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漢冷汗涔涔，孫德茂哪次喝醉來家，都會耍酒瘋，高興了摔碎碗，不高興扇他這個老東西是常有的事。他有時候想，干脆趁孫德茂喝醉躺床上睡著的時候，拿刀子捅了龜兒算完。

    “老東西，還不過來扶我一把！”孫德茂解開腰帶，褪下褲子，掏出那東西在院子里肆無忌憚的撒尿，尿了足足有三十秒，用手抖抖那東西，尿弄到手上，隨便往衣服擦了擦，把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比女人的逼還騷。”

    王峰看的惡心，總算見識了望龍村有名的無賴孫德茂的丑陋嘴臉。

    孫德茂罵罵咧咧的進了屋，翻著白眼瞪著孫老漢，揚手想給老漢一嘴巴。

    “住手！”王青云怒喝一聲。

    孫德茂扭頭看著王青云，大舌頭道：“你個狗娘養的，找干？”孫德茂是無賴，不喝酒沒醉的時候，很會察言觀色，知道王青云有個道行不淺的兒子，他不會傻到罵王青云，但酒壯慫人膽，喝了酒，便覺著自己是天下第一，天王老子都敢罵。

    啪！

    孫老漢少見的扇了孫德茂一巴掌，他用足了勁兒，就站不穩當的孫德茂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上。

    孫德茂腦袋稍微清醒了些，摸著長滿絡腮胡的臉，坐在地上，拍著地，罵：“老東西打我？你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

    孫老漢一只腳邁進棺材里的人，一輩子沒出息，可也是要面子的人，村里人知道孫德茂罵他打他，但沒親眼見著，此刻當著王青云和王峰的面，孫德茂罵他，打他，他不能丟了面子。

    氣喘噓噓的蹲下身，抓著孫德茂的衣領，孫老漢連扇了五六個耳光。

    “老子？你跟你老子稱老子，你該死，你實在該死。”

    孫老漢氣不過，手顫抖著又扇了七八個耳光，每一下都用足了勁。

    王青云和王峰沒有拉孫老漢，不孝的兒子，該揍的就得往死里揍。

    孫老漢揍累了，起身的時候不忘踹了孫德茂兩腳，然后氣呼呼的坐在板凳上，大口喘氣。

    孫德茂被打蒙了，他很的時候被老漢打，稍微長大些，和老漢對打，再大一些，打老漢，多少年了，都是自己打老漢，老漢不敢動自己一根手指頭。今天這是咋了，不但老漢打自己，還當著外人的面。

    沒面子的人偏偏講面子，可悲到可笑。

    孫德茂出了身汗，酒醒了不少，舉手對王峰：“峰，來拉叔一把。”

    王峰嫌惡的往后邊退了退，他可是看的清楚，孫德茂的手上有尿，忒惡心。

    孫德茂扶著門站起來，罵孫老漢兩句，竟出奇的沒動手，而是自己走過去倒了杯涼開水，仰頭咕嘟咕嘟的喝個痛快，用有尿的手擦擦嘴，從兜里掏出煙，分給王青云和王峰。

    “來要地？”孫德茂跟著尹乾德時間久了，臉上掛著極其相似的笑。

    “不是要地，地來就是我的。”王青云手里拿著協議，“我是來要法。”

    “協議？”孫德茂吐口痰在地上，用腳搓著，“我瞅瞅。”

    王青云實在，把協議遞給孫德茂，王峰沒來得及阻攔。

    別忘了孫德茂是無賴，他做事不講章法，不講道理，把薄薄的協議，放進嘴里，吃進肚子。

    王峰反應再快沒辦法把協議給搶出來。

    “協議？”孫德茂笑的渾身亂顫，“哪里有協議？”

    王青云氣的聲音發顫：“孫德茂，你……吊玩意兒……”他之前把問題想得簡單，和孫老漢簽協議的時候，沒找村委會，只雙方簽訂協議，一式兩份。

    “跟我們來這一手？”王峰冷冷的對孫德茂，“那我陪你好好玩玩。”

    孫德茂哈哈的笑著，笑的太夸張，扯到了流血的嘴角，呲牙咧嘴的叫聲哎呦，囂張的看著王峰，“和我玩玩，好啊，我正好閑的蛋疼。”

    王峰走過去，右手按在孫德茂的肩膀，發出電流，從肩膀往下直到孫德茂的蛋蛋，蛋疼那得真疼，假疼有啥意思？

    孫德茂感覺被針刺了下，等王峰松開手，他撓撓肩膀，甩甩胳膊，沒什么感覺，然后感覺褲襠那玩意兒有點癢，極為不雅的把手放進去，抓了兩把。抽出手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嘿嘿的笑著。

    “爸，咱走。”

    王峰先出了堂屋。

    王青云恨不能把孫德茂踹在地上，踩上兩腳，沒見過這種該死的無賴。和無賴沒道理可講，只能出門回家。

    孫老漢送到大門口，嘆息著著抱歉的話。

    王峰安慰孫老漢，道：“這事不能怪您，您不用自責。”

    王青云沒有王峰大度，他憤憤不平，頭不回，邁著大步子頭前走了。

    “老東西，送個屁送，又不是你祖宗，狗日的，給老子回來。”孫德茂在屋子里掙命。

    孫老漢沖動打了孫德茂，想想一陣后怕，進屋子免不了被收拾。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孫德茂有今天的德行，很大程度上是孫老漢慣出來的。王峰聽村里人過，孫老漢年輕的時候跟孫德茂一個德行，都是無賴，現在七十多，做事情收斂了些，骨子里的無賴勁兒還在。

    讓孫老漢和孫德茂鬧去吧，王峰懶得管。他快步追上怒氣沖沖的王青云。

    “爸，別生氣。”

    “不生氣？”王青云停下步子，額頭上青筋暴露，“他姓孫的無賴敢跟我對著干，我沒臉啊。峰，你不是很能打嗎？剛才干嘛不給孫德茂那狗東西幾腳，看他得瑟的樣兒，我打不過他，你不是能打！”

    王青云怪王峰不動手。

    “你年輕膽子不能太，現在咱有錢，只要不把人給打死，打斷胳膊腿兒的，咱賠得起。”王青云到底是農民，氣量還是不行，法律意識也差點。

    “孫德茂了，他閑的蛋疼，想跟我玩玩，我想好好的玩玩。”王峰沒把話挑明，“要噼里啪啦把他打一頓，沒啥意思。”

    王青云半信半疑，“你打算怎么玩？”

    “慢慢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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