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之虞怯怯地喚了聲。
“現在凌音那邊情況如何？”長指交疊在一處，鳳九離語氣是鮮有的深沉。
見他如此，之虞只覺頓時有了主心骨，忙不迭應道：“帝姬將仙趕了出來，仙也不曉得發生了什么。”
原她還認為以這位老祖宗的性子會使脾氣，這一番勸慰安撫也得花上不少功夫，沒想到他骨子里竟是沉穩的，這么一來，帝姬的事可就好辦多了。
“信件上的內容呢，你可有看到？”鳳九離再次詢問。
“信件仙不敢拆，但還是窺得一二，只看到六個字——‘捅到天帝耳邊’。”就是因著這六個字，之虞才鼓起勇氣來尋這位老祖宗幫助。
對方是魔界中人，善惡不明，若是帝姬被其利用亂了仙界，傷害仙友，這其中的后果，可不是剝去仙籍貶下凡塵那么簡單的。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鳳九離擺擺手，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九爺……”
“凌音往日里都是你在身邊侍候，若是你消失太久，她會起疑的。”鳳九離方言罷，之虞的目光就生了變化。
她定定地看著眼前高大的仙君，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這位鳳族的老祖宗不僅皮相生得一等一的好，更是胸有溝壑，只是往日里用直腸子掩蓋，哄騙世人罷了。
“之虞？”被她火熱的眼神盯得久了，鳳九離不免有些不自在。
這個女仙難不成是被嚇得腦子糊涂了？她在凌音身邊侍候二十余萬年，認識他也是二十余萬年，這漫長的年歲里，她對他一直是恭恭敬敬，從未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過他，難不成是他剛才太淡定，叫她覺出了不同尋常？
“之虞這就回去！”發現自己看那男子看得失神，之虞羞怯地垂下頭。
“恩！”鳳九離點點頭，大手一揮，之虞便消失在水榭中。
“之虞！”
呼喚聲傳入耳中，之虞驚詫地發現，她已經回到了凌音閣內。
“帝姬！”之虞扭身，腦袋“咚”地一聲撞到門上。
“還不快進來！”凌音帝姬不耐煩地催促道。
“是！”揉著被撞痛的腦袋，之虞抬手將眼前的門推開，快步走了進去，同時不忘將門帶上。
伴隨著一聲細響，光線被阻隔在眼前。
“你跑哪去了，怎叫了你半天才來！”看到之虞額頭上的青紫，凌音帝姬登時沒了好臉色。
“仙方才走遠了，所以沒聽到……”之虞聲解釋著，心中不由慶幸剛才動作夠快，不然此事怕是沒機會告知九爺了。
“過來！”
“還不快過來！”凌音帝姬提高了音量，之虞垂首，步靠了過去。
微涼的玉指觸上她的額頭，凌音帝姬稍稍施法，抹去了她額上的印記：“就生得不漂亮，還凈整些幺蛾子。”
聞言，之虞咧唇，低低笑了起來。
“笑什么笑。”凌音帝姬依舊沒有好臉色。
“仙知道帝姬是在關心仙。”唇角高高揚起，之虞探手，輕柔地為她按捏肩膀。
“恩！”對于她諂媚的行為，凌音帝姬很是受用，她半瞇著眼，舒服地倚著床榻：“今日發生之事切不可聲張，記住了嗎！”
看出她放松背后的緊張，之虞忍不住開口問道：“帝姬，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這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記住，這是你我二人之間的秘密！”抬眸看著身旁低眉順眼的女仙，凌音帝姬神情異常冷凝：“若是你膽敢將此事泄露給任何人，就別怪帝姬不顧往日情誼。”
她這話撂得狠，之虞身子一顫，手上的動作跟著頓了下來。
“還有，從今日起你不能離開帝姬半步。”凌音帝姬定定地看著她，抬了抬下顎：“吩咐下去，讓她們收拾收拾，我們今日便回凌霄殿。”
之虞的心“咯噔”一下，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可她還沒來得及多想，就覺凌厲的目光射來，當下連忙應聲道：“之虞這就去。”
陰暗的地宮中黑霧彌漫，在長長的走道盡頭是一扇緊閉的房門。
那門上繪有一只青眼，不時四下轉動，探看四周的情況。
“噠！”
腳步聲由遠及近，青眼骨碌碌轉了一圈，而后恭順地閉上。
厚重的大門自行開啟，被大門鎖在屋內的黑霧有生命般涌出，遮蔽了地宮中所有的光。
“尊上！”付雨以手遮眼，擋住來勢洶洶的黑霧。
“情況如何？”陰冷的聲音從盡頭處傳來。
“稟尊上，經各方調查，仙界有一女仙正在歷仙劫，各方面的條件均符合尊上所需。”付雨拱手，眼中帶著幾分得意，顯然對找到的女仙很是滿意。
“很好！”盡頭處的帝囙魔尊把玩著桌上擺放的九淚草，唇角泛起絲絲冷笑：“進來吧！”
與前幾日所見不同，此時的九淚草共有四片碧葉四片紅葉，紅綠相間的葉片只余一片。
得了首肯，付雨步上前。
兩只腳方踏入屋內，大門“轟”地一聲重重關上。
“稟尊上，那女仙名喚亦瑤，只有七萬歲，其父是龍族旁支長老，其母是畢方一族。她自幼指腹為婚給了天帝次子開元仙君，開元仙君對其甚為喜愛。”末了，她頓了頓，繼續道：“只不過她對開元仙君無心，反而鐘情于南魔魔尊的幺子弓津櫻，在三十年前大婚前夜逃婚，與弓津櫻私奔，后被其父帶回仙界。”
“南魔魔尊？”帝囙魔尊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玩味的神色。
“因為被逃婚駁了臉面，天帝大為惱怒，最后還是開元仙君出面求情，這才沒將亦瑤打落凡塵，而是讓她入世歷塵世劫，并揚言只要她能化劫，歸回仙班，私奔一事便不再追究。”
“她現在是何情況？”
“轉世為妖，如今已走上求仙問道之路。”
“妖？”帝囙魔尊揚眉，滿意道：“與天帝有瓜葛，如今又成了妖，這可就好辦了！”
話間，他從九淚草上摘下一顆清珠，水滴狀的珠子凝結，泛出霧蒙蒙的白光。
“這是尊送給你寶貝徒兒的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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