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罪惡
只是刺客而已。只是殺手而已！
舒起的話，在八的心底盤旋不斷，讓他‘著迷’。
······
······
夕陽的血，滲入了石亭，沾在了兩人身上。
沉默，而又寂寞。
舒起動彈不得，他看著蘇一詢，或者八，等待著他的決定。
殺我嗎？
那便來吧，但始終，你是我的朋友啊。
······
······
“我想做刺客？”
舒起問：“你什么？”
抬頭，映入眼眸的，是‘狼’兇狠而瘋狂的眼神。
八大喝著，怒罵著：“你以為是我想做刺客！是我想做殺手的嗎！！”
“·······”
“我不想，告訴你，我從來都不想！”
八瘋狂的喝道，但，誰知道他是對舒起在喝罵，還是對自己，對這個不公平的···世道！人的心緒，常常連自己身都無法知曉清楚的。
“我來···來很快樂。”
“我是草原的孩子，我曾無憂無慮。”
“可是，那一天，我親眼看到族人們死在我的眼前。”
“我親眼看到母親被利刃貫穿，而我呢？”
八松開舒起，卻在笑：“而我只敢躲在角落里，瑟瑟發抖而已。我要報仇，乎楚爾發誓要報仇，只是除了來學這些殺人的手段以外，我還有什么別的辦法？”
復仇，復仇。
我愿意為此，沉淪在黑暗之中。
在黑夜里，我殺人，奪命，所以事來強。我知道，在那些人老死之前，我一定能學完這些事，最后······
我會一劍，一劍的送他們到冥府去讓冥君判刑。
······
······
狂吼落下，八卻坐倒在地，似乎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量。夕陽的血中，他無比‘美’的臉上，只有不盡的寂寞還有痛苦。
舒起落下地來，卻沒有怪他，走到他的身邊，不知該些什么。這些事情，他也是第一次聽。舒起明白，這些都是八內心最深，最深的秘密。
舒起是孤兒，從來沒有感受過什么是親情，所以他無法明白失去的感覺。他拍了拍八的肩頭，：“如果你想殺了我，你可以動手，反正我不是你的對手。”
八坐著，沒有任何動作，近乎麻木。
舒起笑笑，：“南依總是‘八和你根就是兩種人。’，這一點我承認，我和你不一樣，但一定相同的就是，我對活著也沒有什么興趣，一點也不快樂，今天不知道明天的事，也許下一次任務，就要死了，常常會有這樣的擔憂，不是嗎？”
風有些涼，八閉上眼，靜靜坐在石亭中。
“其實·····”
八輕聲的：“她不是你殺的。”
“是嗎？”
舒起卻仿佛并不在意，韓詩是誰所殺，他要的結果已經有了。
“她···她太難過了，所以做了傻事。”
“為什么？”
“她的母親死了，那時她人在屋子外面，四面都是活，或許她的母親是為了救她，也或許，她只是運氣好而已。”
“怎么···死的。”
八喃喃著：“毒，冰蝕丹，過量服用了。”
舒起卻沒能想到，他也有些楞了，怔怔無神，原來自己設局要殺的人，那人自己卻早已經不想活了，這一切，是有多么可笑啊。
八站了起來，慢慢的離開。舒起怔在原地，什么也沒，沒做。
“其實，還要謝謝你。”
舒起回頭，一個不解的眼神。
“原冰蝕會讓她痛苦的死去，但藥理克制，她走的很安靜。”
輕輕的嘆息，八喃喃：“或許，我早就知道她死了吧，可我不相信，所以非要帶她一路去驛站，直到聽到那位老先生的，我才知道······”
傍晚漸漸的來了。它是一天中，最迷茫的時間。
介乎黃昏和黑夜之間，一切都朦朧的，因為被那昏暗所籠罩。
八離開，舒起看著，站在原地最終還是沒有出，黎明時候，驛站的那事，就像以前那樣。
······
······
黑夜總是那樣的神秘，總也不看穿她。夜風從窗口進來，十九坐在窗邊，一如既往。
“你今天，有些怪。”
穿著黃衣的女子，也像往常那般坐在一邊，擦拭著古箏，只是她見十九不如往常一般個不停，便奇怪的問道。
十九道：“你還記得，我們三個人，是什么時候認識的嗎？”
“記不清了。”
“才幾年吧。”
“是嗎？可我怎么覺得，好像過了十幾年似得。”
十九嘿嘿一笑：“度日如年，的是不是就是我們？”
“你到底怎么了。”
“我殺了韓詩。”
南依驚訝道：“什么！”
“起來，也不能算是我殺的，也算是自殺吧。”
南依不解，卻沒有打斷，靜靜的聽著十九的話。
十九繼續：“我其實知道八怎么想的，他喜歡韓詩。”
“我想也是，在韓府的那三個月，他就好像學會‘笑’似得。”
南依回憶著，十九則慢慢著：“我想，他一定已經為南依安排后路，然后自己會回來，等一切被查出，他就逃，這樣一來······”
南依為他繼續道：“這樣一來，韓詩會很安，因為組織會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韓詩會很安。”
十九搖頭：“你對了一半，其實，他自己也想走了，他厭了，很早就厭了，只是逃不掉而已。”
“以前是恨讓他逃不掉，如今沒有了。”
十九側首看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現在沒有了，你看，昨晚到今晨，恨又重新出現了，八不會離開易水的，恨會讓他借助所有的手段，易水也是其中之一。”
南依道：“可他出城了。”
“院主的命令真是嚴啊，人都失蹤了，你這那些探子還是不敢懈怠絲毫。”
十九的話聲，似乎略帶著嘲諷，諷刺的，卻不知是誰。
南依：“是啊，院主的命令，除了八，誰也沒違抗過。”
十九微微一笑，轉首看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你看著吧，他出城了，但，還會回來，我知道他的，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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