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的春末夏初,楊進寶的牲口群遭遇了野狼前所未有的襲擊,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損失。
大狼災完是老金的疏忽跟馬二愣的失職引起的。
老金太累,睡著了,馬二楞直知道跟蕊快活,忘記了添火。
狼群來的時候做足了充分的準備,這是一支戰(zhàn)無不勝的野狼軍團,有組織有紀律,分工明確,各盡職守。
為首的是一條雄壯的大公狼,它是娘娘山狼群的野狼王。
野狼王身材高大,長得跟一頭毛驢子差不多,耳朵尖尖,嘴巴長長,一身烏黃的金毛,眼睛里散發(fā)出銳利的光芒,此刻,端坐在對面的山頭上,指揮若定。
它是非常聰明的,早就安排放哨狼探明了底細,知道山道上過來一支牲口群隊伍,足足幾百頭大牲口,十多車家禽,還有數(shù)不清的禽蛋,足以讓它們飽餐一頓。
放哨狼已經(jīng)尾隨這支隊伍好久了,發(fā)現(xiàn)他們進入葫蘆口,趕緊搖著尾巴回來跟狼王報信。
野狼王一聲悶吼,將五十多條狼分為了兩隊,左右包抄,浩浩蕩蕩殺了過來。
它們毫無阻擋,身體好比一條條魅影,過溪,穿過叢林,跳過山澗,成群結隊進去了狹窄的山谷。
來到谷口的位置,哪兒的火堆已經(jīng)熄滅,只剩下一團沒有燃盡的炭火。
它們毫不猶豫跳過炭火,一點點向著不遠處的牲口群靠近。
第一個發(fā)現(xiàn)不妙的,是朱二寡婦。
這一晚,偏趕上朱二嫂吃壞了肚子,半夜被一泡屎憋醒了,女人提著褲子起來拉屎。
找個隱蔽的草叢,朱二寡婦腰帶一解,褲子一拉,向下一蹲,身下就傳來噼里啪啦的爆響。
女人氣運丹田,眼往上看,勁兒向下使,先運行一個周天,再運行了一個大周天,陰陽二氣調和,一股污濁之氣向下游走……那坨臭粑粑就落在了身后的草地上。
拉得正歡,忽然不好了,感到屁股后面癢癢,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靠近了她的身體。
回身一瞅,她還以為是一條狗。
“娘隔壁的!誰家的狗?跟在老娘的后面吃屎?”
狼走千里吃肉,狗走千里吃屎,她覺得那就是一條吃屎狗。
狼還納悶呢,心:誰家的娘們,隨地大便,一點也不講究衛(wèi)生?
她后面黃黃的一坨是啥?咋還有股子爆蔥花的味道?
起初,狼還以為是蔥花餅,伸出舌頭嘗了嘗,哇……它差點吐了。根不是蔥花餅,而是米田共……。
狼后退兩步,晃晃腦袋,覺得味道不怎么好。
再仔細一瞅,臥槽!這娘們后面好白,兩個屁股蛋好像兩輪圓圓的明月?不會是倆貼餅子吧?
正在野狼欣賞朱二嫂后背的時候,偏偏女人放了個屁:噗嗤……咚——!
那聲音驚天動地,飛沙走石,狼嚇得后退一步,暗叫一聲:不好,娘的!這女人的后面咋還背著大炮?她還用炮崩我哩……。
先下手為強,給你一口!于是,野狼嗷一嗓子,直奔女人的屁股啃了下去。
“啊——!”暗夜里,朱二嫂發(fā)出一聲慘叫,吭哧!女人后面的肉被野狼叼走一塊,三口兩口吞了下去。
“狼!狼啊!狼來了——!”女人竭斯底里呼喊起來。
她終于瞅清楚了,狼眼跟狗眼是不一樣的。
暗夜里狗眼會放光,狼眼也會放光,但是狼的眼睛放出的是綠光,狗眼放出的是藍光。
朱二嫂也顧不得疼痛了,屁屁也不擦,提上褲子就跑,嗖!一腦袋扎帳篷里去了,鉆進被窩,半天沒爬起來。
女人這么一喊,老金首先睜開了眼,仔細一瞅,頭上打個霹靂,嚇得渾身顫抖。
只見漫山遍野都是狼,哪兒都是狼影,哪兒都是野狼撲擊的畫面。狼們沖進葫蘆口,就是一陣瘋狂的殺戮,大屠殺終于開始了……。
首先是第一批狼,撲向了雞鴨鵝的籠子,好多雞鴨的腦袋都在籠子外面,只一口,那些腦袋就不見了,進去了狼嘴巴,只剩下翅膀亂撲閃。
一股股鮮血從鐵籠里汩汩流下,剩下的家禽一瞅不好,紛紛驚叫:“嘎嘎嘎……。”
“咕咕咕……。”
“咯咯噠,咯咯噠……。”
籠子被關死,狼們進不去,于是紛紛向著鐵籠撞擊,將馬車跟牛車撞得叮叮咣咣響。
然后是第二批,撲向了豬群跟羊群。
無數(shù)的狼影憤然躍起,從半空中落進豬群羊群,然后瘋狂撕咬。
幾頭大肥豬的肚子很快被狼牙撕裂開來,腸子跟心肝脾胃紛紛流一地,狼們就叼上腸子,一口氣拖出老遠,大口大口吞咽。
有的豬被咬傷了屁股,有的豬被咬斷了腿,有的豬耳朵被狼咬沒了。豬們的慘叫聲立刻傳來,慘不忍睹。
有幾只狼撲向的是羊群,直奔羊脖子就咬。可羊沒有豬那么好欺負,前蹄一蹦跶,利用犄角跟狼搏斗。
犄角穿透狼的皮毛,狼的慘叫聲也不斷傳來。
第三批狼撲向的是牲口群,撕咬的是奶牛,驢群跟馬群。
這些東西是龐然大物,不好對付,狼們同樣紛紛躍起,跳上牲口的后背,在騾馬的后背跟屁股上一陣陣瘋咬。
牲口群遭殃了,刺痛傳來,讓它們驚慌失措,如臨大敵。
騾子跟牛都驚了,在山谷里撒開蹄子亂跑亂竄。
有的騾馬為了躲避襲擊,揚起四蹄跟狼搏斗,兩條狼被蹄子踢中,從半空中落在地上,被摔得骨斷筋折。
牲口群瘋了,狼群也瘋了,一時間山谷里熙熙攘攘,場面無法控制。
旁邊的幾處火堆早就熄滅,只剩下了火紅的炭火,炭火根無法阻止狼群的靠近。
不知道多少家禽被拖走,不知道多少牛羊被咬傷,不知道多少騾馬被撕裂,呼嚎聲響徹一片,吵鬧聲也響徹一邊。
縱然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處,人有百口,口有百舌,不能明其一端。
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情景,老金瞪大了眼,張大了嘴,渾身顫抖,毛發(fā)倒豎。
“狼……打狼!打狼啊!大家快起來,保護牲口啊!”這時候,他才想起提醒那些寡婦們跟狼搏斗。
寡婦們早就醒了,可都嚇得不輕,好多女人緊緊抱成一團,縮在一起嚇尿,褲子都濕了。
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狼群啊?怎么搏斗?除非不想活了。
那就咬唄,反正這些牲口是楊進寶的,保命要緊。
女人們只知道尖叫,躲閃,尋找地方躲藏,誰也不敢跟狼群正面交鋒。
老金一個激靈爬起來,抄起手里的割谷刀,只好一個人沖進狼群,左劈右砍。
可狼太多了,根殺不散,反而來多,其中一條狼嘴巴一張,一聲呼嘯,咬上了老金手里的割谷刀,死死不松口,將割谷刀咬得咯吱咯吱作響,滿嘴流血。
老金光顧著跟狼奪刀,沒有防備,被后面一條狼突襲,狼牙在他的肩膀上合攏。
“啊——!”男人發(fā)出一聲慘叫。
“金哥——!”第一個跳起來的女人是麥花嫂,麥花瞅到男人被狼襲,怒從心頭起,抄起一根木棍撲過去,跟男人并肩作戰(zhàn)。
“麥花!老金!”春桃的斗志也被激發(fā)起來,女人同樣抄起一把鐮刀殺進狼群,跟這對夫妻靠攏在一起。
兩個女人奮不顧身,后面的女人們終于恍然大悟。怕狼是不行的,唯一活下去的方法,就是跟狼拼斗,狹路相逢勇者勝!
好多寡婦們從迷茫中驚醒,紛紛加入了打狼的行動。
“大家背靠背,靠在一起!靠在一起狼就找不到地方下口了!”慌亂中,老金趕緊給大家提醒。
“快呀!大家撿柴火,把燃燒的柴火抓手里當武器,這樣狼就不敢咬人了!”春桃也提醒到。
于是,七八個寡婦一組,紛紛撿起燃燒的木柴,圍作一團,背靠背挨在了一起。
老金跟春桃這個辦法不錯,至少可以減少人的傷亡,目前也顧不得牲口了。
狼群在人群的外面徘徊,紛紛撲擊,但幾次撲擊都失敗了。
剛剛撲過去,就被寡婦們手里燃燒的木棍打中腦殼,它們只好夾著尾巴退了回來。
那些木棍上紅呼呼的,凈是火炭,火炭敲擊過來將狼毛燒著,一股焦糊的味道直沖鼻孔。
七八條狼將人群困住,剩下的狼依然在牲口群里繼續(xù)屠殺。
好多牲口跑出去沒多遠,就被狼咬中后背,足足將狼拖出去老遠。無論怎么蹦跶,狼在后背上也不肯松口。
直到這頭牲口被拖死累死,倒在地上,其他的狼群才一撲而上,紛紛撕咬吞咽。
地上哪兒都是血,半空中彌漫著血腥跟殺戮的味道。哪兒都是牲口的死尸,哪兒都是被咬得殘缺不的牛羊,哪兒都是牲口毛亂飛,整個山谷成為了屠宰的戰(zhàn)場。
老金一邊哭一邊嚎:“牲口!我們的牲口啊!進寶,我對不起啊!”
男人淚流滿面,抄起割谷刀還想沖向狼群,卻被麥花跟春桃死死拉上了。
“金哥,別魯莽啊!牲口沒了咱們可以再養(yǎng),人沒了,就啥都沒了!”
“我怎么對得起進寶!怎么對得起他啊!”男人疼得要死要活,直跺腳。
老金這邊一嚎,將不遠處的馬二楞跟蕊驚醒了。
這對狗男女睜開眼,仔細瞅了瞅,覺得不對勁。
“大家這是咋了?”馬二愣子問。
“他們好像在集體跳舞,狂歡!”蕊揉揉眼睛回答。
他倆沒敢跑過去,因為根沒穿衣服,光著呢……剛才三更半夜,衣服脫得那么急,天知道扔哪兒去了,找也找不到。
馬二愣子剛要站起來,蕊忽然尖叫一聲:“你別動!!”
“咋了?”二愣子問。
“你站不起來,因為你的后面……有條狼,在按著你的……肩膀。”蕊。
女人都要嚇死了,瞧得清清楚楚,其中一條狼就在馬二楞的背后,狼的兩只前爪搭在他的肩膀上,狼腦袋就在他的腦瓜頂上。
那條狼很大,嘴巴張開,血糊糊的舌頭吐出老長,呼呼喘著粗氣,哈喇子已經(jīng)滴答在了馬二楞的頭發(fā)上。
當時,只要馬二楞一動,狼嘴巴會毫不猶豫將他的頭顱咬穿。
咬斷他的脖子也不是問題。
馬二楞也預感到了不妙:媽的!我腦袋上咋熱乎乎的?原來是狼嘴巴在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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