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達倒是沒有為難韓陽,所謂五日之后操演兵馬,只是操演陣勢。
若是實實在在的各個軍旅之間,互相比試,韓陽新組成的部隊,互相之間并不是如何熟悉,在沒有火銃的支援下,倒是真的有可能被碾壓了。
但是比試軍操,那可就簡單多了。
韓陽如今是火器營千戶,如今火器營初建,一切都需要韓陽謀劃,他自然不可能就回家摟著媳婦過日子。
所以韓陽騎著馬趕向火器營的方向。
進得一個軍營,那就都是袍澤了,韓陽準備跟兄弟們親近親近,拉攏拉攏感情。
這都是新官上任之后理應做的事情。
只是韓陽并不知道,這些將士們心里并不怎么歡迎他,反而非常抵觸他。
原來,一般兵將選將,都是整營兵馬,整隊兵馬選,這樣不會打算原有的編制。
大家都在北平當兵那么多年了,很多人兄弟之間都產生了很深厚的感情,這莫名其妙的被拆散了大家心里自然不痛快。
更有甚者,很多都是親戚,朋友,兄弟,父子同在軍中的。
這被韓陽一折騰,也被拆散了,大家心里能沒有怨言嗎?
韓陽入了軍中,發現不僅僅士兵不給自己好臉色看,就連四個被自己選中的百戶對自己也是愛答不理,皮笑肉不笑的。
“哎呦,千戶大人來了。”
韓陽笑了笑,“來了。”
然后沒有然后了,有一位白袍的百戶,穿著長袍,腰里挎著一桿鐵鞭,坐在旁邊讀書,從始至終只是瞥了韓陽一眼,冷哼了一聲。
還有更奇葩的,在軍中拿著一根銀針,在給兄弟們修補破舊的軍服,手里的繡花針左右飛舞,然后給繡個蝴蝶什么的。
韓陽心想我他娘的是犯了什么錯誤,選了那么幾個奇葩百戶。
不過人是自己選的,就算是個坑,也得往里跳。
見大家不搭理自己,韓陽也不惱火,當初自己從保定軍區,調到西南軍區的時候,那些南方的兄弟也不怎么待見自己,最后還不是讓自己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老鷹那個家伙更是下定決心,一輩子只認自己一個大哥。
韓陽嘴角泛起一抹笑意,也不話,就在軍營中溜達,他要聽聽這些兵將到底有什么怨言。
剛開始聽不到什么東西,后來在邊邊角角隱隱約約聽見兵丁們議論。
“這年輕人聽之前沒有帶兵經驗,就因為打敗了藍玉,做了咱們的千戶。”
“大將軍糊涂了吧。藍玉那廝驕狂無度,被人揍那么是很正常的事情。況且藍玉一個押韻糧草的,比得過咱們北平悍將?”
這些兵將都是韓陽挑選出的來的悍將,看不起藍玉很正常。
又有人道:“大將軍讓他挑選火器營,誰不知道火器營集中使用威力才會巨大?他就挑選六百人,六百人夠干啥的?”
“別了,就是年輕,沒啥本事,還狂,活該咱們兄弟倒霉。”
“哎,我那老鄉還在燕山左衛呢。”
“別你了,我他娘的老爹還在套桿營呢。我不保護他,誰保護他去。”
“大將軍真的老糊涂了,將咱們交給這么個年輕人。你看那樣子靠譜嗎?”
韓陽心里暗暗發苦,這北平不光是將驕,兵也傲。
自己這是被無視了?
韓陽心道:“我能告訴你,咱們是遠征,后勤根本跟不上,你組織一支三千人,五千人的火器部隊,后勤的壓力有多大嗎?槍炮那都是需要民夫押韻的。五千人的火器部隊,起碼要有兩萬五千人的民夫幫助。這占據的體量太大了,這樣會降低大明整個北正集團的戰斗力,而且與騎兵交鋒,真正大規模的步兵出陣,在沒有機槍的情況下也不占據任何優勢。我的根本目的是將你們練成一群特種兵,一群精銳中的精銳,那樣你們才會在大明的戰斗中大放異彩,成為史書中的名篇。”
不過韓陽心里這樣想,卻不能挨個勸。
這里有六百人,挨個勸,還不得勸道會操開始去。
韓陽看著私下里議論紛紛的將士,眉頭輕皺,計上心頭。
自古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我何不犒賞三軍將士?
想到這里,韓陽撥轉馬頭,打到回府,將自己的心思與秦柔了一下。
秦柔聽了韓陽的主意,竟然搖了搖頭。
秦柔道:“相公,哪里有自己的錢犒賞天子的士卒的?這要是到了有心人的眼里,你這叫蓄養私兵,是造反的大罪。況且咱們舉家從滄州府遷到北平,一切置辦家業都要錢,而且你還花了那么多錢買糧食給養濟院的老卒。剩下的錢我得買些農田,置辦些產業,我估計以后不管是否離開北平,每次來北征,你都得跟著隊伍來北平,到時候還有個家。”
韓陽明白秦柔的意思,他不是舍不得這銀子。
而是用自己的錢,犒賞朱元璋的部隊,的確容易讓老人家多想。
領兵之人可以用自己的錢犒賞部隊,但是有個要求,你只能犒賞家丁,私兵。其余的,必須用軍功來,不然就是謀逆大罪。
“那為夫該當如何?”
韓陽皺著眉頭道。
秦柔笑著道:“這種事兒你該去找你義父啊。你義父家大業大,家里總該有錢吧,讓你一道令下,讓你義父給你撥銀子啊,犒賞將士,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況且你們新編一軍,更該犒賞。”
韓陽長出一口氣,“你是不知道,義父當得知我只選拔了六百將士時候的那眼神,都快宰了我了,我還跟他要銀子,他能給我嗎?”
秦柔笑著搖搖頭,意味深長的道:“夫君啊,夫君,那無論如何都是你義父,他可能因為你的選擇而生氣,但是你畢竟是他的義子,他能不關心你嗎?你去就是了。”
韓陽頭,告別了夫人,騎著馬奔向大將軍府。
門口的仆人認識是韓陽,將韓陽引入內宅,徐夫人與徐達正坐在主座上,徐允恭正死皮賴臉的跟徐達哀求著。
“爹,你就開開金口,我三哥都可以練火器營,為什么我不可以。我本身就背負著圣命,要為京師練一支精銳的火器營的。”
徐達冷著臉道:“這是北平,你想練火器營,找戶部和兵部要錢去,我這里沒錢。你可知道李文忠那廝做監軍有多摳?你看看我現在喝的是啥?高沫!老夫當了一輩子大將軍,別人都不服,就服李文忠這個老摳,每一次打仗,連我這個大將軍都喝高沫,誰還敢找他要錢?想要錢可以,你自己去找他。”
徐達面色陰沉,仿佛將李文忠的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一般。
轉頭見到韓陽來了,眉頭微微松開一些,“韓陽來了,怎么了,火器營訓練還順利嗎?是不是缺什么?義父派人給你準備,不過好了,五日之后的操演你要是丟了人,心義父打你板子。”
韓陽哪里還敢跟徐達要錢,苦笑兩聲,“不缺什么,訓練也還順利。我就是來看看義父和義母大人,如今在京師,總歸要拜訪的。”
徐夫人是個很賢惠的老人家,笑著對韓陽道:“你這孩子還真懂事,知道來看看我跟你義父這老家伙,又有本事,比起我們家允恭不知道要強多少。”
徐允恭撇著嘴道:“懂事個屁,連東西都不帶,空著手來。”
韓陽尷尬的笑了笑。
真的是來的匆忙,秦柔給他準備的禮物,讓韓陽忘記帶了。
徐夫人準備張羅飯菜,卻被徐達阻止了,“吃飯就算了,你若是練出精兵,義父家大排宴宴,若是練不好,就等著挨板子吧。趕緊滾回軍營,新營成立第一天,不跟將士們在一起,你讓將士們怎么想,想當初老夫剛入軍的時候,可是跟兄弟們睡一張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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