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秘事
年輕公子問起,雨幽霏抬頭,看著那從黑暗之間,走到燈火隱約處的年輕男子。那人穿著純黑色的衣裳,皮膚有些黝黑,相貌也不上好看,和雨幽霏有些相似的是,他們都背后負劍。
“和那個人比起來····還是那個人好看很多啊。”
雨幽霏喃喃自語,一邊又道:“不,不是他。”
年輕的宋姓公子一直看著那走來之人,不知為何,那從黑暗中行來的年輕男子也一直在看著他。
年輕公子的眼眸中,能看見很清晰的善意,讓人親近。
至于行來的那黑衣男子,年歲相差不多,眼眸里卻滿是冷漠,似冰,似霜。
年輕公子覺得渾身不舒服,回過頭來,對雨幽霏道:“要是你的朋友還不來,我要走了,天色很晚了,玩樂的一整日,有些累了。”
亭外的如衛士一般守著的李勛也道:“公子,也確實該回去了。”
雨幽霏微微皺眉,卻沒有去看那年輕公子,而是將目光投向了遠些的那黑衣男子身上。
······
······
“先生今日來這里,所為何事?”
“殺人。”
“誰?”
“皇子,你,還有很多就不一一了。”
秦長微微皺眉,雖然老人的回答在他的預料之中,卻也未曾想,他會的如此直白。
和陰陽院其他人的區別是,秦長一直以來,都很反對那件事情。
對方是陰陽極劍道的當代掌宗。在百家中的地位毫無疑問。
秦長道:“其實,我一直····或者我們,一直很希望和你們談談。”
秦長只有一個人,但他的是我們。
老翁也只有一個人,但秦長想談的卻是你們。
老翁:“彼與此之間,有什么好的嗎?”
秦長道:“其實我們一直站在同樣的地方,陰陽院中不是所有人,都對百家有惡意。”
老翁:“很多年前,我相信。”
“今日?”
“我不信。”
“為何。”
“三十年前,那一夜和今天很像,無星,無月······那一晚教會我很多事情。”
秦長沉默一陣,對于三十年前那一晚黑夜,他也略有耳聞,但那畢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所以在陰陽院中便是有人知曉,卻多是一星半點。
秦長:“過去了。”
老翁凝視著秦長,道:“你聽過珞甲騎的蹄聲嗎?”
秦長一滯,處于對前輩的尊敬,他回答:“嗯,當年和師兄在北疆,在平原上應對魔族的時候,珞甲騎就是鋒銳的軍旅,自然是聽過的。”
老翁閉眼,仿佛回憶:“但你一定沒有試過,上萬珞甲騎對著你沖鋒,真是震天動地啊······前面是萬人眾,后邊是隱匿在黑暗中的陰陽術師,我已然記不清,究竟死了多少人。”
一邊的南煌弟子聽著老翁和秦長的話,沒有誰敢插嘴。但,他們試想了一下,老翁所的那種境況。
無異于,絕望。
秦長道:“或許彼此退一步,會好些。”
老翁卻笑:“退?我們已經無路可退。”
秦長鄭重道:“如果,老先生今日愿意給我一個承諾,我保證,您可以安的離開。”
場間在座的學無憂聽著秦長的話,覺得古怪。
學無憂看了一眼秦長,再看了一眼老翁,他不是那些對陰陽門閥絲毫不知的普通弟子,相反,以他的出身,他對陰陽院和百家,都有不淺的了解。秦長雖是南煌院中的先生,修行也步入了息行境極致的地步,在根上已經打開了陰陽路上第二層次的大門。
但,老翁卻是陰陽極劍道當代的掌宗。
在陰陽正玄道出了蘇道之前的年代里,世上對當時的陰陽百家有一種稱呼,叫做‘十門’,意思為十種被稱為最強的陰陽學術,當時的陰陽正玄道根沒有資格列為其中。而陰陽極劍則為其中的‘殺門’,其意如名,簡單而直接。
老翁為極劍道掌宗,毫無疑問,必定是將陰陽極劍,也就是所謂的‘殺門’修行到極致的人。
如果兩人交手······
學無憂在心底推想:恐怕,秦長先生,走不過十招,就會被擊敗甚至可能是···被殺!
老翁卻沒有嘲弄秦長的不自量力,或許,他明白自己此刻的處境,老翁道:“聽著,有些像是威脅。”
秦長搖頭:“我不愿意挑起戰火。”
老翁看著秦長,在在座之人奇怪的眼光中從身后的布袋里拿出一柄劍柄,柄上無鋒,難怪人們感到怪異。
秦長十分凝重,心訣所動,陰陽漸開,感覺到了一股鋒銳的氣息。
老翁:“百家里,也有人這么想,不愿挑起戰火。”
秦長眼眸一亮,道:“也有這么想的人嗎?”
老翁看待他的眼光變得淡漠,仿佛在看著一個死人:“是啊,可是今天以后,他們一定會改變想法。”
“為何?”
“因為今夜以后,陰陽院和百家只有你死我活。”
秦長皺眉不語。
老翁仰首,舉劍,他:“看看,這里十幾個年輕人,資質上佳,想必在你南煌院里也是一等一的人才吧,還有你,還有帝國的皇子,還有······藏在那幾間屋子里,等你下令的南煌陰陽師。”
老翁話落之時······
天地之間,無限的黑暗,就好像無限的恐怖蔓延過來。
那些年輕人覺得自己仿佛無法呼吸。
因為四周,從老宅那幾間舊屋里,一股股充滿殺戮,沉重的陰陽,像這夜一般的壓了過來。
似他們這般沒有絲毫境界的弟子學生,便是連坐立都覺得痛苦。
秦長眼眸漠然,長袖一揮,道:“南煌弟子,盡入內屋,快!”
一眾弟子紛紛起身,近乎艱難的往著屋內跑去。
怪的是,那帝國的七皇子依舊坐著。他一開始就沒有過任何話。
低著頭,喝著酒。
老翁對那些充斥著惡意的陰陽渾然不懼,對那些南煌弟子逃入里屋也絲毫不在意。許是在他看來,將秦長和周圍那個四五個修行頗高的陰陽術師盡數殺了,那些南煌弟子不過只是隨手一劍之事。
秦長比之前更加緊張,更加凝重。
陰陽院的絕息術完美收斂氣息,老翁不該察覺到幾位師兄的陰陽,也無從起。
但老翁的話語之間,卻仿佛他早就知道這里有著埋伏。這一場宴會,等待的,就是像老翁這樣,能夠在百家之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
老翁飲酒,飲罷壺中所有的酒釀,隨之將酒壺扔在地上,玉質的酒壺頓時在地上支離破碎開去。老翁問:“是不是很奇怪,為什么我察覺到你們有埋伏?”
秦長握拳,體內的陰陽開始洶涌。
老翁:“因為,一開始我就知道啊。”
“我也知道,現在有過千人的衛軍,封住了城門。”
“我也知道,坐在那的不是什么帝國的七皇子,是陰陽虛夢家的后輩,十門中的‘假門’。”
“我也知道,真正的七皇子在哪里。”
奸細!
秦長在這一刻,只想到這一種可能。
且,不知道為什么,最先浮現在他腦海的是蘇一詢的模樣。
老翁握著看不見的劍,對著秦長,護身的陰陽化作無數劍氣四散開來,切開了柳樹的紙條,寒冷的夜風······
“今夜,你們死盡,連同帝國的那位皇子。”
“所以,這是我百家,對你們的宣戰。”
“所以,今后的‘我們’只有一條路。”
老翁連連著,同時舉劍,身形快若閃電的來到了秦長近前。老翁不喜歡殺人,對戰斗能夠磨煉陰陽這種法也從未有過贊同。
但,秦長對于南煌院來,是個很特別的人。
殺之,有利無害。
所以那就殺吧。
因為想的很簡單,老翁或者極劍劍當代的掌宗劍翁,他的劍也就十分的簡單,就是舉起,然后落下。秦長只看到一道劍光劃下,那是多么簡單的線條。
隨后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天真,他以為自己至少也能和劍翁比試幾式陰陽之后,才會因為境界的差距無奈落敗。但真實之中,他的開圓瞬間被那無形的劍鋒劃破,強烈的劍意割開了皮膚,進入到了內臟,血管······
一劍!
他已身受重傷。
······
······
冬櫻行館內,幾個年輕人之間,也一度變得的緊張。
黑衣年輕人看著石亭中的那一男一女······
櫻花前,燭光下。黑衣年輕人了一句:“真可惜。”
雨幽霏皺眉:“你是誰?”
“今天···我是刺客。”
哪有刺客會這么光明正大的出自己的身份?
除非他很強大,或者他認為目標很弱,因為這兩者都能讓他有隨意的報出自己的身份,卻不會失敗的自信。
年輕的公子從不輕視任何人,他一直認為這是自己最大的優點。
心底警戒起來,嘴上,年輕公子卻是十分隨意和善的:“即是刺客,必定索要銀錢,我看來,兄臺不似是缺少金錢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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