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王先生?”
“你好。”
中午,依舊在古堡的餐廳里。
王威廉微笑著對面前這個看年紀已經有四五十歲的中年人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握手的禮儀。
“……您好。”中年人有點尷尬,只是還是伸出了手,跟王威廉握了一下。
很顯然他不習慣跟一個看起來比自己年輕這么多的人這樣話。
只是不習慣,卻不是有意見。
因為他在來之前,得到了很多的囑托,還看了一張照片。
那張照片,是現在現任的領袖在將近三十年前,在前任領袖當選時奉命前來拜會面前這個年輕人的時候跟他拍攝的合影。
那張已經發黃的老照片中,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這副模樣。
用派遣他前來拜會的領袖的原話,這是一項傳統,對于自己這樣一個被派來的人來,意味著一些可能……
就像現在的領袖那樣。
所以,他有些戰戰兢兢。
“你請坐吧。”王威廉似乎很習慣在這種場合里來拜會的人的那份緊張。
畢竟,他都見過二三十個了。
所以只是面帶微笑的指了指他坐的對面。
長餐桌,講道理,王威廉應該坐在主位而讓來訪的樞機牧師坐在下首,畢竟在幾百年前,他和亞歷簽訂協約的時候,兩個人地位是平等的。
而一個樞機牧師應該是比他的地位低一些。
可是這二三十次以來,王威廉一直都是用一種平等的姿態來應對每一位前來通知自己圣城換了新領袖,并帶來新領袖寫著愿雙方的友誼地久天長云云之類的廢話的親筆信的樞機牧師的。
這是一種“自降身價”的傳統。
也算是給對方一點面子。
至于王威廉自己,他并不在乎這種“面子問題”。
因為他知道,就算自己讓來訪的樞機牧師坐在上席,自己坐在下首,圣城里的人也沒有一個敢看自己。
畢竟,自己跟他們之間的這份平等協議,可不是靠嘴皮子或者賣乖換來的。
那是靠著自己站在他們的大議事堂里,對著里三層外三層的騎士,淡定的著“我不是針對誰,我只是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然后用手里的筆,為議事堂里的先圣像補了一點金漆,再一路毫發無傷的走出來換的。
因為懂得,所以更明白難得。
幾百年下來,這個世界上恐怕都沒有誰比圣城里的那幫子人更害怕王威廉的了。
“我帶來了領袖的親筆信。”
樞機牧師從懷里掏出來了一卷羊皮紙。
這依舊是傳統。在造紙術還沒有正式從歐亞大陸的那一邊傳過來的時候,他們一直是用羊皮紙在傳遞著信息,于是,這么多年也一直如此。
“按規矩,是吃完了午飯再傳遞信件的。”王威廉并沒有接過羊皮紙,而是笑著道。
“……是!是!是!我忘記了。”樞機牧師連忙把羊皮紙裝了回去,一臉的緊張。
“沒事,對于你們來,這是一生一次的事情,記錯了很正常。”王威廉則是溫和的笑了笑,然后,拍了拍手。“我只是經歷的次數比較多,所以記得比較清楚罷了。”
隨著拍手的聲音,仆人們開始上菜。
午餐開始。
一切都有“傳統”。
比如第一道上來的前菜,雙方只能吃一口,主菜必須吃完,最后一道甜點必須吃到剩下一口的量……
其實不過就是第一次吃飯的時候的一些偶然因素,可是變成傳統之后,就要遵守。
對于“一生一次”的樞機牧師來,是不敢不遵守,而對于王威廉來,只是不想讓對方誤會自己對他有什么意見而已。
午飯吃了一個時,也是傳統。
之后,是傳遞親筆信。
王威廉現場看親筆信。
儀式性的傳統到這里,告一段落。
“領袖還有一件事,不方便寫在信里,希望通過我口頭傳達。”
儀式結束之后,在午飯時互通姓名,讓王威廉稱呼他弗朗西斯科的這位來自阿根廷的中年人并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很認真的對王威廉道。
“口頭傳達?”王威廉挑了挑眉頭。
這也是個傳統。
是有很重要的事情的時候。
比如一百年前,那場席卷整個歐洲大陸的戰火燃燒開始之前……
“是的,領袖聽您去了大陸的另一端,所以希望我替他問一下,您去那里是去做什么的。”
弗朗西斯科這句話依舊的很認真。
“是去……找一些東西。”王威廉沒打算細。
“是這樣的,在那邊的一些人雖然號稱跟圣城一致,但是一直以來卻總有著一些和我們圣城不一樣的東西存在……”
“那是你們內部的事情,我不參與。”王威廉打斷了樞機牧師的話,“這在當初我跟亞歷簽訂協議的時候就已經是約定好的事情。”
“圣城里一直都有一種聲音,是因為那里存在著一些邪惡的東西,才讓榮光在那里傳播時發生了一些變化。”弗朗西斯科沒有因為王威廉的打斷而生氣,反而臉上露出了微笑,繼續道,“最近這一年里,圣城中有人發覺,那面的這種邪惡的東西,在增強。所以領袖想讓我來問問先生,您在那面,有沒有感覺到有什么異常。”
“一個魅魔,一個六角惡魔。魅魔我已經降服了,六角惡魔逃走了。”王威廉淡淡的。
安靜。
“您的六角惡魔是……”
弗朗西斯科的臉呈現出一種詭異的表情。
“就是你知道的那種東西。”王威廉點頭。
“OMG……”
一句西方人常用的感慨詞出現了。
只是,從一個普通人嘴里出來和從一個樞機牧師嘴里出來,意義是完不一樣的。
“這種事你這樣的人就別多過問了。”王威廉笑著對弗朗西斯科搖了搖頭,“圣城里有專門處理這種事的人,你只要回去匯報給領袖,他自然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件事。”
“可是如果是六角惡魔……”弗朗西斯科一張便秘臉。
“其實你們都可以放心。”王威廉微笑著對弗朗西斯科搖了搖頭,“那個六角惡魔已經對著它的神格起誓,一定要殺掉我了。想來在我死之前,它是沒什么功夫去找你們麻煩的。”
“……神格?發誓?”
“哦,對不起,我忘記了,你們不承認神格這種東西。”王威廉拍了拍腦門,“反正就是吧,它發過誓了,嗯,所以它現在的首要問題就是對付我,至于跟圣城作對,應該是在這之后了。”
“您沒有要除掉它的意思?”弗朗西斯科的便秘臉依舊在繼續著。
“你以前見過六角惡魔嗎?”王威廉笑著反問,“難道你不對它很好奇?”
“……”弗朗西斯科的便秘臉在持續。
他真的很想反問一句,誰會對那種鬼東西有興趣啊!
只是不好意思話。
“放心吧,比它更強大的魅魔我都已經收服了,這個東西……如果你們圣城的人實在放心不下,就派人去收拾它吧!我不會攔著的。”王威廉通過這樣一句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這其實,也算是對那個家伙的一種磨練了。王威廉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送怪給你升級了哦!
“這個……我會回去稟告領袖的。”弗朗西斯科點了點頭。
“還有什么事嗎?”
“來領袖的意思是,如果方便,想請您幫忙確認一下那面到底發生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話,還想請您能把那個麻煩處理一下,畢竟經過兩次燃遍世界的戰火,您應該比我們更希望世界和平……”
“不用拿話擠兌我。”王威廉聽著弗朗西斯科的話,大笑了起來,“當初你們的領袖親自來阿爾卑斯邀請我去斡旋停戰什么的,我都沒摻合,你對我用這招也沒用的。”
“……好吧。”弗朗西斯科實在是不習慣這個年輕人的這副老氣橫秋的口吻。
還是只能捏著鼻子認。
“這些事情輪不到你擔心的。”王威廉笑著安慰了一下這個看起來像是自己父親輩的“年輕人”,“不該管的事情,最好不要多插手。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這話,你應該聽過。”
“……明白了。”弗朗西斯科點了點頭。
“不,還沒明白。”看著弗朗西斯科的臉,王威廉笑了,“回去好好想想吧,等你明白了我這句話的意思,你就明白了為什么這一次你們的領袖大人要讓你來給我送信了。”
“……是。”
聽到這樣一句話,原已經對林俊英的放任自流有點意見了的弗朗西斯科幾乎是瞬間被提起了精神。
為什么?
因為包括現在在圣城里的那位大人在內,已經連續十任領袖都曾經擔任過現在這個送信的角色了。
肯定是有什么道理的啊!
對啊!來之前,領袖曾經提醒自己,一定要記住這個人對自己的話,然后回去告訴他。
當時自己還以為這里面涉及到王威廉對圣城的人的態度問題,涉及雙方邦交呢!
現在想來,可能是一些不方便在內部傳下來的話,通過這位“外部友人”幫忙傳遞?
只是,這句早已在人間傳遍了的話,有什么特別嗎?
“好了,時間也不早了。”王威廉看了一下在餐廳中的掛鐘,笑著對弗朗西斯科點了點頭,然后端起來了一杯茶。
依舊是傳統,端茶送客。
“那我就離開了。”既然已經被請離開了,弗朗西斯科站了起來,“領袖在我來之前,您會有一些話對我……”
“嗯,就是那一句。”王威廉笑著點了點頭,“上帝的歸上帝,凱撒的歸凱撒。”
“……好。”弗朗西斯科點了點頭,“那我就離開了。”
“慢走不送了。”
王威廉微笑著站了起來,跟弗朗西斯科握了握手。
送客離開。
“你是上帝那邊的,還是凱撒那邊的?”
在整個“會談”期間一直窩在一邊角落里的椅子上,裝作在睡覺的貓,開口了。
語氣里面,滿滿的揶揄。
很顯然,它是在鄙視王威廉的神棍氣。
“都不是。”王威廉哼了一聲,“我是普通人這邊的。”
“普通人這邊的你還養惡魔?你這都草菅人命了……”
“號稱嘛!號稱一下又不會怎么樣。”王威廉笑著搖了搖頭,“相比被拋棄和無視,人更趨向于認為自己是被珍視和保護的,這不是你的嘛!”
“所以你就這么以普通人的名義……”貓一臉嫌棄,“無恥。”
“我的普通人,是指我認識的。”王威廉倒是也不生氣,笑著:“行了,我這要去收拾東西了,今晚就走。”
“早上吃早飯的時候不是明天嗎……”
“我在這兒多呆一天,這一大家子人就一天不得安生,早點走了,他們也好放松。”王威廉笑著搖了搖頭,“別在這兒討嫌了,早點離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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