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聚在一起,聶影盯著景諱的目光,不得不有著佩服之色,他自問法術力施放,都不能得到如此可怕的效果。
景諱心里倒沒有洋洋得意之色,恰恰相反,他現在有些無奈,暗中感應著自身的靈氣,比滿溢時足足少了六成之多,而他只用了三個法術而已。
抬頭看了眼亂沖胡撞的變異紫木妖們,景諱不再遲疑地道:“那些紫木妖未必在我的‘液熔爆裂’里被燒死,現在只是暫時限制住它們的動作,實話要不是上個月我用狼炎爪點燃過一株紫木妖,我還不知道紫木妖對火焰的抗性如此之低。”
“這表明上次的偵查還是有點作用的。”紀弘和:“這些紫木妖任由它們在這里燃燒吧,我們必須往紫葉森林的深處走去了,我就不信那里沒有血天宗修士在駐守。”
他們拋下這群紫木妖離去,在不遠外的一處洞穴中,那頭首領紫木妖已經撲滅了身上的火焰,其外貌不得不上一個“慘”字。大部分枝條焦黑折斷,樹皮表面皸裂,溢出深紫色汁液,下半鹿身六足只剩下其五,一條后腿殘斷,顯然已被燒焦。
洞穴深處,一個丑陋女子盤坐其中,微微抬首,露出其瘡疤遍布的面孔,雙眼之中有著陰毒狠戾的神采:“誰將你弄成這幅摸樣的?”
這頭六足紫木妖將樹干的枝條亂舞亂揮,不知在揮動著什么手勢,丑陋女子看了半天,眉頭大皺起來:“你什么呢?四個練氣境中期的修士,竟把你弄得這么慘,怎么可能!也罷,我以開眼術瞧瞧,那群傷了你的修士長了個什么模樣。”
丑陋女子掐訣,雙目緊閉,隱有血紋自眼皮表面現出。不遠之外,一株株紫葉樹木的樹皮表面,一個個黝黑樹洞中,隱約有著目光透出。在偌大的一個范圍內,女子的目光籠罩整片森林,竟有著凝液境修士的魂力功效。
她終于見到那四個人的身影,目光在前方樹洞里顯現,正將那四人的臉龐收入眼中,不由為之一愣。四人中為首的一個俊朗少年,目光筆直逼視而來,手臂抬起,食指中指并攏作劍式,朝這邊一指點。
洞穴深處,丑陋女子忽然驚怒吼叫不止,捂著自己的右眼,血液自指縫間流出。
“是那三個人,該死!那一天晚上那三個練氣境中期的修士,我竟被他們偷襲到了!”女子的尖叫自洞穴內傳出。
百里之外,一座座漆黑山峰間的峽谷,灰白砂石的地表荒涼詭異,時有土丘兀然抬起,猶如被鋒刃削開的斜坡四處遍布。一行人正穿過峽谷中,他們似乎想要反其道而行之,偏偏找上看似最危險的地方前行,來到這片峽谷內。
然而這一行人暗暗叫苦不已,他們聚斂一起,雙手平撐往上,撐開一層五色斑斕的光幕,擋在頭頂上方。低沉的天穹之上,一道道閃電劈下,落在光幕表面,打得光幕陣陣晃動,眼看就要碎裂開來。
宗門的另一個方向,昔日一片風景秀麗的湖泊,凝結出一層厚厚的堅冰。足有上百人在冰面上跋涉前行,他們各聚成群,結成二十來個隊伍,試圖從冰面上逃出大陣。這些隊伍相互遙望的目光里,都帶著警惕的神色,他們即便來自同一個宗門,并同時往外逃竄,相互之間毫無信任。
忽然間,足下冰面延出道道裂縫,似有一張蛛在湖泊冰面上張開。眾多裂縫的中心處,一個七八人數的隊伍中,所有人大驚失色,正要往邊緣奔逃過去。誰知腳下狂震涌來,即便在法術加持下,這些人依舊手足不穩,一個踉蹌坐倒在地上。
冰面徹底裂開,一片片板狀冰層沿著裂縫掀起,隨著水流滑落于黑褐粗糙的厚皮表面,一頭前肢變為兩只怪蛇的鱷魚巨獸破冰而出,雷鳴般的低吼響徹在湖泊周圍。
幾個渺的人影掛在巨獸皮膚表面的殘余冰塊上,隨著巨獸的抬頭昂首,懸掛于半空中,那幾人低頭見到自身離地數丈,怎能不駭得魂飛魄散。
回到紫葉森林內,景諱等人走了兩個時辰左右,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前方樹木往兩側挪移,明耀的陽光透射而下,照出前方的兩人。一個年輕男人坐在一塊巨石上,另一個丑陋女子恭敬地束手站在一旁,她的右眼被一條黑紗蒙住。
景諱等人自然感應到年輕男人身上的凝液境氣息,更不會因為對方臉上的年輕,而錯估了男人的年齡。
聶影顯得十分緊張,而景諱與紀弘和二人也有些不自在,他們面對的畢竟是凝液境修士,絕不是他們現在能夠抵擋得了的。
年輕男人稍一回頭,低聲問:“這就是發覺你的開眼術,并傷了你右眼的那群人?他們只不過是練氣境中期的修為,以你后期修士的實力……“
”正是他們,不會有錯的,而且其中的三個男的,還是那天夜里闖入森林的那批人。”丑陋女子聲音尖利,甚至景諱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年輕男人眉間現出一抹煞意,他語氣冰寒地:“很好,敢傷我們劉家之人,這幾個確實罪該萬死。”手一揚,男子放出一把長槍法器,催動起上面的靈光。
就在此時,艾之卉焦急地踏前一步,手中拿著一枚血天宗令牌,大聲道:“前輩,女子跟宗天前輩相識,他賜予我這一枚令牌,讓我在此時拿出來。”
丑陋女子有些焦急起來,忙道:“她能跟誰認識,趕緊把這些人殺了,樹林里也能安靜一會。”
“閉嘴,劉瑛。”年輕男人絲毫不留情面的,他伸手隔空一抓,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艾之卉手中的令牌抓來。
“這的確是凝液境修士的令牌,而且……若真是如她所言,是宗天的令牌的話……”年輕男人拿著令牌仔細端詳,手掌上亮起一團靈光,滲入進令牌內。
沉吟片刻,似乎獲知了令牌上的某些信息,年輕男人平靜地道:“的確是宗天的令牌,如果是那人的話,這個面子不得不給,那好吧,我將你們帶出大陣。”一旁丑陋女子不敢再言,狠狠地剮他們一眼,只好悻悻然的一語不發。
景諱三人渾身放松下來,尤其聶影付出了偌大代價,才得以跟在他們后頭,此時艾之卉的話語實現成真了以后,他幾乎有種如臨大赦的感覺。年輕男人放出一片毛毯大的樹葉狀法器,輕飄飄落在地面,他:“踩上來吧,我將你們帶出樹林。”
見到這張看似柔然的樹葉,這四個人有些驚訝,一時不敢上前,他們都是第一次見到凝液境修士的飛行類法器。
“一群土包。”丑陋女子嘴角撇了撇,抬腿邁到樹葉法器之上,她的雙足仿佛踩在堅實的地面上。這時四人才露出恍然神色,紛紛站到法器上面,而年輕男人渾身湛藍靈光冒起,自身憑空浮起。
樹葉狀法器載動他們五人,隨著年輕男人的靈力催動,隨著男人的身形飛掠在高空中。景諱等人站在法器上,還以為法器飛行時會有狂風拂面,哪知樹葉狀法器升起一道光幕,直接將前方的狂風擋住,他們身處在法器保護內,像是身處舒適的馬車內一樣。
飛行了片刻,樹葉狀法器竟停下來,落在一片平敞空地上。景諱有些吃驚,法器飛行的速度雖快,但一路上最多行了十里路,而他們在森林里行走的距離便超過了十里。
或許是他們已經快走到樹林的邊緣?景諱心中有著這份猜想,很快就被自己否決了,如果森林的危險只是剛才那種程度的話,不僅他們這一行人,其他練氣境后期大多能夠輕松逃離森林。
法器落下,眾人走出樹葉狀法器,年輕男人也不啰嗦,招呼丑陋女子上了法器,重新飛掠上天空中。景諱等人環視周圍,不得不為出現在這片空地上的事物所震驚。
一頂頂帳篷按序排列,帳篷頂上筑有一根根煙囪,血腥難聞的霧氣自煙筒直上。地面劃有橫縱深陷的溝壑,血液般的殷紅液體流動在溝壑中,往森林方向運輸過去。帳篷區域人數密集,各種身穿血袍的修士來來往往,或而以驅物術搬動木桶,或而手上提著什么材料,在帳篷門口進出。
即便這幾人乘著前輩的法器落下,并呆愣的站在帳篷間的通道,一時手足無措。那些血袍修士偶有經過他們身旁,能夠抬頭掃他們一眼,都算是重視他們的人。
忽然一個瘦削的男修士來到他們身旁,手心上下相合,笑嘻嘻地道:“諸位乘搭前輩的法器到來,看來是第一批走出四方血煉大陣的修士了。”
“別偷懶,血煉之物快支撐不上了,要是因此而大陣出了什么漏子,我們這些人都得以命抵罪!”旁邊有人怒喊,這個瘦削男子渾身一顫,連忙提著一只布袋匆匆走入一張帳篷內。
景諱萬分困惑,此時呆站在這片人群熙攘的區域內,看著這群血天宗修士忙碌非常,不知該如何是好。此時旁邊一個身穿灰袍的老人緩緩走來,他是放眼望去,唯一一個沒在工作的修士。
對方沒有收斂氣息,景諱等人很輕易感知到對方身上的凝液境氣息,臉上一驚之下,恭敬地朝老者走去。
老人咳嗽兩聲,手臂一抬,一股無形的氣流吹出,兀然纏住了景諱四人。臉上大驚失色,景諱等人運氣靈氣奮力掙扎,老人臉色一沉,手掌心上某個暗紅靈力化作數縷光絲,紛紛扎進景諱四人的體內。
“唉,又不是要謀害你們,還是乖乖地睡去吧。”老人低聲道,隨著他的話音一落,前方四人垂下頭顱,軟塌塌地倒在地上。
在這邊無法望見的森林地區,足有上千株變異紫木妖聚集成群,在一片山谷內排序隊列起來,像是一支蓄勢待發的軍隊。山谷高處,七八頭六足紫木妖站成一排,對著下方嘶吼不已。那個丑陋女子躲在附近一塊巨石內,幽幽吹著手中的長笛,笛音飄在六足紫木妖的周圍,并驅使著它們的行動。
這支紫木妖軍隊開始向前推進,走出山谷,猶如洪流般沒入樹林。在紫葉森林里迷路半天,走了上百里地都無法走出森林的修士們,忽然臉色一驚,他們都感覺到地面微微震動,仿佛有這么大軍沖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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