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宮商
次日,天方才明亮。
靈城的城門大開,靈城城主恭敬的等候在城門的左側,秦長則帶領著一眾南煌弟子等待在另外一邊,冬櫻花盛開在路的兩邊,溫柔的花色在晨光中明亮十分,仿佛也表達著歡迎的意思。
街道的正中,平鋪開黑色的絲綢長布,兩邊有衛軍單膝跪地,這是歷來只有皇族才可以用的儀仗,可以算是十分隆重了。人群等待在衛軍之后,看著人山人海,想必是都想看看,那個帝國的七皇子殿下究竟是個什么模樣吧。
······
······
許久,在城內人的等待之中,城外一輛赤金的車架疾馳過來,由六匹駿馬拉動,車架四周,有一支十人的軍伍隨行。
那些軍人皆是穿著黑色的重甲,其上有十分奇異的銘文,他們的盔甲連同著面甲,護腿,軍靴皆是同一制式,軍人的渾身部都包裹在沉重的盔甲下。金色的銘文在陽光的映射下,發出耀光。
珞甲重騎。
一只號稱帝國最強的騎兵隊伍,只有在帝都和北方才能見到的,帝國最尖端的軍旅。
他們每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強大軍士,其中甚至有人修煉出了帝國古老武道中的罡氣,配備著帝國煉金術師們在戰甲上最高的成就——珞甲,和鋒利無比的玄鋼煉金武器,來自草原的‘狼馬’。毫無疑問,這樣的騎兵非常之強,在帝國的歷史里,珞甲重騎光輝的戰績之中,他們甚至有著正面擊敗魔軍記錄。
即便是強大如陰陽術師,一旦陷入超過數百珞甲重騎的沖鋒之中,只怕也是必死無疑。而如今,一只十騎左右的珞甲重騎,此刻顯然在護送著那赤金打造的車架。如此,也不難猜測出車架上的人的最貴身份。
皇族。
原野上,漸漸的已經能夠看見靈城的輪廓了。
煙塵無數,一馬平川。
穿著黑衣的年輕人站在不遠的地方,他的視線里能夠看見那車架的行跡。年輕人相貌平凡,皮膚有些黑,十足的農家人模樣,但他的雙眸卻透著無休止的冷意,他的背后背著一柄黑色的怪異之劍。
陸黑戈,望著那靠著自己的位置來近的車架。
不要在原野上,試圖和騎兵作戰,如果對方是帝國的珞甲重騎的話,那應該想著如何隱藏自己,或者怎樣跪地求饒才能免除一死。
這是一句帝國中很有趣的笑話,側面的表現了珞甲重騎的可怕力。雖然那只是十騎。陸黑戈身后也沒有一只軍隊,有的只有他自己。
陸黑戈嘴角挑起,喃喃:“珞甲,聽是最堅固的鎧甲,黑刀能割開嗎?真想試試,不過這種甲衣之間,是縫合在一起的,挑開面甲,一劍穿喉,倒也簡單······”
他在想著如何和強大的珞甲重騎作戰,隨之而來的,便是旺盛的斗志。
“可惜······”
轉念,陸黑戈低聲的嘆息。
那車架漸漸的靠近他,又漸漸的遠離他,直到靈城的城門處。
······
······
車架漸漸的停了下來。
車窗是關著的,所以看不見其內的事物,騎士們帶著黑色的面甲,人們也看不清他們此刻的神色。
靈城的城主,彎腰行禮。
南煌院的先生,微微躬身,表示禮節。
秦長道:“秦長在此見過七皇子殿下。”
車架內,傳來一道頗為疲憊的聲音:“先生不必多禮,我將拜入南煌院,很快就是南煌弟子,也是先生的學生。”
秦長搖頭:“殿下還未曾是,禮節不可缺失。”
一畔的靈城城主,極為識趣的:“殿下舟車勞頓,城中南處有一座大宅,請殿下移步到那里去休息。”
車架內人道:“也好,謝過城主大人了。”
“不敢,不敢,怎能被殿下稱為大人。”
車內人卻呵呵一笑,:“城主大人,在下可沒有官職,自然該稱呼您為大人的。也確是有些累了,勞煩城主大人接引。”
靈城城主接連稱是。
“對了,希望先生和諸位師兄能一起來,宮商今夜想要設宴款待。”
秦長笑:“謝過殿下。”
一眾南煌弟子也紛紛躬身行禮,道:“謝殿下。”
話落,人們都未曾看見車架內,那位七皇子殿下的容貌,只是聽見了聲音,隨著城主引領,車架也漸漸繼續前行,街道兩旁的人們也是多有些失望,沒能見到這位被人稱作棋畫雙絕的帝國七皇子。
但為了表示禮節,人們也都沒有散去。秦長邁動腳步,跟著車架之后,其余南煌弟子則是緊跟著秦長,蘇一詢也在弟子之中,只是走著,走著,他卻突然停了下來。
向四周看去·····
路邊上,有人一身文人打扮的云游詩人。
賣糖葫蘆的手藝人。
走街串巷的商人。
看上去無所事事的地痞流氓。
穿著華麗,談吐有禮的城貴族。
數不勝數,一瞬間,映入眼簾的人實在是太多了,那種強烈的直覺再次消失不見。蘇一詢喃喃自語:“怎么,又是這樣?是真的沒有人在監視,還是他們很警惕,隱藏的很好?”
直覺是經驗,和五官的敏感,腦海中瞬間的判斷綜合的產物。蘇一詢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至少在追蹤,反追蹤這種事情上。而這種被人監視的感覺,令蘇一詢非常不快,奈何卻又找不到對方的蛛絲馬跡,根無從找起。
易水嗎?
院主的信·····可能是吧。
蘇一詢在心底默默判斷,抬眼看了一眼,那已經漸漸離去的馬車,漆黑的眸子漸漸變的冷漠。因為想來,除了帝國的七皇子,這座城里,又有哪個人,是院主希望他殺的?聽今晚七皇子將會宴請南煌院來者。
雖是禮節,但未必是一定。
難道院主連這種事情也預見了,所以才會讓我今晚打開信封嗎?
我···又猜測這么多做什么呢?
蘇一詢暗自的嘲弄著自己,面無表情的跟隨在隊伍之中,普普通通。想到,那個黃衣女子,那些無助的普通人,那個還天真的‘安’。他忽然覺得自己除了接受,還是接受。
想著,他走在人群中,低聲笑了一句:“就是今夜了吧,我該重操舊業了?”
······
······
靈城之南,這里是一處極大的老宅,雖然翻新過,但依舊可以看得見一些老屋,數十年來的矗立在這座宅院之中。
這座宅院一直屬于城主府,只是許是因為售價過高,多年來也不曾租,賣出去過,因此空置了許久。老宅四周則都是一些平民的住宅,但是靈城城主聽七皇子殿下喜歡安靜,所以都將那些平民趕走,安置在了城中的客棧里。
所以隊伍行至南城的時候,難免會覺得冷清了許多。
城衛軍守住了通往南城的街口,任何人也不得擅自進入,除了受到七皇子邀請的南煌院各弟子先生以外,便是城主大人,也被拒在了老宅之外,理由是七皇子覺得靈城事物繁忙,城主應當有許多公事,因此城主也只得默然回府辦公。雖然心底萬般誹言,但那位城主大人還是大呼七皇子殿下有禮,體恤下官,真乃是皇室氣度。
街道顯得有些寂寥。
秦長和七皇子已經進入了那座老宅子,南煌弟子也紛紛入內。
蘇一詢獨自留在宅外,再有,便是那十人隊伍組成的珞甲重騎兵,他們分成兩人為一隊伍,開始圍繞著這座老宅巡視,暫時便做了老宅外的衛士。
珞甲重騎皆是訓練有素,善于攻堅的戰士。
雖然只有十個人,但隱隱從他們身上散發的罡氣,能夠明白,他們不是普通人或者一般刺客能夠對付的軍士。
蘇一詢冷眼望著,喃喃:“老師過,古老的武道中,罡氣是武人最強的手段,只有通過刻苦的身體鍛煉,和天生體質才有可能修煉成功,我曾想學,他卻只是指點了些些。”
或許,那個老人早已知曉,蘇一詢遲早要走上陰陽之路。
與陰陽術師相比,武道自然是遠遠不如了,否則這世上更應該是人人修武的風氣。
“你在做什么!”
許是心間在想著事情,蘇一詢意外的沒有能夠發現,一隊靠近的珞甲重騎。
騎兵手里握著長槍,靠的很近,馬首甚至就在眼前。蘇一詢已經在他的刺殺范圍內,因此騎兵覺得很放心,畢竟眼前的年輕人顯然還不是北疆那些真正的陰陽術師。
蘇一詢心罵自己大意,同時轉過身來,先行一禮,微笑:“沒什么,只是久聞帝國珞甲騎天下無敵,因此駐足觀賞,想不到,原來是來自草原的駿馬嗎?”
著,蘇一詢伸手輕輕觸摸了一下問話騎兵的坐騎。
在騎兵驚訝的目光下,狼馬發出了安順的叫聲,似乎很是愉悅與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撫摸。
馬背上的那騎兵頓時覺得這年輕人十分特別,畢竟狼馬乃是草原最俊的快馬,任何方面都是最頂尖的駿騎,否則也背不動穿著珞甲的珞甲重騎。自然這種馬脾性極烈,即便是馬術精湛的騎士,也要花上許多時間才能馴服一匹狼馬,且狼馬十分認主,換他人騎乘,只怕立即就會被甩下馬背來。
正當這名騎兵覺得自己的狼馬,怎會對一個陌生年輕人生出好感之時,蘇一詢卻走進了那座老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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