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一出,姚若雪猛的一個激靈,仿佛從夢中醒來一般,趕緊低下頭去。
剛才她聽到那個女人叫他二少。
如果她猜的沒錯,應該就是沈二少。
沈辰皓抬手將女人的手拿開,兩手插兜的走過去,他的視野里只有女孩一個烏黑黑的頭,男人居高臨下的問,“怎么回事?”
“我,我工作沒做完。”姚若雪顫顫的答,視線盯著地面的她,一眼看到男人锃亮的皮鞋,她再看自己在地毯上買來的白鞋,簡直就是貧富差距。
“二少,沒想到你們公司還有這么拼命的員工,真會令人刮目相看呢。”
身旁的美女搔首弄姿的朝他走過來,重新挽起男人的手,撒嬌的開口,“走吧,我肚子早就餓了。”
“好,我們走。”
他沒有做過多的停留,濃濃的香水味刺得姚若雪一陣惡心。
現(xiàn)在的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么,那種味道她并不覺得好聞。
“沈二少,你你怎么這么厲害呢,連員工都這么拼命。”女人不停的拍他的馬屁,“不像我們公司,哎,那些員工啊,太被動了。”
男人卻是道,“我比較喜歡在上班的時間完成工作的人,這樣才顯得他有這個能力勝任這份工作。”
“哈,也是,你這個見解我喜歡。”
“你訂好餐廳了嗎?”
“放心二少,跟您吃飯我還能……”
他們后面的對話姚若雪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的腦海里只剩下沈辰浩剛才的那句話。
我比較喜歡在上班時間完成工作的人,這樣才顯得他有這個能力勝任這份工作。
姚若雪的臉火燒火燒的疼,抬起頭來時,眸底染了一層霧氣,已然看不清那兩道已經(jīng)遠去的身影。
她被老板抓包了,還以為她是工作不努力的人,這次不會真的開除她吧?
嗡嗡嗡。
電話鈴聲打斷了她混沌的思緒。
姚若雪擦了把淚,聲音佯裝正常的接起電話,“喂,媽。”
“雪啊,你這個月是不是快發(fā)工資了,趕緊往家里多打點錢,你弟弟這個月犯病了,我們快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
姚若雪一聽急了,“媽,你們現(xiàn)在呢,生活費不會成問題吧?”
“你只要發(fā)工資的時候把錢按時打回來就行,我們還能撐幾天。”
“好的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準時打錢回去的。”
掛斷電話,姚若雪從抽屜里拿出錢包,里面僅有百來塊的現(xiàn)金,加上她卡里的兩千塊錢,壓根不夠給家里打去生活費。
然而這個月,她需要做人工流產(chǎn),在這之前必須把錢準備充足。
不多時,吃飯的員工回來了。
趴在辦公桌臺休的姚若雪聽到他們高調(diào)的議論,只覺得心煩氣躁。
“哇,你們剛才看到了嗎?”
“當然看到了,沈二少身邊的那位我認識,是京都林家的大姐。”
“是啊,是啊,我認識這位林姐,在商場上也是一位角色,聽幫林氏拉了不少生意,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那她還真有點事,人也長得漂亮,這樣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也難怪能約到二少。”
“聽這位大姐眼光高的不得了,還是高材生,遲遲沒嫁出去就是因為太挑剔。”
“哦!”眾人一副懂了的模樣。
“你別,沈二少和她還挺般配。”
“咱們公司最近和林氏有合作項目,是上億的大投資,恰好負責這個項目的是二少,兩人在一起的機會啊肯定會很多。”
“到時候工作工作就談到一塊兒去了。”
“呵呵,我也這么覺得。”
經(jīng)過他們這么一,姚若雪倒是覺得確實如此。
她從來都相信門當戶對,豪門圈子里的那些事兒她跟著陸七看也看會了。
最起碼林姐的身份和沈二少是很相當?shù)摹?br />
“呀!”
話間,一個女人突然失聲尖叫,她看到了一個女人的腳,結(jié)果一回頭,便看到趴在桌子上不動聲色的姚若雪,“你怎么趴在這兒啊。”
“你們回來了。”姚若雪故作迷糊的抬起頭,那樣子就好像剛睡醒。
被嚇到的女人看到她一臉嫌棄,忍不住開口數(shù)落,“我若雪,你能不能別穿的這么寒磣,好像我們公司虐待了你一樣呢,你看看你,都穿的什么啊,一身的地攤貨,你生活有那么拮據(jù)么,需不需要我借錢給你買衣服啊。”
姚若雪性子雖然柔弱,在公司她也事事不與她們計較,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衣服又沒有破,怎么就不能穿了。”
眾人,“……”
簡直和她無法交流,也懶得去。
對于這群女人來姚若雪就是公司的一個怪物,她們也不屑和她去計較。
甚至有人開始當她的面嘲笑,低聲議論,“你和她這些干嘛,她腦子就一根筋,我聽最近部長在找她的茬,八成是想開了她。”
“真的么,她平時工作可比我們努力啊。”
“努力有什么用,在這個圈子里生存有時候得靠腦子。”
“呵,也是。”
“終于不再和她是同事了,丟人。”
姚若雪聽著這些話,整個人都軟了。
她真的要被開除了么?
心不在焉的工作一下午,果然,下班之前方部長找她去了辦公室談話。
方部長是個精明干練的女人,她直接了當?shù)膯枺澳阕罱遣皇怯惺裁葱氖拢俊?br />
姚若雪搖頭,“我,我就是有點感冒。”
“感冒會這么長時間?”方部長把一份資料甩給她,“看看吧,這是你前天做的文案,哪里的錯,自己能找出來么?”
姚若雪嚇得臉色煞白。
這些日子,她這種錯誤已經(jīng)連續(xù)多次。
“你工作頻繁出錯,今天連這種錯誤都犯,姚若雪,你到底要讓我失望多少次?”方部長敲著桌子,言語犀利。
今天在董事會上的會議,因為這份報告中間出了一個錯誤,害的她挨了批評,而這份文案就是姚若雪準備的。
姚若雪低著頭,“對不起方部長,我會改正的。”
“你的保證對我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免疫力,這樣吧,你暫時停了手上的工作,回去休息些日子。”
“不不。”姚若雪聽后激動的站起身,那樣子只差沒給方部長跪下,“方部長,我……”
方部長卻翻開另外的文件開始預覽,語氣不容改變,“這是公司的決定,你走吧。”
公司的決定?
姚若雪驀然想起中午的碰到沈二少的那一幕,那些話再次從腦海里浮現(xiàn)出來。
是那個男人的意思么?
“方部長。”姚若雪試圖點什么。
公司的內(nèi)線接過來,方部長不耐煩的朝她擺手,“我要接電話,你出去吧。”
姚若雪想的話成功被咽了回去,她也知道,如果是上面的意思就沒辦法改變了。
她真的被開除了,雖然話的好聽是停工休息,可姚若雪知道,那只不過是安慰她的謊言。
一旦離開,她想再進公司就難了。
她大學畢業(yè)后就在這家公司努力拼搏,能混到今天這個位置,其中的心酸可想而知。她平時工作也算積極,領導布置的工作沒有一次不完成,只是這一次,她懷孕身體不適,而一個月前的那件事又讓她心力交瘁,所以才導致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姚若雪突然很恨自己,為什么要去參加那個聚會。
平時她和公司的那群女人也不是一路人,怎么就鬼迷了心竅。
渾渾噩噩的出了公司,姚若雪站在茫茫人海的大街上,她不知道要去哪兒,也不知道未來的路怎樣,她翻開電話薄,里面只有三三兩兩的幾個人。
她和七真是一對好閨蜜,她因為窮所以朋友少,而七,因為太冷傲讓別人不敢靠近。
其實她們并沒有別人想的那么可怕。
所以,這個時候除了陸七,她找不到別人。
哪怕有個人和她話也是好的。
兩人約了一個普通餐廳吃飯,這個時間是餐廳人流量最多的時候,陸七打車過來的時候,姚若雪已經(jīng)點了滿滿一桌子菜。
“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臉色怎么這么差?”
陸七在她對面坐下,眼見她一天比一天消瘦,很是擔心,“要不我陪你去醫(yī)院一趟,你這樣下去可不行。”
姚若雪蒼白的嘴角勾起一絲虛浮的笑意,“沒事的,這是孕婦該有的反映,反正過兩天就要做人流了。”
她這話時,眸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絕望。
這便是命,生下來就注定了。
那個男人的一句話,就得讓她顛沛流離。
陸七幫她倒了一杯牛奶,“若雪,你這個樣子我很不放心,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我一定幫你。”
“七,我很好。”姚若雪低頭喝了口碗里的湯,“這里的菜還不錯,你嘗嘗吧,七,我只能請你在這兒吃飯。”
就是環(huán)境不好,人太多,有點吵。
“若雪,你跟我還客氣么?”看到她這樣,陸七心里一揪一揪的疼,“若雪,你多吃點。”
陸七壓根沒有胃口,她在上查了下今天的菜,那些是適合孕婦吃的,合適的時候會幫姚若雪布菜。
“我這個月馬上發(fā)工資了,想找你出來慶祝,大概這些年太壓抑,今天想放縱一下自己。”
以陸七現(xiàn)在的狀況,姚若雪實在沒辦法找她開口借錢。
她的家是一個無底洞,姚若雪一直在強行的控制自己,一旦伸出手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所以她和陸七這么多年的朋友,兩人很少涉及到金錢關系。
她也知道,只要自己開口,陸七一定肯,可她不能。
飯吃到一半,姚若雪神色自若的對陸七道,“這個周末,七,你陪我去醫(yī)院吧。”
陸七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良久才回了一聲,“好。”
即便她們不能選擇要這個孩子,可到底是一條生命,知道這件事后的陸七,每次想到要陪姚若雪去墮胎,她心里就有種強烈的罪惡感。
“大醫(yī)院是不是很貴?”姚若雪突然問這么一句話,人卻平靜的吃著碗里的食物。
陸七當即明白她的顧忌,“放心吧,我有朋友是醫(yī)生,到時候我跟她,不會讓你……”
姚若雪抿了下唇,“七,要不然我們?nèi)ピ\所吧,我聽那里的價錢要比大醫(yī)院便宜一半不止。”
“絕對不行。”陸七一口拒絕,那語氣仿佛自己就是姚若雪的家長。
姚若雪垂下頭沒話。
她能告訴陸七自己丟了工作,這個月的工資只能勉強維持生計么。
一旦了,無非也就多一個人著急。
“若雪,你是不是糊涂了,為了幾千塊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你知不知道,那些診所醫(yī)療設備有限,手術中很有可能會發(fā)生意外。”陸七聽著生氣,聲音不由揚高了些許。
然而她的生氣里,更多的是對這個女孩的心疼。
姚若雪默默聽著不吭聲。
她也不想,她也知道,可她真的沒有那個能力去承擔流產(chǎn)手術的錢。
“這事你不用擔心,包括錢。”
“七……”姚若雪看著她欲言又止。
她該什么拒絕呢,又拿什么拒絕?
“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的話。”
陸七完這話,語氣軟了下來,幫她夾了一些菜放進碗里,“快吃吧。”
可能剛才吃東西有點急,姚若雪的胃就處于敏感期,這會兒早已繃不住,她起身,“我去一下洗手間。”
這一次的孕吐比以往來的猛,一到洗手間,姚若雪便把剛才吃的東西一點不剩的吐了出來。
胃里很空,難受的她想就此睡過去。
“嗚哇,嗚哇……”
隔間外傳來孩子的哭聲,姚若雪撐著馬桶爬起來,推開門便看到一個穿得像公主的女孩在傷心的哭,女孩大約五歲的樣子,扎著馬尾,圓嘟嘟的臉很是可愛。
她跑過去抓著孩子問,“怎么了朋友?”
“你媽媽呢?”
“我……媽媽不見了。”女孩打著哭嗝,一雙靈動的眼染著淚花,幾乎要把人的心都給哭碎了,“媽媽來上洗手間,可是,可是我沒有找到她,阿姨,她是不是不喜歡我,不要我了?”
“阿姨,這里是不是洗手間?”
姚若雪蹲下身,摸著女孩的頭,溫柔的道,“不會的,不會的,你這么乖,你媽媽疼你都來不及呢。”
陸七不放心姚若雪,她前腳剛走,她沒一會兒就來了,恰好看到了這一幕。
“怎么回事?”
姚若雪看向她,“可能走丟了,我們把她送到餐廳的負責人手里吧,孩子的父母大概也急壞了。”
“嗯,走吧。”
姚若雪拿出紙巾幫女孩擦了一把臉,“走,阿姨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女孩點頭,“謝謝阿姨,只要你幫我找到媽媽,我會狠狠的謝你的。”
陸七,“……”
姚若雪,“……”
狠狠謝她?現(xiàn)在的孩子都這么可愛么?
剛出洗手間,一個面露焦急的貴婦朝她們這邊沖來,一把奪過姚若雪手里的孩子,激動的道,“寶貝兒,你跑哪里去了,急死媽媽了都。”
貴婦把女孩緊緊樓在懷里,泣不成聲。
一看這形勢陸七和姚若雪都松了一口氣。
“媽媽,媽媽。”女孩趴在貴婦懷里委屈的哭著,“豆豆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怎么可能呢,你是媽媽的心肝寶貝啊。”貴婦心疼的把女孩抱了起來,這才將視線落在陸七和姚若雪身上。
“她剛才找不到您,可能著急了。”姚若雪解釋,“我們準備把她送去餐廳經(jīng)理那兒的,沒想到您就來了。”
貴婦不友善的瞥了她一眼,臉上的防備一覽無余,但還是了聲,“謝謝兩位。”
也是,現(xiàn)在騙子多,這位婦人防著她和陸七也不奇怪。
姚若雪朝女孩招手,“朋友,阿姨走了,以后要聽媽媽的話,不能亂跑了知道么?”
貴婦懷里的女孩突然傾過身,抱住姚若雪的頭,在她臉上輕輕吻了下,“阿姨,謝謝你哦。”
那一吻如蜻蜓般劃過,女孩靈動的雙眼眨了眨,眸底的光澤仿若黑葡萄般透亮,扣人心弦。
直到他們消失不見,姚若雪還呆立在原地,剛才的一吻仿佛震懾到她靈魂的最深處,由衷發(fā)出感慨,“如果我有這么一個女兒,我肯定會把我的一切都給她。”
完這話,不光是陸七,就連姚若雪自己也震撼了。
“七。”姚若雪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她當前就有這么一個機會可以擁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或者是一個帥氣的兒子。
“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陸七牽著她走出去,“雪,你不要太憂心了,不管明天怎樣,先過好今天。”
她想什么,陸七當然知道。
剛才的那一幕她也被觸動了,更何況是懷孕的姚若雪,那是做母親的天性。
陸七能理解她一時的沖動,可這份沖動的代價太大,她怕姚若雪將來承受不起。
她這么,只不過是在給姚若雪一個考慮的機會。
畢竟決定權(quán)在姚若雪自己手里。
陸家。
陸自成今天回來的比較早,吃晚飯的時候,胡碧柔提起,“自成啊,明天我和舞兒去文城的南寺求簽,大概要在那里住上一晚,后天才能回來。”
“嗯。”
陸自成不疑有他,點頭答應。
這幾天他也顧不上陸舞母女,公司的事就足夠他忙活的了,今天是因為客戶臨時有事,他才能提早回來。
因為有了足夠的資金,公司的運轉(zhuǎn)也開始逐漸恢復,很多項目也在進行中,到時候可是一筆相當不錯的收益。
只要想到這些,陸自成就抵制不住心里的那份激動,仿佛已經(jīng)有一大筆錢擺在他面前。
當然,這些功勞都要歸功那個女兒,陸七。
要不是豐瑞銀行的那筆貸款,他的公司很有可能會陷入資金癱瘓,后果不堪設想。
見陸自成同意了,陸舞湊過去柔聲道,“爸,您有什么心愿么,我和媽可以替您求。”
“你媽知道我想要什么。”陸自成笑著道,而后別有深意的看了眼身邊的胡碧柔。
陸舞嘟了嘟嘴,埋頭吃飯。
吃完飯,陸自成便去書房忙了,餐廳里只剩下陸舞和胡碧柔。
剛才陸自成的話讓陸舞很不舒服,她也明白父親的心愿是什么。
“媽,你我爸也太偏心了,有了我這個女兒還不夠,一把年紀了還想要兒子。”
要在真讓陸自成老來得子,那她的恩寵豈不是都沒有了,已經(jīng)有了一個陸七,再來一個弟弟,她還要不要活了啊。
“男人啊,哪有不想兒子的,就你爸這樣的也算是有點名氣,底下是兩個女兒,他當然想要個兒子來繼承了。”
陸舞不屑的切了聲,“女兒就不是人啊,也不看看,要不是我拉著顏家人在背后幫他,他以為他的那個破公司能有今天么。”
陸舞是生氣。
“你呀就別再為這些有的沒的煩惱了,明天去醫(yī)院檢查,你做好準備。”胡碧柔聲嘀咕,“也順便跟子默一聲,幫他求一支簽。”
到顏子默,陸舞臉色閃過一抹愁容,“媽,你顏家的公司是不是遇到問題了呀。”
“這些你不知道么,還問我。”
陸舞兩手撐著下巴,煩躁得不行,“最近兩天顏子默都不約我了,我想要個珠寶首飾什么的他也不像以前那么大方的送給我,你,他們家公司針對陷入絕境了,不會破產(chǎn)吧?”
法院判決他們家要還給陸七一千萬,陸舞突然在想,顏家會不會連這一千萬都拿不出來?
“那倒不會,顏家那么大的公司,怎么可能破產(chǎn)就破產(chǎn)呢。”胡碧柔安慰她,“你也別多想,現(xiàn)在外界哪個不知道你是顏家的少夫人。”
意思是,你和顏子默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一旦他倒了,也沒有人敢要她。
但陸舞不這么想,她一心記掛著自己的榮華富貴,“如果我剛嫁過去他們家就破產(chǎn)了,那我不是虧大了。”
胡碧柔倒也認同,只是這幾件事不能太慌,“你的沒錯,這件事我們得從長計議。”
“我聽你爸爸現(xiàn)在的顏家還比不上咱們陸家呢。”
聽胡碧柔這么一,陸舞的一顆心沉到了谷底,她好不容易把顏子默從陸七手里搶過來,難道是和他一起過苦日子的么?
人往高處走,以前她攀附顏家也不過是看上了顏子默那個男人的錢和勢,一旦這些東西沒了,她自然也不會傻到真的嫁給一個一無所有的男人。
她可不是陸七!
——
把姚若雪安送到租房,陸七回到公寓后天剛剛黑。
開了燈,一室的冷清,權(quán)奕珩還沒有回來。
她拿出手機,這才發(fā)現(xiàn)有一條未讀短信,一個時前來自權(quán)奕珩。
‘我不在公司,和慕少一起在城東談項目,會晚點回來。’
陸七這才想起她早上過的會去公司接權(quán)奕珩,估計男人是怕她白跑一趟吧。
重重吐出一口氣,陸七也不知道權(quán)奕珩的到底是真是假,但有一點,不管他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不應該去他的公司打擾他。
或許她該給他點時間消化昨晚的事情,一直追著,會不會把他逼得太緊了?
上查看了一下她昨天投的簡歷,還沒有得到回復。
陸七泡了一杯咖啡,準備看點資料等權(quán)奕珩回來,陸自成卻在這個時候給她打來電話。
“七,月底你有時間么?”
陸七冷冷的問,“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是這樣的,顧伯父你還記得吧,他一直很喜歡你,月底是他六十歲大壽,爸爸希望你能參加。”
“這個……”陸七手指敲著桌沿,想著該怎么去拒絕。
陸自成卻是道,“那天的生日宴會會有很多有頭有臉的人到場,你一定要好好打扮自己。”
這是已經(jīng)替她做決定了么?
陸七瞇眼,遲遲沒有答應下來。
她聽陸自成這話大概也明白了些許,以前陸自成也經(jīng)常帶她去參加這種聚會,陸七以為陸自成是為了讓她鍛煉交集能力,后來才知道,陸自成的真正意思是希望她能在這種交集里找到一個金主,幫助他的生意。
就像當初他禽獸不如的把她推到張行長懷里,其心可誅。
而這種下三濫的事情,直到一年前她和顏子默訂婚陸自成才有所收斂。
既然逃不掉,那么她只好答應。
有了張行長的前車之鑒,這一次她絕不會那么被動。
“好,那天我會準時到場的。”
“行,到時候爸爸親自去接你,如果衣服上有什么困難,跟爸爸。”陸自成意有所指。
陸七現(xiàn)在嫁了個窮光蛋老公,陸自成是怕她連買件禮服的錢都沒有。
陸七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淡淡道,“沒問題的,衣服我自己會解決。”
“好,你早點休息。”
同一時間,城東的某個酒店頂樓餐廳。
慕昀峰拿著幾張宴會的入場卷,人慵懶的靠在欄桿上,“你們誰要去?”
“什么?”沈辰皓端了一杯酒單手插兜的走過來,同樣的姿勢看向?qū)γ孀谳喴紊系臋?quán)奕珩。
“顧家的生日宴,聽這次辦得很隆重,去吧,去吧。”慕昀峰像是在做宣傳,抽出幾張入場券發(fā)到二位手里。
“不去。”權(quán)奕珩輕抿口杯里的酒,看也不看他手里的入場券,冷冷拒絕。
“也是啊。”慕昀峰抽回手,語氣帶著酸意,“這種宴會哪輪得到咱們權(quán)少去鎮(zhèn)場呢。”
沈辰皓攬著慕昀峰的肩,“生日宴會美女如云,我們倆個去就可以了,你看看他,腿瘸了,想泡妞也不行了。”
“嗯。”慕昀峰點頭,仿佛不經(jīng)意間的道,“你的對極了,不過我好像聽陸自成也去。”
平淡的權(quán)奕珩目光暗了暗。
“陸總沒有特意挑選舞伴,帶的是……”慕昀峰故意頓了頓,“帶的是大女兒出席。”
這話一出,手里的入場券頓時洗劫一空,被權(quán)奕珩搶了去。
可這個男人還理所應當?shù)牧司洌爸x了。”
無恥!
慕昀峰調(diào)侃他,“呦呦呦,裝不下去了吧我的權(quán)大少。”
他就知道,只要關于陸七的事權(quán)大少還能這么鎮(zhèn)定,生日宴會帥哥如云,嫂子那么優(yōu)秀,萬一被帥哥搶走了權(quán)大少您就等著哭吧。
然而搶完入場券的某人依然神色自若的品著杯里的美酒,好像剛才的事情與他無關。
這貨一向高大上慣了,慕昀峰也懶得再去調(diào)侃他。
話鋒一轉(zhuǎn),重點落到了沈辰皓身上,“你最近和林家的那位走得挺近的,怎么,好事將近了?”
沈辰皓迷人的桃花眼一勾,“反正沒有女朋友,人到了年齡也是要結(jié)婚的,先找一個這么處著吧。”
這話聽著平淡,但是怎么就讓人覺得傷感呢,有種這輩子白活的感覺。
“和你一夜情的誰啊。”慕昀峰八卦的湊過去低聲問,一副他不就不放過他的架勢。
“少八卦了,趕緊去挑一個舞伴,免得過幾天成為女性的眾矢之的。”
“切,爺這么帥,打個電話就有大把的舞伴,還用愁?”
“我怎么聽你家慕太后,把你許配給權(quán)少他妹了?”
慕昀峰不自然的看向權(quán)奕珩,“他妹多著呢,誰知道是哪一個。”
“喲,聽你這意思是想左擁右抱啊。”
“國家允許的話,我倒是真的很樂意。”
“……”
“送我回去。”沉默的權(quán)奕珩突然發(fā)話。
慕昀峰將手腕湊到他面前,“權(quán)大爺,你你要不要這么掃興啊,這才幾點,你就回去。”
“嫂子有一晚上的時間讓你抱,你急個什么勁兒,就你這腿想干什么也不行啊!”
話完,他怎么有種涼颼颼的感覺。
抬眸對上某人殺人般的眼神,聳聳肩道,“好吧,我送你走。”
而后他又朝沈辰皓做了一個手勢,“等我回來,咱們接著喝。”
沈辰皓朝他舉杯,算是答應了。
回到公寓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還不算太晚。
“回來了?”陸七盤腿坐在沙發(fā)里看電視,看到男人推著輪椅過來,趕緊穿好鞋過去幫忙,“吃飯了么?”
男人掃到餐桌上未動的幾樣菜,“沒。”
他這一話,淡淡的酒意散發(fā)出來,陸七嘟嚷,“都喝酒了沒吃飯?”
“嗯,和客戶喝了點,沒有吃飽。”
“那我們一起吃,剛才在處理資料,我還沒吃呢。”
她自以為謊言的自然,卻不知權(quán)奕珩一眼就能看透。
這個傻姑娘,明明是在等他,這份情意怎么就這么別扭呢。
是,陸七確實在等權(quán)奕珩。
他在談事情,她不好打電話過去叨擾,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項目,什么形式的在談。
萬一他忙完回來沒吃飯怎么辦?
所以她就掐著時間做好飯,等著他,想著,他如果吃了,她就自己吃,哪怕她已經(jīng)在外面和姚若雪用過晚餐,也不想忽略了權(quán)奕珩的胃。
如果沒吃,正好,她就陪著他可以一起。
兩人面對面坐下,陸七為了緩和氣氛,提道,“今天我和若雪吃飯,碰到了一個孩子,太萌太可愛了。”
“你想生?”對面的男人朝她看了眼,平淡的來了這么一句。
陸七,“……”
她怎么有種接不下去的感覺。
我的天哪,權(quán)奕珩你就不能配合一下么,孩子很可愛什么的,接下去話啊。
末了,她不自然的笑了笑,“我就是感嘆一下。”
“以后這種事情還是留著自己感嘆,否則我會誤會。”
陸七傻了,“……”
誤會什么啊。
她一臉懵逼的看著男人,表情有點委屈。
“我會誤會你想和我生孩子。”
呃。
陸七一口飯哽在喉間,有種想咬斷舌頭的沖動,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男人語氣嚴肅,“但七,我確實想要個孩子。”
陸七輕咳一聲,突然意識到,“權(quán)奕珩,你還在生氣啊。”
“你在乎我生氣么?”
陸七呵呵的笑了兩聲,“當然在乎啦,你身上還有傷,這么氣對身體多不好?”
“我身體好不好你又沒有試過,怎么就這么篤定的我身體不好?”
“我……你,你不是受傷了么。”陸七覺得和他話真的要死很多腦細胞。
“我受傷的是皮膚和腿,不是男人的根。”
陸七,“……”
臭流氓,誰跟你這個了。
陸七覺得,她現(xiàn)在和權(quán)奕珩吃飯都能扯到那上面去,真是不要臉。
這日子簡直就沒法過了!
因為尷尬,陸七低著頭只顧著扒碗里的飯粒,差點被噎到,權(quán)奕珩看不下去,給她倒了一杯水,“慢點吃。”
“我餓了。”
“以后不用等我了,太晚。”
他還是心疼他的姑娘,也深知剛才調(diào)戲得太過,讓她難為情了。
可有些事情他不逼一把,這傻丫頭永遠也意識不到某種感情。
收拾完畢已經(jīng)晚上十點,陸七怕權(quán)奕珩累,主動提出先給他洗澡。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就沒那么難了,雖然還是會比較尷尬,但今天的洗澡還算順利。
等陸七忙完自身已經(jīng)到了十一點,她躺進去的時候,身旁的男人沒有任何動靜,兩人的相處就仿佛一對同床異夢的夫妻。
她睡這邊,權(quán)奕珩睡在那邊,進水不犯河水。
這種感覺比權(quán)奕珩抱著她還不爽。
“權(quán)奕珩。”黑暗中,陸七輕聲喊他。
沒想到男人來了句,“我睡著了。”
陸七抽了抽嘴角。
“睡著了還能講話啊。”她主動貼近他,“你怎么那么氣,我昨天明明什么都沒。”
權(quán)奕珩閉著眼,“我覺得我倆最近什么都別,哪天你非得把我給氣死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錯在哪兒?
她做錯了么。
雖然吧,陸七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可她不想兩人的關系太僵,所以決定先服軟。
“別不承認,總之,我昨天非常的生氣。”權(quán)奕珩強調(diào),語調(diào)冷冰冰的,那樣子確實比較生氣。
陸七湊近了一點,反正天黑看不見,她倒也沒有覺得難為情,“那我道歉好么。”
“不夠誠懇。”
“我錯了。”
“不夠溫柔。”
陸七咬牙,“權(quán)奕珩,對不起。”
“不夠聰明。”
陸七,“……”
特么的權(quán)奕珩,你耍我呢。
“那你告訴我,想怎樣才能接受我的道歉?”陸七像是和他杠上了,一定要讓權(quán)奕珩原諒她才肯罷休。
權(quán)奕珩單手撐著頭,雖然看不清她的臉,卻能深刻的感受到這女人的情緒十分狂躁。
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老婆,你這道歉沒道到點子上。”
“嗯?”陸七聽上了真。
“應該是,老公我錯了。”
斷片兒的陸七跟著他了句,“老公,我錯了。”
聲音柔柔軟軟的,聽得權(quán)奕珩心尖兒微顫。
他這是逗她呢,還是逗自己?
明知道現(xiàn)在不能和她那個啥,卻非得逼她讓自己引火上身。
抬手,他摸了摸女孩的頭,“乖,老公原諒你了。”
后知后覺的陸七反映過來,“……”
權(quán)奕珩,你的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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