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白條豬劈成兩半,整個殺豬的過程就算完成了,只等著客戶過來拉走。
通常這個時候,楊招財是要抽袋煙的,也要喝兩口酒解解乏。
于是,他把豬下水拎起來,沖彩霞吩咐:“閨女,把豬心豬肺給隔壁的王鐵匠送去,把豬腸給對面飯館的陶掌柜送去,沒錢讓他們先賒著,記著,再打五斤好酒!”
“哎,知道了爹,馬上回來!”彩霞十分乖巧,趕緊接過干爹手里的豬下水走了,女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大街上。
楊進寶掏出兩根煙,自己嘴上夾一根,甩給唐秉德一根,首先用打火機幫老人點著,然后自己點著,呼出一團濃濃的霧氣。
“叔,我還有一件事兒要問你,一直搞不明白。”
“!咱爺兒倆還有啥不能的?”唐秉德夾著煙卷美美抽了一口。
他是很少抽煙卷的,覺得紙煙沒勁兒,平時都抽煙鍋子,那東西勁兒大,也解乏。
“叔,你們西關鎮有點不對勁,夜兒個我走進村子,發現大街上沒人,冷冷清清,家家閉門落鎖,到底為啥啊?”
這是楊進寶疑惑的第三個問題。
的確,夜兒個走進村子,他就感到不妙,每個人的臉上都驚惶不安,好像村子要被鬼子掃蕩似得。
“大侄子,你不知道啊……。”唐秉德抽一口煙,煙霧從他長滿絡腮胡子的嘴巴里噴出,彈了下煙灰才接著道:“咱們西關鎮最近出了兩個惡霸,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特別的兇狠。
這一代的人可遭殃了,好多黃花大閨女被他們欺負了,他們還收保護費,所有的鄉親都是敢怒而不敢言,人人自危,不敢出門。”
“啊?有這樣的事兒,他們姓啥,叫啥?”楊進寶問。
“姓蘇,人稱蘇氏二兄弟,老大叫蘇大猛,老二叫蘇二猛,原來不是這個村的人,后來才遷過來的,是遷徙,白了是躲避仇家。
聽在山外頭犯了事兒,殺了不少的人,前段時間公安終于找上了門,他倆就逃走了,最近聽又回來了,所以村里的人都很害怕。”
“啊?現在還有這樣的人?”楊進寶有點吃驚:“那村子里的人為啥不報警啊?尋求警方的保護?”
唐秉德擺擺手:“哎……山高皇帝遠啊,西關鎮深處大山,公家的人來一趟不容易,再那兩兄弟的功夫很好,不知道在哪兒學了一套刀法,厲害得很。
那個老大蘇大猛,曾經做過西北刀王,打遍西北沒對手,殺人從來不用第二刀,而且刀刀不見血。
老二雖不是啥高手,可也出類拔萃,這哥倆在外面做了不少的案子。
前段時間,聽老二逃到了鳳凰山,在一家豬場躲避干活,那個豬場的老板不給錢,他就手起刀落,一刀殺死了五個人。
豬場的老板帶著十幾個人追他,沒走到西關鎮,帶來的人就差點被他殺光!
這不,蘇二猛還是大搖大擺回來了,就住前面不遠處一座老宅子里,有這么一個惡霸在村里,你誰還敢出門?”
喔……楊進寶明白了,原來這個蘇二猛就是從鳳凰山豬場跑出來的那個逃犯。
怪不得在路上會遇到田大海那幫人,他們就是追捕他的公安。
臥槽!想不到蘇二猛那么厲害,十幾個警察也弄不住他。
“叔,既然蘇二猛回來了,你們就應該繼續報警啊,讓警察把他抓起來!”楊進寶提議道。
“誰敢?”唐秉德腦袋一歪:“除非是不想活了!蘇家兄弟雖然不在一塊,可首尾相顧,遙相呼應,收拾哥哥,弟弟會在后面救援,收拾弟弟,哥哥會在旁邊救援。
有人敢報警抓走蘇二猛,蘇大猛知道了還不血洗西關鎮?村三百多個腦袋,也不夠他砍的。”
楊進寶發現唐秉德的手在顫抖,應該是嚇得。
按,唐叔叔可是久經江湖的人,見多識廣,能把他嚇成這樣的人,一定很厲害。
“叔,那就眼瞧著他們橫行霸道?這不是養虎為患嗎?”楊進寶咕嘟一聲,心里很不服氣。
“我勸你最好別招惹他們!能躲開就躲開,真的沾惹上,你有命來沒命回去,你出事兒了,我咋跟你爹交代?”唐秉德瞪了楊進寶一眼,警告道。
他是好心好意,當然不想瞅著好兄弟的兒子在自己這兒受到傷害。
“那是他們沒招惹我,敢惹到我頭上,姥姥!老子一刀斬他個桃花開,似是故人來!”楊進寶哼一聲道。
“子!你不自量力,不是叔叔瞧你,就你這點三腳貓功夫殺個豬還行,跟蘇家兄弟過招,一定會死得很難看!還是夾著尾巴做人吧!”唐秉德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
“我知道,叔,我這人是沒事不找事兒,有事不怕事兒。他們不招惹我,我招惹他們干啥?又不是閑得蛋疼!”
楊進寶真的不想惹事,他來西關鎮是尋求治病秘方的,哪有功夫跟人扯咸蛋?村的人等著他回家救命嘞。
他憋一泡尿,肚子里難受,剛要上廁所,忽然不好了,外面有人喊了起來:“殺人了!打架了!蘇二猛要出刀了。”
一句話不要緊,楊進寶撒尿都忘了,趕緊拉開門,準備上大街去看熱鬧。
哪知道唐秉德快速拉上了他,生氣地搖搖頭:“不準出去!”
“為啥啊?”楊進寶問。
“心濺你一身血!”唐秉德死死把他按住了,打開一條門縫,爺兒倆順著門縫往外瞧。
仔細一瞅,大街上四周的鄰居都沒敢出來,把著窗戶跟門縫看,一個個害怕極了。
楊進寶瞅到了那個叫蘇二猛的人,果然是個彪形大漢,腰里別著一把刀。
他的衣服很破,頭上的頭發也很凌亂,胡子很濃密,看樣子也就三十多歲,雙手抱拳站在那里,一臉的橫肉。
大街上來兩個尋仇的,不知道哪兒的人,但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西關鎮的人。
因為他們的衣服跟這兒的人不一樣,西裝革領,好像來自大城市,趕了很遠的路。
他倆站大街這頭,蘇二猛跟兩個人站那頭,五個人十只眼相互盯著一動不動。
殺氣在四周彌漫,雖然沒有交手,可氣場已經彌漫了整條大街。
楊進寶喜歡看稀罕,一邊抽煙,一邊嗑瓜子,一邊瞧得津津有味。
臥槽!華山論劍啊?第一次經歷這么刺激的場面,他可激動了。
“瞧見沒有?蘇二猛雖然沒有出刀,可殺氣已經彌漫四周了。”唐秉德叼著煙鍋子,腦袋縮在門板后面。
“瞧見了,那兩個外鄉人看起來也不像善茬子,一定練過,他們手里的刀也很名貴。氣勢洶洶,不好對付。”楊進寶嗑著瓜子,心:瞪傻眼?開打啊?我他娘都等不及了。
他是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
過好久,兩個外鄉人終于開口了:“蘇二猛,你跟你哥殺了我爹,我們兄弟今天來找你報仇了,你哥呢,一塊出來受死吧!”
蘇二猛卻沒話,反而在地上呸了一口。這一口是鄙視,嘲笑他倆不自量力,老鼠舔貓鼻子——活得不耐煩了。打著燈籠上茅房——找死。
“還我爹的命來!”兩個外鄉人終于忍不住了,大喝一聲,同時雙腳一點,沖蘇二猛撲了過去,刀子劃破長空的風聲傳來。
這兩個人同樣身高馬大,體型彪悍,一看就是練過多年的功夫。
眼瞅著他倆距離蘇二猛來進,來近,蘇二猛一動不動,甚至都沒瞟他倆一眼。
終于,兩條人影距離蘇二猛十米,五米,三米,兩米……就在他們距離相隔不到二尺的時候,兩個外鄉人忽然不動了。
楊進寶眼睛尖,看到蘇二猛的右手動了一下,懷里的刀好像出鞘了,也好像從來沒出鞘。
尋仇的兩兄弟慢慢倒在了地上,兩條血柱從兩個人的脖子上噴灑而出,半空中映出兩條色彩斑斕的彩虹。
每個人的脖子上分別挨了一刀,刀鋒是從他們的咽喉劃過去的,隔斷了氣管跟食管,還有脖頸上的大動脈血管。
“俺的親娘啊!”楊進寶嚇得差點咬到舌頭,嘴巴張大,眼睛也張大,久久合攏不上。
娘的個乖乖,今天算是見到了真正的高手,想不到世界上還有刀法這么好的人。
老半天他都沒明白過來,腦袋空了,魂魄好像出了竅。
怪不得這子能從鳳凰山的豬場里逃出來,怪不得田大海十幾個人被他殺得狼狽不堪,抱頭鼠竄,這混蛋是真有兩下子,一定經過名師的指點。
從前,楊進寶根不相信世界上有多么神奇的功夫,電影里瞎編的而已,今天算是真正開了眼界。
“看清楚了沒?他是咋著出刀的?”唐秉德問。
“沒,就看到他手指頭動了動,倆尋仇的脖子就斷了。”楊進寶搖搖頭,木愣愣地。
“這下,你知道村人害怕蘇二猛的原因了吧?蘇二猛的刀法跟他哥比起來,還差著一大截。”唐秉德道。
“那就是,他哥更厲害?刀更快!”
“是啊,要不怎么是西北刀王?子,明白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了吧?見到這種人,只能躲著走,你要求爺爺告奶奶,可千萬別讓他盯上。”唐秉德繼續警告。
“叔啊,你放心,我把自己尾巴夾溝子里,見到他我躲八丈遠行不行?”楊進寶是真害怕了。
看來蘇二猛真不把法律當回事兒,也沒把人命當回事兒,殺個人跟踩死一只螞蟻沒啥區別。
阿米豆腐,觀音菩薩,可別讓我撞他手底下,要不然命就嗚呼哀哉了,我他娘還沒抱兒子嘞。
“你渾身抖個啥?”唐秉德問。他發現楊進寶在顫抖,嘴唇都青了。
“喔,尿憋的,剛才忘記了撒尿,這會兒尿褲子里去了……。”楊進寶竟然嚇尿了。
“那還不快上茅廁?”唐秉德聳聳鼻子,聞到一股子尿騷味,瞅到大侄子的棉褲濕了。
楊進寶提著褲子沖進了茅草,嚇得蹲茅坑上老半天沒敢出來,屁股凍得發青發紫了,都沒感覺到。
他蹲廁所里拉巨翔,唐秉德還是沒敢出去,順著門縫繼續瞅。
他瞅到蘇二猛殺死那兩個尋仇的,眼睛對他們的尸體瞟也沒瞟,慢慢跨了過去。
身后的兩個人跟著他,一起走向了街對面的飯館,拍響了飯館的門。
唐秉德暗叫一聲:“不好!我的閨女啊!”
他如遭電擊,因為彩霞這時候就在飯館里,閨女正在用豬下水換酒給他喝。
蘇二猛瞅到漂亮的彩霞,不知道會干出啥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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