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上膏藥,最后一項就是打狂犬疫苗了。
楊進寶拿出藥水跟針管子,開始敲打,啪!啪!啪!每敲一下,馬采芹的心就跟著顫抖一下。
“進寶,你還要給嬸子打針啊?”女人戰兢兢問。
“是啊嬸子,被狼跟狗咬了以后都要打針,因為狼牙有毒,狗牙也有毒。”楊進寶一邊解釋,一邊吱吱抽藥水。
“不打行不行?嬸子怕疼。”馬采芹問。
“不行,不打疫苗,是要得狂犬癥的。”
“得了狂犬癥會是什么樣子?”
“會跟狗一樣趴著走路,還會學狗叫,得瘋狗病,逮人就咬,一傳十,十穿百……嗷嗷嗷,嗷嗷!村人都跟狗一樣叫。”楊進寶故意嚇唬她,讓馬采芹害怕。
女人果然嚇壞了,又把屁股撅得高高的,牙齒一咬:“那你打吧,嬸子這一百多斤交給你了。”
于是,楊進寶拎起了針管子,跟拎一桿標槍差不多,噗嗤!扎在了馬采芹的屁股上。
“啊——!”女人的叫聲更厲害了,好比殺豬宰羊。
打針完畢,楊進寶又幫著馬采芹裹緊了被子,這才問:“叔,嬸子,豆苗……最近有消息沒?”
原來他今天幫馬采芹治病,最重要的原因是想問問豆苗下落。
豆苗離開很久了,足足半年,五月割麥前楊進寶在大西北碰到她,跟紅霞在一塊正好被豆苗瞧見。女人一怒之下走了,至今沒有消息,他非常擔心。
“進寶啊,我們不知道豆苗去了哪兒。”牛大山叼著煙鍋子回答。
“叔,她走那么久就沒來封電報,打個電話啥的?”楊進寶問。
他真的很在乎豆苗,畢竟相愛過一場,十分掛念。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吃得好不好,錢夠不夠花,會不會被人欺負,冷了咋辦,餓了咋辦?
現在已經初冬了,山里人都穿上了棉襖棉褲,豆苗孤單在外,一定很可憐。楊進寶就是忘不掉她,一直在往她的卡里打錢。
“前段時間來過一封電報,可那是兩個月前的事兒了,聽還在L市,幫人做家教,現在就不知道了。”牛大山接著回答。
“那電報呢?”
“不知道放哪兒了。”
“那好,以后豆苗來電報,你倆一定要先通知我,她缺啥少啥盡管買,我不差錢。”楊進寶拍拍胸口。
“進寶,現在豆苗不需要花錢了,她能勤工儉學,沒事你就別給她錢了,你倆……已經沒關系了。”牛大山感到很不好意思,非親非故的,進寶為豆苗付出的太多了,老人特別尷尬。
“不行!要給!一定要給!就算我跟豆苗做不成夫妻,她還是我同學,還是我妹子,鄉親,她是咱們娘娘山的第一個大學生,飛出去的金鳳凰,作為娘娘山的代表,我也要支持她!”
為了豆苗,楊進寶是不惜千金的,因為情債難還,誰讓自己當初占有了人家閨女的身子。
“你個老東西!進寶非要給咱就收著唄?白給的當然要!”馬采芹精明,使勁捏了男人一下,禁止他胡八道。
女人來就是個財迷,見錢眼開。
瞅瞅天色已晚,楊進寶趕緊告辭,背起藥箱子回家。
走進家門,他依然心潮起伏,精神不好。吃飯的時候默不作聲,吃過飯倒在炕上就睡。
豆苗的離開,洪亮的慘死,成為了他的兩塊心病。
豆苗還好,最多日子苦點……洪亮這王八蛋咋就掉進了山崖?到底死了沒有?怎么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的?
萬一這孫子回來信口胡謅,是我把他打下斷崖去的,老子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如果他沒死,這筆仇恨就算結下了,打斷他的腿,這孫子早晚會來找我報仇。
沒辦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他只能順其自然……。
楊進寶二十三歲這年的冬天,既大路修通,戲班子遭遇大火災不久以后,娘娘山再次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山民們照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飼養場的第四批牲口出欄了,他又賺一千五百萬。
除去牲口飼養的投資成,扣除工人的工資,還有銀行的分期貸款,他的賬戶上又多八百萬。
目前,飼養場的固定資產沒變,活動資金已經突破了一千五百萬。
這個時候,他又開始了新的計劃,既然山路修通了,鄉村的道路也要部修通,硬化一下。
于是,娘娘山的第一支建筑隊成立了,這支建筑隊大多是山里的男工,原來的修路工人。
大路修完以后,山里的男人們大多沒有再出山,反正是掙錢,在家里也不少掙。
家家戶戶有了存款,打算蓋新房,再加上修街道,建筑隊都忙不過來了。
街道經過了推土機的修葺,變得特別平整,每一條街道都要用混凝土澆筑。
其實山村里沒有什么街道,哪兒都是高低不平,曲里拐歪,可經過楊進寶跟豆苗還有老金的規劃,生生把規劃圖弄了出來,四個村子部連通。
與此同時,楊進寶開始成立自己的運輸隊,飼養場一次購買了三十多輛三馬車。
有了三馬車,牲口跟大馬車開始漸漸退出歷史的舞臺,都換上了年輕的司機。
三馬車主要是用來運輸飼料還有拉牲口,從通明飼養場的飼料倉庫運送飼料到楊家村,又從楊家村拉牲口到縣城的屠宰場,一來一回兩百多里,一天一個來回,省時又省力。
大批的牲口部用三馬運輸,免去了人工來回轟趕的麻煩。
楊進寶還聯系了山外的運輸隊,從肉聯廠將屠宰的牲口肉運往大西北,直接送到彩霞那邊的罐頭廠,將牲口肉加工成罐頭,銷售到歐洲市場。
牲口的飼養,宰殺,販賣,運輸,制作成商品再銷售,完形成了一條龍的規模,完整的產業鏈。
隨著大路的修通,娘娘山開始一點點崛起,登上了縣里的報紙,電視臺,甚至還引起了省城的注意。
好多外省的專家來到楊家村,跟楊進寶請教牲口養殖的經驗。他人也成為了縣城的十大杰出青年之首。
這還不是最激動,最激動人心的是陽歷年過完以后,飼養場開始盤賬,結算年終工資跟年終獎的時候。
那一天,四條村子的人圍滿了飼養場,一個個好像等待飼料的鵝,瞧著楊進寶跟春桃。
“進寶,啥時候發錢啊?等著過年花呢?”其中一個女工問道。
“是啊進寶!我們家兒子還等著辦喜事兒呢?給錢啊,給錢!”
“進寶,這次你該大出血了吧?至少要發幾十萬的工資。”
楊進寶呵呵一笑,拍了拍旁邊的幾個麻袋,那些裝糧食的麻袋里都是錢,一捆一捆的鈔票。
“大家放心!只要是在飼養場做工的人,都有份,一會兒我喊到誰的名字,誰就過來簽字按手印,各家的錢都保管好了。
我還特意請來了咱們信用社的劉主任,從這兒領的錢,你們可以直接存到信用社,拿存折就行了,這樣比較安。”
楊進寶早就計劃好了,發工資的當天就給信用社劉主任打了電話。因為錢的數目太大,劉主任親自押送,當場辦理存款,方便群眾。
“我們不存錢,就是想領錢,快點吧,等不及了……。”大家真的迫不及待了。
于是,楊進寶大手一揮:“春桃姐,發錢!!”
春桃開始站起來喊名字了:“大東家的,一萬二。”
“哎!在呢?”大東媳婦趕緊樂顛顛過來,簽字,按手印,然后拿到了喳喳響的鈔票。
果然是一萬二,紅火火的票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她樂得眉開眼笑。
“麥花嫂,一萬二!還有你男人老金的錢,一塊領回去吧,一共是三萬一!”
“娘啊!三萬多啊?樂死個人!”麥花嫂一個箭步撲過去,伸手就拿錢。
“喂!慢著,先簽字,按手印,要不然錢不能拿!”春桃瞪了她一眼。
麥花太心急了,看到錢啥都忘了,引起一場哄堂大笑。
“接下來是……采芹嬸子,大牛叔,一共兩萬四……。”
春桃一個一個喊,臺下的人一個個上,所有的村民都拿到了應得的報酬。每個人都是笑逐顏開,八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楊進寶的錢不是按照平時工資發的,是按照股份制。
他把這一年所有的盈利部算一塊,每個人頂一股,這樣算起來,村民拿到的錢比平時的工資要多得多。這樣可以調動所有工人的干勁跟積極性。
這些錢整整發了一天,天黑的時候才部結算完畢。晚上,整個娘娘山的人都不睡覺了,也不喊炕了。
因為男男女女都在數錢,樂得睡不著,看見錢,兩口子誰還顧得上折騰?顧得上喊炕?
前半夜都在數錢,一遍一遍數,后半夜村人家的燈還亮著。
接下來,一個關鍵的問題出現了,就是錢該放在那兒?
雖楊進寶幫著大家聯系了信用社,可山民們從前大多沒見過存折,對信用社根不信任。
這種情況下,有的男人建議女人將錢縫進被窩里。還有的女人建議男人將錢放進臭襪子里。
錢裝襪子里,萬一有賊進來,沒人會注意,誰會關心一雙臭襪子?
還有的人建議把錢放進瓦罐里,深埋在底下,啥時候需要再挖出來花。
有的人家一天將錢轉移好幾個地方,跟埋*似得,放這兒不放心,放哪兒還是不放心。
四條街的人都因為藏錢的問題發愁,苦思冥想,頭發都愁掉了。
最后,他們又一個個來問楊進寶:“進寶啊,錢到底該放哪兒?”
楊進寶苦苦一笑:“我已經跟大家聯系了信用社,可你們卻不存,劉主任等好幾天,竟然沒有一個人存,我有啥辦法?”
女人們又問:“存信用社里……放心?幾萬塊換來一個紅,萬一他們昧了俺的錢,咋辦?”
楊進寶知道這些人都是鄉下土包子,沒見過世面,只好跟他們解釋:“信用社是國家開的,還能騙你們?絕對有信譽,我的錢都在信用社,那么大數目都不怕,你們怕個啥?只有存進信用社才安,存家里招賊!”
經過他這么一解釋,村的人都想通了,于是開始尋找劉主任,可人家劉主任已經走了。
于是,第二天大批的山民都揣上錢去了縣城,到信用社去存錢。
一輛輛大馬車排滿了山道,熙熙攘攘,到縣城把信用社的門都堵住了。
幾萬塊可不是數目,公公婆婆一起上,有的老人還扛著大缸子,給兒媳婦和兒子當保鏢。
站在信用社的門口,老人們抓著杠子提著菜刀,警惕地瞅著所有的路人,看誰都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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