喝了,晚上休息一會兒,難得這陣子有點清凈時間,多看兩書也好。至于你,繼續(xù)你好好干。無論我在不在海陽,只要光明正大的做生意,誰能給你們鞋穿?”
看著李正峰離開,周東飛心想:估計想給心怡鞋穿的人還真不少,至少那陸建明就放不過咱。
隨后,周東飛開著送給李清芳的那輛寶馬,帶著李清芳就回家。路上,周東飛問:“我看伯父是真的沒爭強的心了,有點麻煩。他要是一走,我們這邊肯定會多出來不少的麻煩。”
“他那脾氣你還不清楚?別做無用功了,勸也沒用。”李清芳邊吃零食邊打開音樂,放了首古箏曲《鐵馬吟》。雖然慷慨,但有些凄涼。周東飛笑道:“有感觸了?我看你還不如放《十面埋伏》呢。你瞧伯父現(xiàn)在的情景,多像陷入埋伏當中了,呵呵。”
“沒良心的,還笑呢!”李清芳鼓著嘴,“別看老爸的輕松,其實他心里苦著呢,還以為人家看不出來呢。他對于權(quán)力和官位不在乎,但對于海陽是有感情的,甚至比一般土生土長的海陽人都更愛這個城市。”
“嗯,這個我明白。海陽這幾年的經(jīng)濟發(fā)展快,連文化、教育、衛(wèi)生這一類不見經(jīng)濟效益、不太產(chǎn)生政績的公共事業(yè),也都有了長足的發(fā)展。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伯父在主持著大局。對他來,海陽等于是一個被他一手帶大的孩子。”周東飛,“更何況,在他走了之后,還要把這個‘一手帶大’的孩子交給陸建明,他更不放心。雖然伯父注意工作紀律,私下里不怎么評價陸建明這些干部,但他也知道陸建明是個什么貨色。做了他好幾年的副手,大家知根知底。”
李清芳正嚼著零食的嘴巴忽然停住,愣愣地看著周東飛:“臭犢子,原來你啥都看出來了啊?!還跟我揣著明白裝糊涂呢!哼,既然都看出來了,也不想辦法幫我爸留在海陽。回頭我告訴他,讓他否決你的女婿資格!”
“嗯,你就把我這些話原原告訴他就行,不定他還會有種遇到知音的感覺呢,嘿。”
“不許笑!”李清芳一把掐在周東飛的腮幫子上,狠狠地,“趕緊給我想辦法,讓老爸留在海陽!”
“輕點兒……妹子喲,你哥連個副科級都不是,還能干預(yù)省委的決策?你太瞧得起咱了吧。”周東飛笑道,“其實,解鈴還須系鈴人。伯父自己都不去活動活動,咱們能怎么辦?”
“那你就去勸他活動活動!現(xiàn)在省委還沒有讓他調(diào)離海陽,應(yīng)該還有回旋的余地。”
“楊阿姨都勸不動,哥能勸的動?開啥玩笑喲。”周東飛咧了咧嘴,“楊阿姨對伯父的管教,比你對咱還暴力呢。”
“以后不許姐姐‘暴力’,知道不?哼,來姐姐挺淑女的,被你一就啥也不是了,氣死人了!”李清芳有點強詞奪理。
“老天爺,你開什么國際玩笑!哪怕你自己是個暴力男,都比自己是個淑女更具有可信度……喂,哥開著車呢,你要干嘛……喂……”
只見李清芳憤恨地拔出那把9毫米轉(zhuǎn)輪配槍,惡狠狠地指著周東飛的大腿!
周東飛眼角瞥了一眼,“切,又拿著把空槍嚇唬哥。”
“空槍?要不然你試一試?”李清芳晃了晃手中的槍,“上次有了那個可怕的空槍教訓,姐姐我可學乖了。現(xiàn)在這槍里面,可真的裝著子彈喲。”
周東飛一愣,啪的一下輕輕拍在她的腦袋上,“臭丫頭,既然有子彈還敢指著哥,不怕走火兒啊你!”
“擦!反了!反了!臭犢子敢打姐姐我了!”李清芳呲牙咧嘴,“這里面是橡皮子彈,只能傷人,不會死人好不好?……好啊,還沒娶我就敢動手打了,不要命了是不是?……停車,姐姐要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犢子!”
惹了這暴力猛妞兒,周東飛自食其果。把車停在了路邊,周東飛雙手舉過頭頂,訕訕笑道:“妹兒啊,哥剛才就是輕輕拍一下嘛,你就當愛撫了成不?”
“去死!”李清芳把槍指在他屁股上,恨恨,“發(fā)誓,以后不準再打我!”
“好,我發(fā)誓。”
“還有,以后再也不能我暴力!要姐姐是淑女!”
“噗!妹子你現(xiàn)在一定是在開玩笑了……”
“鬼才開玩笑呢!,姐姐是不是淑女?不喊淑女就開槍!”
“呃……是,清芳妹妹最淑女……”周東飛一頭黑線。
不喊淑女就開槍——這個情景,似乎有點荒誕。
這就是咱們李大姐的色,“淑女”色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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