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謀算
“你來找我嗎？百叔。”
老人點頭，問道：“你怎么還在玩樂？”
韓古拿起一邊的香茗，微抿一口：“這些年，不一直如此嗎？可能是習(xí)慣了吧，這一空下來，就想放縱放縱，再這些若不如此，怎么讓韓秦放松警惕······”
被稱為‘百叔’的老人：“當(dāng)年你父親原是想要將韓家的家業(yè)傳給你了，只是不知你大哥韓秦最后做了些什么，最終讓你父親改變了想法。”
“哼·····”
韓古卻冷哼一聲：“他又算什么父親，不顧當(dāng)年和母親之約，最后還不是將家業(yè)傳給韓秦，韓秦此人，外表寬忍，內(nèi)里狠毒，我若是對他造成威脅，只怕遭他毒手，不過······”
話鋒一轉(zhuǎn)，韓古卻笑：“但，到最后他還不是落在我的算計中，原想利用易水消耗韓秦的力量，待得他們火拼之時，我在坐收漁利，卻不曾想，韓秦和白衣被易水利用，反而這曉云城城里城外的兩股勢力都大大受挫。”
老人百叔靜靜的看著韓古，問：“只不過······阿古，你就不擔(dān)心嗎？”
韓古對老人似乎無意隱瞞，直言道：“韓秦野心勃勃，我多年隱忍，才積攢下龐大的錢財和地下絡(luò)，只是手中卻無可用之兵，這才有了和易水與虎謀皮之事”
老人驚訝：“他們擁有著力量，可卻沒有權(quán)利，而你對他們而言最大的價值，莫過于·····”
韓古點了點頭，道：“城主之位···不過，無礙，韓秦若死此位也是我所必爭的，只是如今多了一個易水，想要分享我城主的權(quán)利罷了。”
老人搖搖頭：“易水神秘莫測，與虎謀皮，誰知會不會有一日虎會連你一起吞了。”
韓古冷笑道：“智者千慮，卻也有一失，我是想不到易水會如此簡單的解決了韓秦，倒是···呵呵，高看我這位‘大哥’了。”
老人道：“易水則利用這一點，牽制住了你，如果接下來，你不能按約奪取城主以及繼承韓家，他們恐怕會······”
韓古微微點頭，笑而不語，只是他的笑容卻很冷，非常之冷。
“韓秦既然已死，韓家那幾個叔伯，不過都是些酒囊飯袋，不足為慮，再借易水之手除掉李氏母女，至于城主那邊，多年來，我也與府君有些關(guān)系，再費些錢財，應(yīng)當(dāng)無礙。”
“倒是老頭子我多事了。”
“百叔的是那天找了幾個混混的事嗎？”
“是老頭子我考慮的不周，因為這樣即使是能除了那女子，只是韓家眾人也會懷疑你的。”
“百叔過慮了，不管如何，她們母子死了，誰都會懷疑我，就算是易水動手的也一樣，最重要的只有一點···沒有證據(jù)。”
被稱為百叔的老人會意一笑：“況且，即便有，但證據(jù)這種東西，也是可以用‘錢’買的。”
房間中有冷冷的笑聲，感覺，就是這個世界最真實的那一面。也是真正最‘光明’的那一面。
······
······
去往城門的街道上，兩匹高大的駿馬上，兩個年輕人彼此有有笑，旁人看見他們的馬背上有著些弓箭，便當(dāng)他們應(yīng)該是出城游獵的公子了。畢竟公子之間，游獵之風(fēng)頗盛，倒也沒有人因此會覺得有些奇怪。反而因為其中一位公子的存在，兩人卻在人群中讓人無法忽視。
那自然便是蘇一詢和舒起了，只是兩人都似乎已經(jīng)很習(xí)慣了。蘇一詢習(xí)慣了人們的目光，舒起則習(xí)慣了蘇一詢總會成為人們目光中的焦點。
此刻無事，兩人隨意的話著，其中多數(shù)還是舒起自言自語，蘇一詢只是偶爾回他一兩句。
“你有心事？”
“沒有。”
舒起微微一笑：“撒謊。”
蘇一詢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謊好撒的？”
“剛剛經(jīng)過韓府，你在看什么······”
心中，那一片湖，蕩起了波紋，似乎···只是為了舒起的這一句話。
又或者，是因為這一句話，而想起的一個人。湖面上，映照著那張‘平淡’的臉龐。
“看一看······為了那件事情。”
“又是一個謊。”
“夠了，我們出去行獵吧。”
話落，蘇一詢大喝一聲，身下的駿騎隨之加快腳步，便這樣飛馳而去。舒起則在蘇一詢的身下駿騎上，那幾袋大麻袋。
舒起輕聲：“想想，你從來不適合做這個。”
······
······
天氣陰暗，陰云四合，只是還未曾落雨。
城外的原野很荒涼，寸草不生，偶爾能看見些野狼，野豬在原野上尋找著難見的食物。
原野上還有一片片殘垣，聽是當(dāng)初韓秦因為此地民眾未能上交當(dāng)年之糧，且還企圖行刺之故，便派城衛(wèi)軍屠殺此地村民三十幾戶，且縱火焚燒。至此之后在白衣劍客出現(xiàn)之前，再也沒有人敢于違抗韓秦。
一片片破碎的墻壁，焦黑的房屋，零零散散的在焦黑的大地上。它們堅強的為剩下的人們，遮擋著風(fēng)雨，卻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蘇一詢便是駕著駿馬，來到這里，輕車熟路，他看上去是很自然，像在做一件經(jīng)常在做的事情。
靠近這片殘垣斷壁之后，駿騎慢了下來，馬蹄聲輕了很多。蘇一詢四下的看著，像是在尋找著什么，舒起在他的身后不遠，不過看他毫不在意的神情，應(yīng)是不想?yún)⑴c。
“姐姐，給你。”
兩片斷壁之間，兩個穿著襤褸的孩童熟練的架起了火堆，烤著兩個好不容易得來的番薯。他們都面黃肌瘦，或許是因為長期缺少該有的營養(yǎng)的緣故吧。
女孩比男孩大些，是他的姐姐，她笑一笑，把番薯分開兩半，給了弟弟一半和另外的那一個，：“姐姐是女孩子，不用吃很多的，安還要長，多吃點。”
男孩正要拒絕，卻聽見了那輕微的馬蹄聲。
沒有懼怕，他滿臉的興高采烈，跑出了斷壁，果然看見了那高大的駿馬上，那個俊朗無雙的‘大哥哥’，他大聲喊道：“在這在這，一詢大哥。”
烏云終破，在蘇一詢的眼中，光，就在那個孩子的身上，給他披上一層亮麗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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