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四海云動
1月份的洛杉磯——雖然已經(jīng)是十月底，應(yīng)該算是一個不錯的出游時段。這個時間的氣溫，為這個海濱城市增添了不少的誘惑。
在這個繁華的國際大都市中，有人為了夢想而掙扎，有人也會在掙扎中墮落。有人會一舉成名顯赫一時，而更大多數(shù)的則在這貌似繁華的氣息之中默默的生存。那些屹立在各個領(lǐng)域里的成功人士形象，到底都是引誘世人為了一個虛幻夢想而不停紛爭的標(biāo)志性符號。
巨大的落地窗，投射過來這個都市璀璨夜生活的縮影。周東飛站在窗前，望著三十層下渺的地面、渺的車流、渺的人群，并未找到那種虛幻的自大感覺。相反，心情有些沉重。
來了兩天了，戴安瀾的手機一直關(guān)機。他不相信有人敢冒險得罪張?zhí)於Χ鴮Υ靼矠懴率�，一來張�(zhí)於Φ膶嵙驈姡䜩戆矠懼皇且粋�的藝人。對于那些馳騁地下世界的大梟而言，沒必要因為一個女藝人而和張?zhí)於@樣的人物交惡。當(dāng)然，要是安瀾爆出自己和周東飛以及梅姐的關(guān)系，別人應(yīng)該更加考量她的身份。
而且，周東飛有點的自信：假如安瀾只接一個男人的電話，估計也會是他周東飛。
但是，這丫頭怎么就聯(lián)系不上呢？
“我不想讓這邊知道咱們已經(jīng)提前到了，很多事情到了最后再揭秘更有味道。龜首正雄應(yīng)該也知道咱們會來洛杉磯，所以防備肯定會很嚴(yán)密，甚至有可能主動出手。所以，咱們心點為妙，我也盡量不和華納影視公司的朋友聯(lián)絡(luò)�！北澈蟮膹�?zhí)於�，“至于安瀾的事情，我明天請康老爺子問一下這邊的朋友，或許能給你一個確切的消息�！�
周東飛點了點頭，沒什么。
“休息吧！”張?zhí)於χD(zhuǎn)身離開。他有時候不明白，師弟對于一些似乎無關(guān)緊要的人，總有一種割舍不得的情懷。這樣的情緒，并不符合一個地下大梟的潛質(zhì)。張?zhí)於﹄m然做不到錢世通那樣手刃結(jié)發(fā)夫妻的心狠，也做不到黑根滅掉老婆母族二十余口以確保自己的繼承人不受外界干預(yù)的手辣，但他至少不會為了別的女人而掛念太多。除了家中一直等著自己的柳含黛，以及經(jīng)常陪在自己身邊的蘇傾城，張?zhí)於蠈e的女人關(guān)注不多。哪怕是給他養(yǎng)育了后代的女人，也只是被豪宅、豪車和金錢圈養(yǎng)起來，但他和她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少。
張?zhí)於﹄x開，就住在對面的一套房間。他和蘇傾城住在一起，這是連柳含黛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周東飛和程青虎也不覺得意外。至于程青虎，和周東飛住在一塊兒，倒是已經(jīng)呼呼大睡了。這個不解風(fēng)情的漢子，聽到男人和女人攪合在一起的事情，就會覺得比連續(xù)打一百遍軍體拳還費神費力。
周東飛連續(xù)抽了兩根煙，終于沉沉睡去。等到次日醒來的時候，張?zhí)於Π才潘陨詼?zhǔn)備一下，去見那位老爺子——洛杉磯唐人街的康無畏。
如果要保證行蹤隱蔽，那么這位康老爺子是唯一不用避諱的。臨來之前，張?zhí)於鸵呀?jīng)明了這個老頭兒的身份——美國西部華人幫會領(lǐng)袖。這是一個**于美國教父黑根之外的勢力，只在洛杉磯所在的加州盤踞。但是，即便是黑根也不敢貿(mào)然和這老爺子翻臉。黑根可以將一些產(chǎn)業(yè)涉足到洛杉磯或加州的舊金山這些大城市，但前提是不要觸及康無畏的利益底線。這就是一個勢力強橫的地頭蛇、甚至堪稱地頭龍。能在異國他鄉(xiāng)經(jīng)營盤踞的如此穩(wěn)固，當(dāng)是一個能人。
而張?zhí)於σ擦耍@康老爺子的另一個身份，就是師父老妖怪三十年前的密友，也是曾經(jīng)手握止?fàn)幜畹拿腿�！目前沒有退出江湖的那幾個元老耆宿，估計也只有他一個了。至于龍江的秋老，算是半隱退的狀態(tài)。這樣的關(guān)系，自然無須避諱什么。
如今，康無畏就是美國地下世界一個地地道道的西部梟雄。
康無畏居住的唐人街，在洛杉磯也是一個比較繁華的所在。在這個華裔總?cè)丝谶_到四十多萬的城市里，華人的影響不，那么康無畏的地位也就更加穩(wěn)固。而且聽張?zhí)於�，康老爺子的一個值得稱贊之處，就是力壓華人群體中的各個幫會組織，使得大家都擰成一股繩。二十多年了，這里的華人地下世界始終不曾爆發(fā)哪怕一場地下戰(zhàn)爭。由此，這里華人幫會的實力相當(dāng)強悍，也是康老爺子能夠偏居一隅卻能力抗美國教父黑根的主要原因。
加州是美國的大州，洛杉磯是加州的第一大城、美國僅次于紐約的第二大城。康老爺子能占據(jù)洛杉磯、并將影響力遍及整個加州，肯定是有些能量的。
“有大局觀的人，總能比常人活的更久一些，走得更遠一些。”周東飛嘆道。聯(lián)想到華夏國的地下世界四分五裂了幾十年，不由得心生感慨。如果當(dāng)初三大梟齊心協(xié)力，哪容得境外勢力覬覦偷窺。
“不僅有大局觀，老爺子還具有一副清晰的微觀視覺�！睆�?zhí)於πΦ溃八苷疹櫟胶芏喾矫�，包括地方議會、市政府、警察機構(gòu)、各個行業(yè)的工會組織、律師事務(wù)所、法庭，這里面都有康老爺子的弟子或朋友。所以，只要哪位華僑不殺人放火，那么偶爾觸犯了當(dāng)?shù)氐囊恍┞闊�、甚至律法，也都是沒關(guān)系的。當(dāng)然，前提是你能得到這位老爺子的友誼�！�
“很不錯的一個老頭兒�！背糖嗷⑿α诵Α！八值紫掠卸嗌偃�？”
“不知道�！睆�?zhí)於︻H有玩味的笑道，“但我敢肯定，只要他振臂一呼，能讓加州一半的華人跟著響應(yīng)�！�
這是一個相當(dāng)大的能量！整個加州華裔人口過百萬，能夠從中起到如此強悍的影響，難怪常人根不敢動他分毫。甚至，州議會的議員選舉，也沒人該得罪這位掌握巨大票箱的老人吧。
從這一點來看，美國的華人組織比俄羅斯那邊要團結(jié)得多。當(dāng)然，周東飛看得未必面，至少康老爺子所在的加州，是這樣。
不過，蘇傾城的一句話當(dāng)即就打消了這份神秘感。這個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撇了撇嘴：“倚老賣老的老頭兒。當(dāng)初手握止?fàn)幜畹臅r候還教訓(xùn)我呢，被我敲了一鞭子。要不是你們師父阻攔，大姐我能把他揍成豬頭三�！�
噗……周東飛和程青虎一頭黑線。當(dāng)初能夠手持“止?fàn)幜睢钡娜宋铮瑢嵙υ俨粷驳孟喈?dāng)于鳳池以上的水準(zhǔn)。當(dāng)然，蘇傾城確實有這個實力。
但是，蘇傾城也不是一個只用四肢思考的女人，旋即又笑道：“不過這人還算聰明，而且能夠聚攏起加州百萬華人，組織能力和人格魅力倒還是不錯的，大姐比不上他�！�
這還算句公道話。周東飛心想，要是單純比武力，錢世通加啟御再乘以二，也不見得比你厲害。但是論起名聲和影響力，人家哪一個都比你蘇大姐強多了。當(dāng)然，這些話只是在心里想想，周東飛不會自找不自在的出口。
這次一起趕赴唐人街的，就是周東飛他們四人，張?zhí)於淼膶こ１ｇS都留在了酒店。以他們四個的黃金組合，就是到地獄里把魔鬼揍一頓，也有六成的把握撤回來。更何況是到康老爺子的地盤，安方面更加不用考慮。只不過張?zhí)於λ麄儧]有帶車，也不想比較招搖的去買，所以打電話約見了之后，康老爺子直接派車來接。車就是兩輛普通的美國通用，看樣子老頭兒也是個不尚奢華的人物。
隨著汽車直奔唐人街，周東飛不免有些失望。這里的建筑很亂，雖然多半是華夏古香古色的建筑，但不太規(guī)整，有點臟亂差的味道。
好在康老爺子沒有過分的“老頑固”，至少他居住的還是非�，F(xiàn)代化的房子，也相當(dāng)?shù)母蓛粽麧�。過了書有“孟歐之風(fēng)”牌坊的中央廣場不久，就到了他的住處。
院子里，很整潔的種植著一些花草，幾個穿著西裝的華裔微笑著看著周東飛等四位。唯獨看到蘇傾城的時候，這些人的眼神會閃現(xiàn)出一抹敬畏�？礃幼樱K傾城以前不但跟著張?zhí)於磉^，而且肯定禍害過這些后輩子弟。比如現(xiàn)在的畜生韓復(fù)，見了蘇傾城就很老實。
屋內(nèi)，傳出了一道爽朗的笑聲，一個須發(fā)白精神矍鑠的老頭走了出來，中等身材，身子骨硬朗。一身灰色唐裝，腳踩一雙雞心口練功鞋。最惹人注目的，是手中兩枚油光锃亮的山核桃，在掌心中轉(zhuǎn)來轉(zhuǎn)去。
“晚輩拜見老爺子！這是我二師弟程青虎，這是三師弟周東飛�！睆�?zhí)於ι锨胺鲎】禑o畏的一只臂膀，以示尊老的意思。實際上周東飛看出，以康無畏這樣的身體健康程度，就是來一個馬拉松也不成問題。
于是，程青虎和周東飛也當(dāng)即行禮，而且是青幫中后輩的禮儀。當(dāng)初手握止?fàn)幜畹倪@些老家伙，都來自于青幫，康無畏自然也是青幫的元老，而且是老妖怪那恐怖的“萬字輩”。
康無畏笑著點了點頭，連聲好，隨即竟然盯著周東飛：“兩年多就統(tǒng)一了家鄉(xiāng)地下世界，‘天妖’的名氣可大得很呢�？上Р荒芤欢谩屎蟆娘L(fēng)采，不知道又是一個如何驚艷的年輕后輩�！�
哦？這影響傳的果然夠快。而此言一出，證明康老爺子還是時時關(guān)注著故土地下世界的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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