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付雨影線攻擊的角度沒有問題，任誰都會認為，是她傷了他，可當事者竟然出聲替她辯護。

    “沒有為什么，直覺告訴我，姑娘是好人，這世間，沒有壞人的眼睛會那么干凈，漂亮得盛滿漫天星辰。”開元仙君言罷，天塵帝君的面色沉了下來。

    而那些跟隨五人趕來的仙君，目光在觸及西陵瑾顏的面龐后，已是驚艷得不出話來。

    沒有人覺得素來潔身自好，對亦瑤矢志不渝的開元仙君這近乎情話的言語有什么問題，開元仙君得沒錯，她的眼睛很漂亮，漂亮到能叫人忽視她一身的血跡，漂亮到眸光一流轉，就叫人愿意去相信她。

    西陵瑾顏定定地看著他，他面頰微紅，眼神無比真摯。

    “多謝！”舒眉展顏，西陵瑾顏清淺一笑。

    開元仙君的臉更紅了。

    他心跳“砰砰”的，眸光不知該落何處，雙手亦是無措地扣在一處。

    原他覺得凡間的詩句太過夸張，可見到了這個女子，他方知，何謂“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何謂“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開元仙君，究竟是何人與你二人交手？”天塵帝君上前一步，胸口翻涌的醋意幾乎叫他控制不住自己。

    他以為開元仙君是個固執的，只會對亦瑤有柔情的一面，可今日看來，所有的固執、食古不化，在西陵瑾顏面前都形同虛設。

    更叫他氣惱的是，她竟然對開元仙君報以微笑，難不成她覺得他不會護她，打算換另一枚棋子？

    “……”開元仙君一滯，一時答不上話來。

    “是啊開元仙君，你既不是影尊，那么此處方才定是有第三個人，那人是誰呢？”白華帝君出聲應和。

    “此處只有我們，沒有第三個人！”開元仙君想都不想便否定了他的法。

    他能做到相信眼前的女魔，但他做不到傷害亦瑤，哪怕，亦瑤早已不是原模樣。

    “開元，心善固然好，但也要分場合！”天帝恨鐵不成鋼地言罷，大手一揮：“給我拿下！”

    聲落，天兵手持長槍將她團團圍住，有人呈上一把劍，遞到了天塵帝君面前。

    西陵瑾顏看了眼遞劍的人，又看了眼天塵帝君，男子神色淡漠，不假思索地接過長劍。

    “天塵帝君，不是她動的手！”開元仙君擰眉，腳下步伐動了動，終是沒有上前去攔。

    “西陵瑾顏，是不是你？”天塵帝君抬眼，神色疏離，那模樣，就像是在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只要你不是你，我就信！”

    天塵帝君篤定的聲音還言猶在耳，再看看他現在的反應，西陵瑾顏的心一陣陣抽痛。

    明知這樣的結果，當經歷了，卻還是會難受。

    她咧唇，掩去心頭苦澀，笑得風華萬千：“帝君如果認為是西陵瑾顏干的，便是西陵瑾顏干的。”

    言罷，就見長劍一寸寸出鞘。

    這不是他的神器，上面沒有雷電的紋路，但依舊是一柄神兵利器。

    劍氣連同他的威壓蓋來，西陵瑾顏后退半步，已經做好了被他誅殺的準備。

    不過是劫滅罷，痛了點而已，她是不死之身，千百年后依然可以重頭再來。

    “不想死就快點跑！”天塵帝君的傳聲入耳，西陵瑾顏有一瞬間的愣神。

    “愣什么愣，若是其他人出手，你就沒機會了！”

    “……”他的聲音含著怒，西陵瑾顏聽在耳里，卻覺得這比世上任何情話都要動聽。

    隱于袖中的玉指捏訣，在長劍刺過來的瞬間化作萬千虛影，從不同的方向奔逃。

    “這……”

    “這就是影魔的能力？”

    穿過九重天上的層云，將眾仙的聲音拋在身后，直到落入北海之濱，西陵瑾顏這才顯露人形。

    抬眼環視一圈，沒有看到付雨的身影，只是不遠處站著一個女子，此刻正倚著樹，睜著雙媚氣橫生的狐貍眼將她上下打量。

    四目交接，而后錯開，西陵瑾顏的視線掃過女子腳下的影子，扭頭朝反方向走去。

    “影尊這么急是要去哪呢？”妖嬈的聲音自西陵瑾顏頭頂響起，她微微抬眼，就見先前倚樹的女子不知何時從她身后移到了正對面的樹枝上，此刻正一手支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你認錯人了！”眼瞼一垂，西陵瑾顏從她身旁過。

    影子和體不是同一人，體是九尾之軀，影子的真身她看不出來，對方修為在她之上，但可以確定，此女是帝囙的人。

    “咯咯，我不會認錯人。”媚語掩唇，半瞇著眼湊近她，妖媚道：“雖然容貌一致，但你和付雨，我還是能辨得清的。”

    “你認識付雨姐姐？”西陵瑾顏繼續裝傻充愣，扮演著合格的失憶者。

    “付雨姐姐？”媚語先是一愣，旋即大笑出聲：“影尊好城府，竟然還能喚害慘自己的人一聲姐姐。”

    “是付雨姐姐讓我來此的，她哪去了？”對于她的試探，西陵瑾顏直接置之不理。

    “不巧了，我也是她叫來的。”媚語像是無骨的軟體生物般斜倚在西陵瑾顏面前的樹干上，狐貍眼中波光流轉：“她知道你記憶沒有消失，讓我來這……”

    到這，她頓了頓，湊到西陵瑾顏耳畔輕輕吹了口氣：“幫她控制你！”

    “……”西陵瑾顏斜眼睨了眼臉側的女子：“然后呢？你是付雨的人？”

    “我這么厲害的大魔，怎么會做那蠢貨的人。”聞言，媚語不屑地嗤了聲：“她連影尊為何不計較冒名頂替一事都想不清楚，這種草包，影尊覺得可相與嗎？”

    “可不可相與，是你的事，與我無干。”西陵瑾顏退后幾步，拉起安的距離。

    她站在樹下，腳踩著最厚實的一片林蔭，看似處于警戒提防的狀態，實則早已做好攻擊的準備。

    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媚語對于她的戒備渾不在意，狐貍眼一瞇，幽幽道：“當初她假裝成影尊，害影尊替她受了那么大的苦，除了菩薩，誰又能如此好心腸地原諒將自己害慘的人呢？”

    “所以，影尊之所以不揭發她，不是因著念舊情，而是因為影尊知道，木已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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