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和麥花在窩棚里數錢的當口，這邊的楊進寶和春桃把大孩送回了家。

    大孩的身子重，人也胖，那些熱情的鄉親把他灌得爛醉如泥，東倒西歪，楊進寶一個人還弄不動他。

    “娶……媳婦嘍，娶……媳婦嘍……。”這子還手舞足蹈。

    “大孩哥你慢點，娶個媳婦，瞧你樂得？”楊進寶趕緊勸，擔心他磕著。

    大孩是興奮的，當初在野牛坡，他跟蕊雖然做過名譽上的夫妻，卻沒有成過親，因為那時候太窮了。

    現在竟然成為了真正的兩口子，假夫妻變成了真夫妻，他當然樂得東搖西晃。

    可能是高興過頭，一不心，當！腦袋撞院門上了，起了好大一個包。

    “哎呀！大孩哥你咋了？咋恁不心？”楊進寶跟春桃嚇一跳，趕緊再次攙扶他。

    “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不心。”撞個包，他沒感覺到痛。

    “慢點慢點，沒人跟你搶媳婦。”楊進寶只好抱起他，將他夾在腋下，生生拖進了院子里。

    “蕊，開門啊，我們把大孩送回來了。”春桃趕緊拍門。

    “呀！咋喝成這樣？瞧這弄得……？”蕊打開門嚇一跳。

    “沒辦法，好多嬸子嫂子灌他，他自己也逞強，非喝不可，勸不住啊……。”春桃趕緊解釋。

    “來，進屋，不能喝就別喝嘛，逞得哪門子強？”蕊過來幫著楊進寶攙扶男人。

    將大孩放在炕上，楊進寶：“蕊姐，我走了，你倆隨便，不打擾了。”完，他沖春桃擺擺手，兩個人開溜了。

    新婚之夜，他才不想當電燈泡嘞，人家兩口子要解衣服睡覺，造孩了。

    楊進寶一走，蕊趕緊幫著大孩收拾，男人吐了不少的酒，衣服上臟兮兮的，她要連夜洗干凈。

    大孩卻：“姐……尿，我要撒尿。”

    “那好，我陪你去。”丈夫要方便，媳婦當然陪著去了，要不然一腦袋栽茅坑里，淹死咋辦？

    于是她再次攙扶了大孩，一步步將他送進廁所，還幫他解下褲腰帶，讓他尿。

    大孩尿半天，尿不出來，身體晃啊晃，擺呀擺，自己也急得不行。

    “你咋不尿？”蕊問。

    “姐……你在這兒，大孩尿不出來。”男人。

    “噗嗤！”蕊笑了：“咱倆是兩口子了，你還害羞嘞？”

    “嗯，它不聽話……。”大孩指指下面。

    “那中，俺出去還不行嗎？你慢慢尿。”蕊只好讓男人扶著墻，自己出去了。

    大孩喝醉以后，誰都不服，他就扶墻，天也轉呀地也轉。

    過去五分鐘，男人還沒出來，蕊在外面等不及了，問：“大孩，你尿出來沒？”

    “沒。”男人回答。

    “它還是不聽話？”

    “嗯。”

    “你到底有尿沒尿？”

    “肚子里有，就是出不來……。”大孩也不知道咋回事兒。

    “那該咋辦嘞？”女人問。

    “姐，你吹口哨，一吹口哨啊……大孩就尿出來了。”男人在里面。

    “毛病……真是個孩子！”蕊嗔怪一聲，可她還是吹起了口哨：“噓……啦啦啦……。”

    果然，蕊口哨一吹，激發了大孩的神經，男人果然黃河決堤了，廁所里嘩嘩的。

    爽完以后，大孩還搖搖晃晃，自己系褲腰帶。

    迷茫中，他覺得腰帶系上了，可怎么也想不到會掉在地上，褲子也退到了腿彎的位置。

    男人往外一走，腳底下一絆，撲通！一腦袋扎茅坑里去了……。

    蕊在外面聽到了聲響，趕緊撲進去，忍不住一聲尖叫：“啊！大孩，大孩你咋了？別嚇我啊……。”

    女人慌了手腳，提著男人的腿，生生把大孩從糞坑里拖了出來。

    大孩的腦袋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糞便還是鮮血，反正渾身散發著臭氣。

    “大孩，大孩你醒醒啊……天啊！咋辦？”

    蕊沒辦法，只好把男人拖進屋子里，先幫他解下衣服，再幫著他洗頭洗臉。

    大孩腦袋上又多一個包，暈過去了，也好像醉得睡過去了。

    等蕊部收拾完，衣服洗好晾起來，已經是晚上1點一刻。

    大孩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蕊正在解衣服，女人輕輕脫去了嫁衣，襯衣，還有褲子，一道白光從眼前掠過，大孩忽然清醒了。

    啥都明白了，從前的一切歷歷在目。野牛坡的土炕，那些皮鞭，老娘扎在媳婦身上的針孔，家園被燒毀，一路乞討過來踏上尋妻之路。

    還有來到娘娘山以后，蕊對他的報復，照顧，今天的婚禮場面，都想了起來。

    大孩的眼淚不知不覺落下，猛地撲上去將蕊壓倒……蕊嚇個半死，還以為男人又發瘋了。

    “大孩慢點！你慢點！俺是你的，以后隨你折騰……。”女人輕輕在反抗。

    “蕊，我錯了，真的錯了，那時候不該打你，不該抓你，更不該關你，你打我吧……嗚嗚嗚。”大孩哭了，聲淚俱下。

    “大孩你咋了，咋了嘛？”蕊問。

    “我好了，啥都好了，明白了……以后保證對你好，好一輩子。”男人的吻很激烈，也很熱情，讓蕊不能招架。

    她忽悠一下也明白了，大孩一腦袋栽糞坑里，腦神經復原了，變正常了……突如其來的驚喜讓她無法相信，也激動非常。

    “大孩，你真的好了？”

    “好了，蕊，乖媳婦，好媳婦，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媳婦……。”大孩抱上女人親啊親，啃啊啃。

    蕊的眼淚也嘩嘩的，惡狠狠抱上男人，也親他的臉，吻他的唇。直到現在，她才找到真正做女人的感覺，所有的一切都恢復如初了。

    于是，兩個折騰起來，比平時更加歡暢。

    大孩的手從女人的臉腮上劃過，胸口上劃過，肚子跟兩腿上劃過，嘴巴也好像毛刷子，在蕊的身上刮來刮去。

    清醒以后的男人將女人弄得渾身又酥又麻，前所有的舒暢，蕊閉上眼，將男人使勁納緊，再納緊，蛇一樣翻滾。

    他倆在翻滾中蕩漾，舒暢，騰云駕馭，飄飄欲仙。她好像要把他納進自己的身體里，完跟他重合，他也好像要把他撕扯揉碎，抓個稀爛。

    最好自己也變得稀爛，然后重塑一個你我，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屋子里的炕席跟褥子被扯得稀里嘩啦響，好像優美動聽的交響曲。

    一曲奏完，兩個人偃旗息鼓，身上都掛滿了汗珠子，胸口同時劇烈起伏。

    “有媳婦真好，真幸福！蕊，這輩子有了你，足夠了……。”大孩。

    “早知道你這樣會清醒，幾個月前我就該一腳把你踹進茅坑里。”蕊也感嘆一聲道。

    “那你咋不踹啊？踹死我算了……。”大孩。

    “舍不得唄……感謝老天，你終于好了，所有的磨難結束了……。”

    兩個人激動的心情無以言表，抬眼瞅瞅桌子上的掛鐘，才1點一刻，娘隔壁的，干脆再來一炮。

    于是，他倆又折騰了第二回。

    整整三回，外面的天光才大亮。

    太陽出來以后，蕊先起床的，然后招呼男人起來穿衣服。

    “這么早起來干啥？媳婦，再鼓搗一次唄？”大孩著，又抱上蕊的腰，來解她的扣子。

    “冤家！你還沒完沒了了，趕緊起來，跟我一起走。”蕊嬌滴滴道。

    “去干啥？”大孩問。

    “謝媒人啊，咱倆是進寶撮合的，也是招財樹跟招財嬸子做的主婚人，以后，楊進寶就是咱的親弟了，招財叔跟招財嬸子就是咱親爹娘，咱們要孝順他倆。”蕊不是忘恩負義的人，知恩圖報。

    “好！我跟你一起去。”大孩也起來了，穿上新郎裝，牽上蕊的手走上了大街。

    新婚夜過后的大孩變得比從前英俊很多，也更聰明，出門臉上就帶笑。

    兩個人羞答答走上大街，他熱情地跟鄰居們打招呼。

    “嬸子，吃飯嘞？……二大娘你好啊？大孩這段時間給你添麻煩了……四叔，您老來有精神了……慶嫂，你比從前更俊了……。”

    那些鄰居們正在吃早飯，發現大孩精神煥發，一個個傻呆呆的，莫名其妙瞅著他。

    “你是大孩？咋像換了個人？”

    “是啊，我是大孩啊，鄰居們好……我這段時間給大家添麻煩了。以后誰家有事兒，只管叫我，能幫的，我一定會幫，謝謝鄉親們，謝謝大家了，照顧我跟蕊這么久。”

    大孩完，還沖鄉親們深深鞠一躬。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這怎么會是大孩呢？他不是瘋了嗎？傻了嗎？被蕊的表哥打成弱智了嗎？咋會恁懂事兒？

    “好！好，一定一定，大孩，恭喜你跟蕊終成眷屬啊。”大家只好笑呵呵答應他。

    “娘的，不會是蕊一晚的時間，把男人理教好了吧？這女人真有事！”瞧著他倆手牽手的身影，后面的嬸子大娘們議論紛紛。

    “你懂個啥？男人就這樣，跟女人一曰啊，就啥都懂了，曰過以后，就是大人了。”其中一個女人在自圓其。

    “不對勁，他倆從前也曰過啊，都不知道曰了多少回，聽蕊還抽他鞭子嘞。”另一個女人提出了不同的疑問。

    “嗯，一定是鞭子抽多了，也曰得多了，蕊把大孩腦子里的漿糊抽沒了，這叫恩威并重，雙管齊下，再傻的男人，也被女人掰過來了。”

    “蕊真棒！蕊你是好樣的！”寡婦跟留守女人們一起沖蕊伸出了大拇指。

    這次完是大孩主動，牽著女人走進了楊進寶家。

    當時，楊進寶一家人正在院子里的磨盤上吃飯，大孩跟蕊納頭就拜，撲通跪了下去。

    “叔！嬸子！進寶！謝謝你們了……成了我跟蕊，你們一家人是大孩的再生父母啊！”

    楊招財跟進寶娘同樣傻了，楊進寶也迷惑不解，三個人楞一下，趕緊一起來攙扶他。

    “哎呀大孩哥，你的眼睛好明亮，話也不結巴了，咋就忽然好了？”楊進寶問。

    蕊在旁邊抿嘴一笑，把昨晚大孩忽然掉進茅坑，磕壞腦袋的事兒，跟大家訴一遍。

    楊進寶恍然大悟，感嘆一聲：“娘的！知道你這樣能變好，我早一腳把你踹茅坑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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