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淼淼不知道咋了,是覺得害羞,丟人。她閉眼睛裝睡,腦子里思緒萬千,時而睜開眼瞧瞧眼前的小天賜。 楊天賜雖說還不到六歲,可身體很健壯,小老虎一樣,眉宇間顯出一股豪氣。 那種不服輸的豪氣遺傳了他的爹老子楊進寶,進寶叔叔在村里是人見人愛,花見花愛,車見車爆胎。 村里那些女人也都喜歡跟進寶叔叔搭訕,還有好多人要跟他定娃娃親嘞。 好多人家都巴不得讓自己閨女將來嫁給楊天賜,好繼承他的財產。 淼淼不在乎錢,是跟天賜親,希望天天看到他。 現在男孩子摸了她的身體,也瞧了她的身體,將來一定要娶她,要不然長大后真的沒臉見人了。 油燈下的楊天賜真的很英俊,長得像進寶叔叔,也像彩霞嬸子,他遺傳了楊進寶的聰明,膽大,天不怕地不怕,也遺傳了彩霞嬸子的俊美,猛一瞅像個大姑娘。 淼淼越看越喜歡,忍不住湊過來在天賜的臉親了一口。 “好弟弟,親弟弟,快快長大,長大了姐嫁給你,給你當媳婦,幫你生娃娃……。” 淼淼又想起兩年前跟天賜過家家時候的情景,那一年她才七歲,楊天賜三歲半,男孩剛剛學會說話。 他倆一起煮小鍋飯,假扮夫妻,還用一個玩具娃娃成當他們自己的娃,抱著走親戚,回娘家。 楊天賜是丈夫,淼淼當然是媳婦兒,他倆坐在板凳,把板凳當馬車,楊天賜在前面趕,女孩在后面抱洋娃娃,那樣子真的像一對小夫妻。 想到這兒淼淼噗嗤笑了,說不定長大以后他倆可以做真夫妻嘞。 哎……是不知道爹搭錯了哪根筋,天天給進寶叔叔找麻煩,兩家的大人結下了冤仇。 爹是一定不會同意這樁親事的……哼!不同意也由不得他,實在不行,俺跟天賜離家出走,到外面過日子去。 淼淼小小年紀有了跟楊天賜私奔的念頭,只可惜她年紀尚小,再過十年,十五年才行。 想著這些復雜的問題,淼淼不知不覺睡著了,女孩子的嘴角顯出一股美滿的笑意。 倆孩子是半夜被驚醒的,一陣叮叮咣咣的聲音從外間的屋子里傳來。 原來這家的男人回來了。 女人的男人是半夜11點回到的家,走路趔趔趄趄,分明是喝醉了。 “他娘,我回來了……。”他沖屋子里呼喊一聲,將馬車栓在了院子里。 女人趕緊起身迎接男人“當家的,你回來了?吃飯沒?” 男人說“吃過了,還喝了點小酒。” “趕夜路還喝酒?你不怕路有狼?”女人擔心地問。 “不怕,我有獵槍,喝酒能壯膽……不說了,累壞了,睡覺,睡覺……。”男人說著,身體已經進去了屋子,他脫掉鞋,除下衣服,了外面的土炕。 女人幫男人整理好衣服,也躺在了炕。 不多會兒,男人忍不住了,想摸她抱她,捏她的乃,親她的嘴。 女人忽然嚇一跳,趕緊阻止了,說“你別,家里有客人,在里屋呢。” “客人?啥客人?”男人問。 “兩個娃娃,一個五六歲,一個七八歲,從大山那邊過來的,他們一定迷路了。”女人解釋道。 “原來是兩個娃娃啊?那有啥嘞,他倆睡了,咱們輕輕地……。”男人有點迫不及待,抱女人繼續親。 女人在暗夜里接著掙扎,說“哎呀你別,兒童不宜,小心他們看笑話。” “看個屁!小屁孩子懂個球?老子曰自己女人,有啥了不起的?” 男人的力氣太大,女人根本掙扎不動,很快衣服被他扯下,溜光的身子也被他壓倒在了炕。 黑暗里傳來男人的悶吼聲跟女人的呢喃聲,小天賜跟淼淼一起被驚醒了。 “姐,姐,咋了?外面咋回事兒?”天賜睜開水靈靈的大眼迷惑不解道。 淼淼也不知道咋回事,心里很害怕“不知道啊,這家的叔叔回來……按嬸嬸揍,還咬她嘞。” “啊?他倆為啥打架?”楊天賜問。 “不知道,沒原因,進屋打,嬸子好像在哭……。”淼淼解釋道。 倆孩子啥都不懂,偏趕這家的狗男女不顧廉恥,當著倆孩子的面鼓搗那個事兒,嚴重影響了青少年的身心健康! “姐,你說他倆會不會在逮耗子?”楊天賜問。 “不會,因為沒耗子,嬸嬸見到耗子應該尖叫,可她沒尖叫,光哼哼。” 楊天賜一聽怒火竄天而起,心說娘隔壁的,這嬸嬸可是好人,竟然打我嬸嬸,還啃她咬她,你熊瞎子啊? 楊天賜不干了,立刻跳下炕頭將門閂抄在了手里,一聲爆喝“王八蛋!男人欺負女人,小爺揍死你!” 一個箭步沖過去,二話不說,他照著那男人的腦門……咣!是一棒槌。 男人正在跟女人快樂,根本沒防備后面的偷襲,孩子手里的門閂那么狠狠砸在了他的腦殼。白眼一翻,撲通!立刻栽倒在女人的身不省人事。 楊天賜還關心女人呢,說“嬸兒,你沒事兒吧?這男的是誰?” 女人大吃一驚,趕緊抱男人呼喊“大夯,你咋了,咋了嘛?” 原來這男人的名字叫大夯,砸夯的夯。 “嬸兒,他是誰呀?”楊天賜接著問。 “俺男人!你個小東西,干嘛要打他?他是俺娃的爹,你叔啊!” “那你倆在干啥?他為啥啃你咬你?”小天賜搔搔小腦袋問。 “管你屁事!好心留你,你竟然打擾老娘的好事兒,滾!滾!!”女人一聲怒吼,楊天賜打個冷戰。 他知道惹禍了,所以趕緊走進里間,拉淼淼姐嗖地逃出了屋子,獒狗黑虎也顛顛跟在后面,兩個孩子一條狗瞬間竄得沒影了。 楊天賜跟淼淼落荒而逃,本來想學雷鋒做好事,幫助女人的,可沒想到女人非但沒感謝,反而轟他走。 身后還傳來女人的嚎叫聲“大夯啊……瞧這一腦門的血?冤孽啊……好人遭雷劈啊!!” 楊天賜和淼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一口氣沖出老遠,直到看不見小木屋才停下。 淼淼問“天賜,你干嘛要打人?” 楊天賜說“我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所以揍他……俺爹說了,保護女人是男人的職責。” “咯咯咯……。”淼淼笑了,說“人家是一家人,一家人睡在一條炕,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兒,關咱啥事兒啊。難道你爹你娘不一塊睡嗎?” 楊天賜說“一塊,可俺爹從來不咬俺娘,也不啃俺娘。” 淼淼說“他倆是啃咬,也不讓你瞧見,走吧,傻子!!” 淼淼畢竟楊天賜大幾歲,雖說不了解大人的事兒,但是她知道他們不是在打架,而是在耍。 當初,自己剛記事兒那會兒,她娘小慧跟狗蛋爹經常一塊耍……有時候一耍是一晚。 孩子都是懵懂的,不知道男人為啥總是喜歡跟女人耍……。 楊天賜搔搔腦袋問“姐,男人跟女人長大了,全都一塊耍嗎?” 淼淼點點頭說“嗯,應該是……。” “姐,那咱倆長大了,也一塊耍吧。” 淼淼卻說“呸,我才不跟你一塊耍呢。” “為啥啊?”天賜問。 “因為你是小流氓,白天摸我的身體,也瞧了我的身體。” 楊天賜說“那我以后不瞧你是不是跟我一起耍?” 淼淼說“好吧,只要你答應不當小流氓,我長大跟你一塊耍。” “好……拉鉤!”楊天賜裂著豁牙的嘴巴笑了,還伸出小手指,要跟淼淼勾一下。 淼淼果然伸出小手指,跟楊天賜勾在一起。 這一勾,激起了他倆以后生活的波瀾。 這一勾,他倆十年以后是糾纏不清,歷經磨難。 這一勾,等于成了一對小夫妻,海誓山盟,永不背棄,兩顆幼稚的心靈也撞擊在一起,閃出爍爍的火花。 這一勾,也為楊天賜的感情套一個沉重枷鎖,愧對了好多女孩子。 因為在五歲那年,他覺得自己跟淼淼已經是夫妻了。 手指頭勾完,他倆一起笑,然后手拉手踏了狹窄的山道。 兩個孩子跟一條狗,是天明時分走出山林的,太陽升起來的時候,走進了四水縣。 按說,那時候馬二楞跟朱二寡婦都在縣城,因為楊進寶在哪兒修建了金碧園小區。只要找到舅舅,一切都好辦。 可楊天賜沒去找馬二楞,他本來是爹老子打出來的,要到大西北尋找巧玲娘,被舅舅馬二楞發現,還不把他弄回家? 所以,他牽著淼淼的手直奔車站,了一輛長途公交車。 他倆只知道公交車是往西開,具體開到哪兒,也不知道。 汽車開動以后,楊天賜買了兩張票,公交車不能帶寵物,孩子車,黑虎只能在后面跟著。 獵狗一個縱躍飛起,猛地跳在了車頂,然后輕輕臥下去,遮擋了司機的視線。 這樣,黑虎跟小主人一起去了大西北。 第一趟車足足開出200多里才停下,下車以后是車站。 楊天賜繼續尋找長途公交車,見到司機問“叔叔,這車是往西邊開的嗎?” 只要司機回答是,往西開的,終點站離這兒x百里,他拉著淼淼繼續車,黑虎也照樣跳車頂,搭乘順風車。 楊天賜有錢,書包里的票子鼓得很,足以讓他到l市吃喝不愁。 汽車足足開出一千多里,前后倒騰五六次車,直到前面才沒了車站,天賜才拉著淼淼步行。 越是往西,人煙越是稀少,有時候走四五十里都碰不到一個村子。 楊天賜準備好大量的干糧以及飲用水,展開了人生的第一次旅程。 長路漫漫,他跟淼淼一點都不孤單,干糧吃完打鳥兒。楊天賜的箭法準得很,簡直指哪兒打哪兒,百發百。 他將利箭搭在鐵弓,扳機一扣,鳥兒嘰喳一聲,出溜下樹杈掉在地。 楊天賜立刻歡呼而起,沖過去將受傷的鳥兒拔毛洗凈,燒柴點火,做成美味的野味給淼淼吃。 盡管楊進寶曾經警告他不許傷害一切的動物,可眼下生死攸關,鳥不死自己死的情況下,楊天賜早把爹老子的話扔茅坑里去了。 他們餓了吃山里的野味,渴了找個小河,用瓶子灌水,西北的泉水很甜很甜,娘娘山水還要爽口。 足足走二十多天,他倆終于來到了目的地,l市。 可這個時候,新的災難卻接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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