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棺中紅衣
許是剛剛掉下來時已經快到底了,我沒過多久就掉到豎井底部,豎井地是一片沼澤,我一下子就陷了進去,冰涼的淤泥轉眼沒過我的頭頂,耳朵鼻子嘴,是泥沙!
突然,沼澤里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我的腳后跟,把我朝著一個方向拖去!
我在沼澤之下只管憋著氣,什么也看不到,也無法掙扎,只得任由那只手把我給拖著,感覺自己下沉了不少,一會兒,又上浮起來,緊接著,那只手將我往上一提,把我從沼澤里提了出來,我再次感受到了空氣的親切。rg
那人端了一口盛滿水的方鼎在我面前,二話不,揪著我的頭就往下按,我猝不及防嗆了兩口水,出來時耳鼻里的淤泥已經洗掉了,這才看到那只手的主人。
那是一個很奇怪的人,他身材高大,穿著一身黑袍,黑袍將他整個人都裹了起來,連臉都看不到,他顯然也剛剛從淤泥里出來,一身的淤泥。
“你是誰?”
我一邊后退兩步與他保持距離,一邊觀察四周,這里居然像是一條暗道,一條連通著豎井下的沼澤的暗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
那人淡淡開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
“這是那里?你為什么要救我?這通道通往哪里?”
“這里是……歸宿……”
“你又為什么會在這里?”
“我一直都在這里!
“那……”
“跟我來……”
他打斷了我,轉身往暗道里面走去。我想了想,看了看身后一灘沼澤,咬牙咬牙跟了上去。
路上,不論我怎么問,他一句話都沒,這種人和鬼手一樣,他不想告訴你的,怎么都不會告訴你,但又有不同,鬼手雖然性格孤僻不愛搭理人,但總還是能感覺到他是個人活生生的人,但眼前的黑袍人,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塊石頭,仿佛這世界上再也沒有什么能讓他在意的了……
在一個不大的石室里,他停下了腳步,那里擺放著一具大紅的棺材,血一樣的顏色分外醒目。
“我帶你來,只是想讓你見一個人!
一個人?難道……是棺材里面的那個人!
果然,黑袍人緩緩推來了棺材蓋兒……
棺材里沒有我預想中的干尸和老僵太,那里面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絕美的女人,她穿著一身嫁衣,膚若凝脂,面色紅潤,就像睡著了一樣。
“她是誰?”
“你又是誰?你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
…………
當我醒過來時,已經是在沼澤中央的一塊石頭上了,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長時間,坐起身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陽穴,依稀記得黑袍人問完我那句話后就將我打暈了。現在我滿腦子都是他問的那三個問題——我是誰?我從哪里來?又要到哪里去?
我是吳天明,我從重慶來,我要到滇王墓里去!
我晃了晃腦袋,甩掉心中的雜念,四下一看,是沼澤,就在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不遠處一陣窸窣作響,黑暗中似乎有幾道影子朝這邊晃了過來!
我心里有些發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亮了引魂燈放在一旁,試著擰了擰手電,還真亮了,連忙將往那幾道影子照了過去。
“斗下無天日,刀口子沒眼,那個堂口那座山頭,個明燈!”
我的是句行里的黑話,意思是古墓下面,動起手來刀劍不長眼睛,是那路人馬,報上名來。
那人翻了翻身后的背包,問道:“臉怎么白了?”
我一聽這聲兒怎么這么熟悉啊,順口就答道:“碰見了紅娘子給嚇的!”
“那怎么又黑了?”
我一豎大拇指:“掉下來讓泥給糊的!”
話間,那幾個人影已經來到了我面前,我們相視一笑,正是老劉他們!
“你子,還好沒事,不然鬼手就要真把這家伙做成人彘了!”老劉看到了我,才松了口氣,摸出煙槍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敢情這家伙剛才就是在包里掏煙草啊。
人彘,是古代的一種酷刑,就是把人四肢剁掉,以銅灌耳,以藥熏耳,以炭啞喉,以刃刮舌,以剪削鼻,讓后用藥水浸泡,保住生機,扔進茅廁,讓人生不如死。
我往后一看,只見老鐵匠被鬼手拖著,正蜷縮成一團,捂著自己右手,他的右手手指頭已經被看去了一個,正汩汩往外淌著血。
我看得是一陣心驚,第一次發現鬼手對待敵人殘酷的一面!鬼手在我心里的印象不僅是冷,現在還多了狠。
“他都交代了,匣子也拿回來了!惫硎值牡。我能看出,他胸口和肩膀有幾處殷紅。
“沒事吧?”我問。
鬼手沒有話,只是搖了搖頭。
“現在我們該怎么辦?”我將目光看向了鬼手和老劉。
“滇王墓已經到了,他的棺材就在這上面!崩蟿㈤L長的吐出一口煙,吞云吐霧間,他的眼睛里閃爍著一抹奇異的光。
“上面?你是……滇王的主墓室在這豎井上面!”我一臉不可思議:“那我們該怎么進去?”
老劉搖搖頭,一副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的表情。
鬼手的目光在翁亮和陳錦榮身上掃了幾下,看得出來,經過了老鐵匠的事情,他對其他人都不放心,原就冷漠的臉上多了一抹凌厲。
他沒有話,只是揚手向老劉甩出了手中的蛇紋篆刀,然后快速把長有六根手指頭的右手縮進衣袖。
老劉接過蛇紋篆刀,一刀劈在了黑木匣子上,匣子應聲被劈成兩版,露出了里面的東西,那是一把刀,一把和蛇紋篆刀一模一樣的刀,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把蛇紋篆刀并不和鬼手的一樣,而是相反的,就仿佛從鏡子里拿出來的蛇紋篆刀。
同時,我發現那黑木匣子根就不是一個匣子,那就是一塊黑木,那把相反的蛇紋篆刀就像是從木塊里長出來的!
老劉將一正一反兩把蛇紋篆刀拼接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古怪的圖形,朝著我腳下的石塊摸索出一個相同形狀的凹槽,將兩把蛇紋篆刀放了進去。
漆黑的沼澤一下子好像沸騰了起來,仿佛一片怒海,翻滾著,冒出一股股黑氣,四周一片動蕩,只有我們所在的石塊是穩固的。
沼澤上下起伏中,冒出來許多鼓包,鼓泡翻騰著裂開,露出的竟然是一張張白得嚇人的人臉!一時間,黑霧繚繞中,一張張慘白的人臉從淤泥里翻出,一股不詳的預感來濃烈,危險!極度的危險!
那人臉閉著眼睛,嘴角拉倒耳跟后,露出一個極度扭曲的笑容,看得人背脊冒汗,心底發寒!一張張人臉或哭或笑,扭曲著往我們這邊爬,卻又懼怕這石塊,簇擁在四周不敢上來!
我心里發怵,為了緩解恐懼,大聲的問道:“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兒!”
“這是要給咱唱出大戲迎賓咧!”老劉硬擠出一絲笑容道。
“三足死人蛙!”鬼手聲音沙啞而淡漠。
三足死人蛙!我一怔,定睛細看,那人臉居然還真是一只只蟾蜍!那蟾蜍端的奇特,只有三足,背上白花花的疙瘩密密麻麻擠成一團,竟然像極了一張張慘白的人臉!
三足死人蛙盡管數量多,但卻不敢雷池一步,但如此一幕,看著著實讓人心里發毛,好一會兒,上面轟然亮起火光,那巨大到無法想象的怪臉再次出現在豎井上方,接踵而至的,是那類似于犀牛的古怪聲音。
就在我仰頭想仔細看那怪臉時,我們上方懸掛的鬼樓唰的一聲就往下墜,整個豎井的鎖鏈嘩嘩作響,一個巨大的陰影猛地朝我們壓了下來!
懸空鬼樓居然落下來了!就在快要砸到我們的時候,鎖鏈一緊,巨大的鐵樓晃了兩晃,在我們頭頂不遠的地方停住了!而后,我們腳底的石塊猛地一顫,緩緩上升,這時我才發現,那黑鐵鬼樓正對著我們的位置有一個圓形的缺口,那形狀居然和我們腳下的石塊一模一樣!
果然,我們腳底的石塊將我們從鐵樓下面的洞口送了進去,而后響起一連串機括運轉的聲音,我們腳底的石塊,不,應該是鐵塊,竟然和鬼樓完美的契合在一起,來不及感慨古人的機關之精巧,四周又響起了鎖鏈摩擦的聲音,整個鐵樓緩緩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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