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家豐厚的產業墊底,“雷神”底氣又足了起來,開始大肆招兵買馬。
這一日黃昏時分,一名侍衛陪著一位婆子一同跪倒在“雷神”腳下問道:“圣父在上,今夜招哪位圣母侍寢?”
高金寶想了想,低頭問道:“前些日子從秦府帶回的那個妞調理的如何了?”
婆子笑道:“那個丫頭倒也乖巧伶俐,不哭不鬧,各項禮儀、規矩一教就會。就是膽怯靦腆了些,有些放不開手腳。”
高金寶淫笑道:“沒關系,一回生兩回熟,今晚就是她了。”
婆子叩首道:“奴婢這就回去命她清洗干凈,梳妝打扮,一會兒給圣父送去。可是,三圣母那里---”
高金寶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去吧去吧,不用理那個醋壇子。”
一個時辰之后,怯生生的翠身著一件寬大的棉袍被帶到了一扇木門前。按規矩她平伸雙臂,門前的兩名侍衛幫她脫掉了棉袍,一絲不掛的翠原地轉了一圈,證明未曾攜帶利器。兩名侍衛給她披上了一件透明的紗衣,隨手推開了房門。
屋內潮濕溫暖,霧氣騰騰。高金寶仰躺在一個巨大的浴盆中閉目養神。翠邁前一步跪倒在地,雙手前伸,叩頭施禮,再跪爬半步,叩頭。如此往復三次,高金寶哼道:“起來吧,給尊揉揉肩。”
翠上前,跪在地上伸出兩只手在“雷神”的肩部輕輕揉捏。
忽然門前傳來一陣女人的哭鬧聲,高金寶聽出是“三圣母”的聲音,他高喊道:“把她拖走,這個醋壇子!”。女人的哭鬧聲漸行漸遠,高金寶伸手拍了拍翠的手道:“你叫什么來著?”
翠連忙跪直了身子,紅著臉道:“回圣父,奴婢喚作翠。”
高金寶點頭道:“嗯,把尊伺候舒服了,回頭升你做圣母。”
翠一臉驚喜地叩首謝恩道:“謝圣父垂憐。”
當正在率部攻城的關羽將軍聽到探馬來報,楊明義親率大批援軍前來增援時,嘴角露出一絲輕蔑地冷笑。和虎賁營的連續交手已讓他信心大增,他甚至懶得提前埋伏和他們玩陰的,只是稍稍調整了一下部署。
風塵仆仆趕來的楊明義吃驚地看到萬州城還在受到連續的攻擊,而紅巾軍更多的大隊人馬正面朝他的方向嚴陣以待,每個沉默的將士臉上都掛著一絲貪婪的微笑,仿佛饑餓的獅群正盯著送上門來的一群綿羊。
楊明義深深地感覺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羞辱,要知道他所帶來的人馬在數量上還略勝于對方。憤怒的楊明義揮手通知傳令兵發出指令,準備發動面進攻。傳令兵手中的旗幟剛剛舉起,就聽到了對方陣營傳來震耳欲聾的戰鼓聲,一片喊殺聲中,紅巾軍狂風一般襲來,率先發起了沖鋒。
杜仲年揮刀,張佰仟舞槍,分別帶領著兩支勁旅沖入敵陣,像兩股兇猛黑暗的龍卷風刮過原平靜地湖面。所到之處,人仰馬翻,血肉橫飛。
楊明義恨得牙根癢癢,他翻身跳下馬,跑到后面將己方擂鼓的壯漢踹到一旁,親自擂起了戰鼓。憑他的事也只能咬咬牙,擂擂鼓而已,如今虎賁營中戰力最強的聶蕓娘所部人馬已經倒戈,放眼剩下的這群歪瓜裂棗無一將堪與張佰仟、杜仲年匹敵。
戰場之上,杜仲年揮刀如鐮,盡情收割著敵軍人頭。一位使鋼叉的敵將眼見此人太過霸道,無人能阻擋,暴叫一聲,自己挺身沖上前去。刀、叉激相撞,那員敵將心中便是一寒,但既然接上火了,哪能即刻轉身而逃?硬著頭皮也要撐下去。
幾十招走過,這員敵將實在是撐不下去了。因為手中鋼叉被磕飛了不算,杜仲年的反手一刀,將他的頭皮也削沒了,鮮血瞬間一涌而出,糊住了他的雙眼。驚魂未定中,他嚎叫著撥馬奔逃,因為看不到方向,在亂軍中橫沖直撞。最終也不知是被對手還是自己人撞翻在地,紛至沓來的沉重馬蹄將他踩進了鮮紅的泥漿中,再也爬不起來了。
戰場的另一側,張佰仟抖動手中長槍,發出虎嘯龍吟之聲。沖上來的敵軍剛一沾邊就被洞穿挑起抑或橫著飛了出去。一員身量高大的敵將為阻其鋒芒,咬牙揮舞手中狼牙大棒迎了上來,想憑借手中勢大力沉的狼牙大棒將張佰仟手中的鋼槍砸彎。
幾十招下來,狼牙大棒連長槍的邊都沒蹭著,他卻再也沒法咬牙了。張佰仟的長槍迅猛地自他的口中插入,腦后探出。沒等他栽落下馬,張佰仟雙臂發力,將他沉重的身體連同緊握在手的狼牙大棒挑了起來,用力向敵軍扔了過去,頓時人喊馬嘶,砸倒了一大片。
早已躍躍欲試的關將軍終于耐不住了,看到張佰仟周圍的敵軍還算密集,他笑著回頭對身后的將士們喊道:“弟兄們,隨將軍殺上去過過癮!”。長槍一舉,這一支人馬也轟然而動,咆哮著沖了上去。
一路斬殺沖到張佰仟身邊,抖腕揮槍挑翻了幾員敵騎,關羽大喊道:“佰仟兄,率領你的人馬下去歇息,等一會兒你去替下仲年兄!始終讓隊伍保持充沛的體力!”。
意猶未盡的張佰仟無奈將大槍一橫,率領手下將士緩緩退后,給關羽的人馬讓出了位置。心無旁騖的關將軍舞動手中槍,只聽對面的敵軍中一人奇道:“咦,沒下雪呀!我怎么看到梅花開了?”。話音未落,他的身體便飛到半空,瞬間四分五裂。
好一場車輪戰直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隨著“啊”的一聲慘叫,高金寶雙手緊捂左眼痛苦地扭動翻滾著,同時狠狠地一腳將手握金釵的翠踢下床去。他顫抖的雙手指縫里烏黑的血水汩汩而出。
聞聲沖進來的數名護衛迅疾將掙扎著爬起來還往前撲的翠死死地按倒在地,眼見無法起身的翠聲嘶力竭地仰面哭喊道:“秦爺,奴婢無能!沒殺了這個畜生替你報仇!”。
聞訊匆匆趕來的護衛頭目滿頭大汗,雙腿發抖。要知道出了這樣的事他們幾個當值的侍衛恐怕性命難保了。他連忙指揮兩位護衛馬上去找隨軍郎中,回頭看到了作為罪魁禍首的弱女子還在地上掙扎哭喊,不由得怒火中燒。他咬牙沖了上去,狠狠地一把揪起她的頭發左右開弓掄圓了朝她臉上猛扇一通耳光。
鼻青臉腫、口鼻竄血的翠很快就失去了知覺,略顯瘦弱的身體軟軟地滑了下去,伏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跟頭把式,一臉大汗的徐天師緊跟著兩個慌慌張張地郎中跑了進來,他掃了一眼床上光著身子來回翻滾的高金寶,又低頭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絲不掛昏厥過去的女子,馬上擔當起清場指揮的責任。
“把她拖出去,你們幾個也出去,侍衛長留下,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內!”。
幾名侍衛恨恨地扯著翠的頭發把她拖了出去。徐天師又吩咐侍衛長道:“將那個婆子、當值侍衛即刻拿下,關入大牢聽候處置。圣父生死未定,要嚴格保密,不得走漏一絲風聲!”
侍衛長點了點頭,施禮后默默退了下去。
姜啟良擦著額頭的汗水跑到了兀自擂鼓的楊明義的身邊,大喊道:“國公爺,情勢不妙啊!這樣拼下去恐怕不是辦法!”。
楊明義停止了擂鼓,陰沉著臉道:“我軍人數占優,只要堅持下去,里應外合,定能擊破敵軍!”。
姜啟良無比焦躁地回望了一眼己方被沖的七零八落的陣型,他理解楊明義的心情:如若此戰還不能取勝,虎賁營只能轉入面防御,再想翻身只怕要等到咸魚會游泳,死貓會爬樹那一天了。可是---
他咬著牙再次勸道:“國公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軍目前寧要瓦不可玉碎呀,若能身而退,還可憑險固守。都拼光了可就什么都沒了!”。
楊明義咬著牙搖了搖頭,轉身重新開始繼續拼命擂鼓。
“怎么樣?”焦急的徐天師終于看到兩位郎中擦著額頭的汗水,疲憊不堪地走了出來。
“萬幸,虧著那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否則圣父性命休矣。即便如此,左眼已然是---”郎中到此處,低頭閉上了嘴巴。
昏迷了兩天,面無人色的“雷神”終于睜開了一只眼睛。
徐天師連忙媚笑著湊上前去。
高金寶從牙縫里恨恨問道:“審了嗎?那丫頭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回圣父,雖用了大刑那女子一口咬定是為秦爺復仇,無人指使。”徐天師連忙答道。
高金寶沉默了。
徐天師接著問道:“請圣父示下此女該如何處置?”
高金寶獨眼中快要噴出火來,咬牙切齒地答道:“凌遲處死!”。
被牢牢綁在刑柱上的翠瘦弱的身體緊繃成了一根弓弦,她依然破口大罵不止。劊子手第一刀就割了她的舌頭,令她不出話來。滿嘴是血,她仍然雙目圓睜,高昂著不屈的頭顱。十八刀過后,鮮血流盡,氣絕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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