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你鬼扯！年紀不學好，抽煙喝酒，偷看嫂子解手，我沒追究你，你還跟我要錢？”慧一聽也惱了，開始跟他吵。
“你你到底陪不陪吧？賠錢算拉倒，不賠，我立刻到法院告你，嚴重傷人罪，讓你坐牢……。”狗蛋還得瑟上了，使勁晃蕩兩下屁股。
慧是個留守女人，他男人洪亮出山打工兩年都沒回來，獨守空房好久了。
而她又是朱家村首屈一指的村花，特別是那身條，能迷死個人，早被洪亮那雙無堅不摧的手給催熟了，又鼓又圓，像是剛出鍋的白面饃饃。
狗蛋貪戀慧嫂的身體，好想跟女人蘑菇蘑菇。
老天給了他這個機會，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不給錢是吧？哎呀我不行了，屁股痛，眼前一片黑，啥都看不見，馬上要死了，我還沒娶媳婦，還沒入過洞房，沒跟女人睡過嘞……�！惫返爸�，故意翻白眼，嚇唬慧。
“哎呀冤家，你可別嚇我啊！嫂子不是故意的，你唄，想要多少錢？”慧不想坐牢，趕緊答應他的要求。、
“四個窟窿眼，一個一千塊，你給我四千吧……�！惫返胺置魇窃谇弥窀埽�真把自己的腚當成金屁股了。
“狗蛋你個混蛋！糞叉扎四個眼兒，你要我四千？忒狠了吧？老娘沒錢！”慧嚇壞了，心：隨便吧，愛咋咋地，反正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偷看老娘撒尿，你還有理了？
“嘿嘿，不拿錢也行，那我就不走了，吃你的喝你的，晚上記得陪我睡覺……。”狗蛋嘿嘿笑了。
“真表臉！俺咋就得罪了你這個掃把星？沒天理了……�！迸藲獾脽o話可，趕又趕不走，留下又不甘心，可咋辦��？
后來一想，畢竟他屁股受傷了，是自己弄壞的，萬一這子告她坐牢，娃就沒娘了，會很可憐的，所以咬咬牙忍耐了。
“嘿嘿，你自作自受，讓你知道老虎屁股摸不得！”狗蛋笑得更得意了。
“那你想吃啥？我去給你做。”慧只好。
“我想吃炒雞蛋，烙油饃�！惫返澳ㄗ彀桑挼貌恍�。
“中！沒問題，養好傷趕緊滾蛋！別賴在這兒不走！”女人只好屈服，到廚房去給他做飯。
果然是炒雞蛋，烙油餅，女人還搟了面條。油餅雞蛋端上來，慧將飯菜砸在炕邊的桌上，怒道：“吃吧……�！�
狗蛋毫不客氣，抓起油餅呱唧呱唧吃起來。
“嫂，你也吃啊，別客氣�！彼s緊招呼慧，好像這兒是他家，慧是客人一樣。
“俺不吃，在咱們鄉下，男人吃不完，女人是不能上桌的�！被酆芏幘�，電線桿子似得杵在那兒。
山里好多人家都這樣，男人是壯勞力，家里有啥好吃的，都緊著男人吃。
女人會把干的留給男人，稀的留給自己。男人剩下就吃幾口，沒了就不吃。
這就是女人，無怨無悔的山里女人，祖祖輩輩言傳口教，就是這么懂規矩。
“嫂，我吃著你看著，我趴著你站著，不合適啊，我吃不下……。”狗蛋真的咽不下，瞅了瞅慧身邊的娃。
慧的娃已經四歲了，是個女孩，縮在娘的懷里，怯生生瞅著狗蛋。
孩子餓，可又不敢跟娘要吃的，只能咽唾沫，瞅著狗蛋吃。
狗蛋心里不忍，就撕一塊餅，遞給孩子：“娃，叔叔給你吃……。”
孩子剛要上去接，慧卻一巴掌將餅奪了過來，：“不懂規矩，大人吃飯，不準眼饞，出去玩！”
一句話不要緊，那女娃嗷嗷哭了，瞅得狗蛋直心疼。
“嫂子，你咋這樣？為啥不讓孩子吃？”狗蛋問。
“孩子，不給他立這個規矩�！被�。
“你打孩子，就是打我的臉，我不吃了，給娃娃吃……行不？。”狗蛋其實是善良的，見不得孩子流淚。
“還是你吃，你有傷，需要養嘞。”慧趕緊阻攔。
狗蛋竟然生氣了，一下子抓了女娃的手：“娃啊，過來，你叫啥？”
“俺叫淼淼。”孩子噙著淚回答。
“多好聽的名字啊，陪著叔叔吃飯好不好？”
“不好……娘不讓�！迸⒒仡^瞅瞅慧道。
“叔叔讓，行不行啊？吃叔叔的，叔叔不吃了……�！惫返皫椭⒆硬粮裳蹨I，還抄一塊雞蛋給她。女孩發現慧沒反對，這才張開嘴巴。
“好吃不好吃��？”狗蛋又問。
“好吃，謝謝叔叔……�！�
“乖，真懂事兒……�！惫返斑�摸了摸女孩的腦袋。
旁邊的慧身體顫抖了一下，問：“你干嘛對俺娃這么好？”
“我就是喜歡孩子啊，孩子又沒錯，她餓啊，時候我也挨過餓，所以瞅到孩子就想起時候的自己……�！惫返盎卮�。
“你比洪亮帶孩子好，洪亮就從來不這樣慣孩子�！被邸�
“這不叫慣，主要是山里窮啊，細糧要糶掉，換成錢，用來買柴米油鹽，粗糧又不夠吃，孩子正長個嘞……。”抱著孩子，狗蛋竟然變了，跟剛才訛錢的樣子截然不同。
慧的眼角潮濕了，第一次覺得狗蛋的心眼還是蠻好的。
村人都他是個無賴，跟二愣子一樣，懶漢二流子，刨絕戶墳，踹寡婦門，想不到他也有細心的一面。
“狗蛋，你不了，咋不趕緊找個女人？”慧問。
“沒遇到合適的，山村里不但男人少，女孩也不多啊，長大不是出山打工，就是遠嫁到山外，誰樂意留在這窮山溝里？”
“那你喜歡啥樣的女孩？嫂子幫你找一個�！被塾謫枴�
“漂亮的，賢惠的，通情達理的，跟嫂子你一樣的……就行�！惫返昂俸僖恍�，露出兩排黑壓根，跟一口三年沒刷過的砂鍋似得。
慧一聽，渾身又打個冷戰，覺得自己好命苦。
自從洪亮走了以后，她再也沒碰過男人，覺得自己哪兒啊，都生蜘蛛了。
白天還好點，上班干活孝順公婆，伺候孩子，晚上一個人躺炕上，咋著也睡不著。
憋得慌啊……要是有個男人抱抱該多好？
死洪亮，一走就是兩年，站著茅坑不拉屎，你想憋死我啊？
女人不由開始恨自己的死鬼男人。
山外有人打工回來給她捎信，洪亮在外面干活熬不住，經常去找那些不干不凈的女人睡覺。
那些女人臟，身上都有病，慧還擔心洪亮把那些病帶回來，傳自己身上。
娘隔壁的，你不仁別怪我不義，你偷女人，我就偷漢子。
慧忽然產生一種沖動，好想把狗蛋按倒，狠狠報復自己男人一下。
跟天下最丑的男人睡覺，讓洪亮那子抬不起頭來。
現在，她竟然看狗蛋哪兒都是好的，豬拱嘴，大齙牙，都不是那么丑了。
吃飽喝足，狗蛋放下碗，自己擦擦嘴，還幫著淼淼擦擦嘴。
“狗蛋，你吃飽了沒？不夠的話鍋里還有。”女人問。
“飽了，慧嫂你也吃啊，別客氣�！�
“俺到廚房吃。”慧。
“那咋行？必須在我面前吃，我看著你吃�！惫返�。
“為啥？”女人問。
“我知道，你會把這頓好吃的留給我，當晚飯，你自己去啃窩窩頭�！惫返奥斆鞯睾埽幌伦硬峦噶伺说男乃肌�
“你咋知道？”慧差異了一下。
“因為我娘經常這樣啊，緊著我爹吃白面饃，自己卻啃黑窩窩……。”狗蛋忽閃一下眼睛道。
“我不喜歡吃油餅炒雞蛋，就喜歡啃窩窩。”慧。
“鬼扯！黑窩窩不如白面饃，老粗布不如絲綢咯，一個人不如倆人過，打光棍不如有老婆，孩子都知道。別哄我，要不然我下午也不吃了�！惫返斑�知道心疼女人嘞。
一番話出，慧的心里就熱乎乎的，洪亮就從不這樣關心他。
雖現在楊進寶的工廠掙錢，可山村里依然很窮，好多人家掙錢以后不敢花，因為還要蓋新房，買家具，或者給孩子娶媳婦嘞。
“那行，俺吃，當著你的面吃。”慧答應了，端起狗蛋沒有吃完的飯菜，津津有味吃起來。吃完，女人收拾了碗筷，：“你歇著吧，俺去上班了，回來再幫你做飯。”
“慧嫂啊，我住你家，是開玩笑嘞，你趕緊通知我爹，把我拉走吧，免得給你添麻煩。”狗蛋覺得自己玩得過分了�；垡粋�女人家，上有老下有，還要照顧他，太累了。
“不行！你的屁股是俺一叉捅開花的，伺候你是俺的分，所以你必須要住在這兒，啥時候好了，啥時候回家。”
不是慧非要留男人，萬一狗蛋回家，他爹娘瞅到兒子身上的傷，還不過來鬧？
到那時，就不單單是管吃管喝了，弄不好就會坐牢。
等狗蛋的傷好了，歡蹦亂跳回家，他爹娘也就不出啥了。
“那行，你去吧，我來幫你看娃，別往你公婆哪兒送了�！惫返啊�
“謝謝你，那俺上班去了�！被蹧_他擺擺手，心里特別高興。
從前她上班，娃娃都是公婆照看，今天狗蛋主動擔起了看娃的任務，她當然樂意了。
公婆也可以騰出手來，干點其他力所能及的活兒。
“狗頭白……。”狗蛋沖女人擺擺手，還拽了一句洋文。
慧就那么換上衣服走了，直奔楊進寶的飼養場。到飼養場的時候已經九點半了，趕緊忙活起來。
從前，慧的任務是馬車隊的隊長，代替的是朱二寡婦的角色。
朱寡婦跟馬二愣子私奔以后，楊進寶等于折斷一條臂膀，只能提拔蕊。
再后來大山里好多男人回家，有了男牲口把式，慧的任務就是分派物流，管理飼養場牲口的出欄，入欄，禽蛋裝車，藥材的購買，飼料的分配，等等等。
她同樣是楊進寶的左膀右臂。
可楊進寶做夢也想不到，這條臂膀會被狗蛋給斬掉。
因為在朱二寡婦跟馬二愣子私奔不久后，狗蛋也拉著慧私奔了……楊進寶失去了這匹胭脂寶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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