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十年苦
鑄劍大師學(xué)子，一生鑄造的，他所認為最好的兩柄劍，一為白列位名劍，還有則是玄白，列在二十一劍中第七位，其劍溢彩流光，以‘光晶’為主材，異能是‘凝一切之光’。
如今已知的是，此劍是當代南煌首座石白的佩劍，只是他得此劍之后，極少施展過。
也沒人知道，石白身的境界又到了哪一步了。
······
······
暴雨聲中，刺客無聲的被殺死。
石白看了‘院主’舉劍一揮，一道白色的毫光從玄白的劍尖散發(fā)，‘院主’低喝一聲，手中做訣似乎用了什么玄然家的陰陽術(shù)，竟是用雙手觸在了那劍光上，旋即被擊的倒飛出去。看起模樣，想必也就是受傷，斷不可能殞命。
石白低首，看著牧笛····
牧笛笑著，咳出絲絲鮮血，：“師兄······”
“別話，我救你。”
“師兄心仁，我知道我將死。”
他先被院主和老翁兩人重傷，又被火槍打穿了他的肺部，鮮血狂涌下，不死因他陰陽修為還在，可也撐不了多久了。
石白目光一冷，抬頭看向院主飛離之處，漠然：“我為你報仇。”
牧笛搖搖頭，示意石白靠過來些，石白單膝跪下，將他扶起·····
牧笛道：“師兄···南煌必定有奸細，計劃敗露，七十二位師弟已經(jīng)被陰影和玄然兩家所襲，據(jù)我的判斷，還有極劍，清音，甚至·····掌家三宗，只怕老宅外已經(jīng)死傷許多，求師兄，救···為···我····陰陽院····留下·······”
話不清楚，牧笛氣絕。
石白合上了他的雙眼，他的神情還是一如既往平靜，看不見一絲感情。
老宅外的聲音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不知道是雙方再一開始的激斗后，選擇了暫時的休整，還是已經(jīng)排開了陣勢，等待某人的發(fā)號施令。
石白站起，握劍，灰白色的發(fā)隨風(fēng)舞舞。他漠然的看著那個老翁，老翁也在看著他。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殺戮，死亡。
是有如何？
兩人好像能用目光看懂彼此。
石白：“你還是像以前一樣啊···師父。”
老翁道：“你倒和以前完不同了，以前，那個喜歡去藏劍堂里看名劍，喜歡笑的弟子，變作了如今南煌院的漠然首座。”
老翁言語諷刺，石白只道：“你覺得，我該感謝你嗎？”
老翁：“將周圍民居的居民驅(qū)走，是你的主意吧。”
石白不話，表示默認。
老翁：“就是，我這個你們的計劃里怎么會有這么簡單的漏洞，皇子來此就皇子來此，貼張告示加上珞甲守門不就行了，要請走那些居民做什么。你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婦人之仁。”
石白握劍，道：“我和很慶幸，至少我不會和你一樣。”
“不擇手段嗎？”
“在師父你眼里，我們從來只是棋子。”
“是···但，不是。”
“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老翁微嘲道：“你既已經(jīng)叛了我宗，何必再叫我?guī)煾怠！?br />
石白似是恍然道：“啊···是啊，那我該叫你什么呢？劍翁前輩嗎？”
老翁：“聽來，有些不習(xí)慣。”
石白道：“當年有很多人，除了‘一’和我，所有人都死了，一，當年我親眼見到他被陰陽反噬，落得一頭蒼蒼，日漸老去，如今也不知怎么了。”
老翁：“很可笑啊，你這些，想什么······”
石白舉劍，：“我想為我自己，找了一個殺你的理由，當年的死去的人，老去的人，我的流亡，還有幽霏那個孩子替我擋你的那半劍‘撫殺’·······太多，太多了。”
老翁似是明白，道：“難怪，你要來。”
石白：“你們不早知道我要來了。”
老翁：“看來，掌家也未曾攔住你。”
陰陽掌家，十門第一！其號——景門。
他們同清音家的掌宗，早早就在城外設(shè)下了埋伏，只等計劃中，石白出現(xiàn)之刻，他們伏而欲殺之。可惜的是，他們錯估石白的修行，城外一劍‘斷陰陽’，石白破陣而出，之后便一路來了靈城更是恰好救下雨幽霏三人。
又來到老宅，才讓得兩方停手，但南煌院損失慘重，七十二名陰陽是過半重傷，如此大好良機，百家自然無人愿意錯過。因此雖然無人退去，但，石白在，就仿佛有無形的壓力。
打開那道門的修行者，就好似已不在人間。
石白：“他們應(yīng)該就要來了·······”
老翁：“你還不動手嗎？”
石白舉家玄白，腳步向前，身影卻是已經(jīng)消失！
夜雨與風(fēng)，急切從老翁的耳邊吹過。
風(fēng)雨聲，就似刀劍之聲。
老翁大驚，腳下白光一閃，速速退開，只是那風(fēng)雨聲卻加急促，緊緊的追著老翁，如跗骨之蛆般不可擺脫。
仰天，隨之長嘯！
天地陰陽隨聲而起，化作無數(shù)凌厲劍意，向四面八方斬去，沒有絲毫遺漏，沒有些許空白。
縱千百人，以此一嘯，亦也可往矣。
急切的風(fēng)雨停歇，老翁止嘯，停下了退開的腳步。
老翁停了下來，回頭看去，身后空無一人，隨即安心回首。方才一退，老翁一路退到了那庭院那座走廊口上，身后便是三階階，直上廊。
只是，石白卻消失不見。靜靜的，庭院中，有風(fēng)雨作響，而那種‘靜’是死神來臨前的‘靜’。
直到一直手掌輕輕拍在了老翁的肩頭！
剎那間回首，老翁心底疑問：他是怎么躲開我的劍之境的？
如洪流一般的陰陽，從肩頭而入，絲毫不講道理的從外，困住了老翁一身的陰陽，其霸道無比，便是掌家都有所不如！
老翁回首，看著那張熟悉的臉龐，：“陰陽有意，唯我合道，了不起，了不得。”
石白默默的看著他，眼眸里只是冷漠。
然后石白舉起了自己手中的玄白，玄白劍上，綻放出無比熾烈的白光，如晝般亮，無數(shù)被蒸發(fā)的水汽在劍的身邊環(huán)繞。
石白漠然：“白火···師父，這是我最后給你的尊敬·······”
整座走廊在瞬息間支離破碎，熾烈的白火沖天而起，好在冷雨無數(shù)，些許后才得以澆滅。
······
······
一個老人，凄涼倒在了庭院廢墟中央的地上，無數(shù)的雨滴落下，
吹打他的身體。
他錯以為，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自己也會死嗎？
夜色凄凄，牧笛的尸體冰涼，他的六位師弟站在他的身邊，冷漠的看著那個老翁，至于那個被老翁所傷的假門年輕陰陽術(shù)師，卻已經(jīng)不知了去向。
腳步落在地上的水坑，水滴四濺開去，聲音很響亮。
他制住了這個人······
或許終于靜下來，可以聊聊吧。
石白將劍鋒放在老翁的面前，對著這個曾經(jīng)的師父，他：“當年我沒有叛，但沒有人相信我，我以為·······你養(yǎng)大了我，教了我劍術(shù)，教我怎么生存，我以為你會信，可是最后呢？”
老翁默默看著天空，或者是無限深沉的黑暗，他休息了好一會，才開口：“當年啊······我以為你和他們一樣變了，投了陰陽院，我為此流淚，隨之就是憤怒，現(xiàn)在你這般來·······可能當時你真是無心的，又或許那個人布下局，真的毫無漏缺。”
老翁將死，石白展現(xiàn)出絕對的力量。
因此，石白沒有必要謊，老翁也因此相信了當年的一場往事。
石白：“為什么，還是想問，為什么你不相信我？”
老翁：“因為你沒有經(jīng)歷過······當年，殺了師尊的，就是我的師兄，他受星至極所誘，叛宗，若不是暗中做了手段，師尊當年未必會死在星至極手中，嘿嘿······可笑的是，他自己也被星至極所殺，你若經(jīng)歷過這些······會變得像我一樣嗎？”
后來，帝國和陰陽院愿意放棄‘罷黜百家，獨尊正玄’。
老翁當時已是一宗之主，所以他愿意或者決定放下那些仇恨。
可惜的是，那一夜，徹底改變一切。
石白仍然舉著劍，冷雨也淋在他的身上，傳來刺骨的冰涼。他：“當年，百家，冬星追我千里，我一路逃，逃了不知道多久，從北疆，逃到了南方。”
老翁喘息著，：“嗯，我知道。”
石白道：“可便是當時，我怪你們，也怪自己，但還是從未曾想過·······要做陰陽院弟子，可是那時為什么你要出劍？為了殺我一人？你害了幽霏，害了那一村人。”
老翁喘息的更重了，或許是想起了什么，曾讓他夢回時，有些后悔的記憶。他：“叛徒不殺，以后會更多的人，他們會心存僥幸的和陰陽院暗中聯(lián)系。”
石白漠然道：“所以，便是殺那些無辜之人，也無所謂是嗎？”
老翁道：“是的。”
石白忽的冷笑：“時候，你和我們講最多的故事，就是陰陽院和寒月，如何制壓百家，如何屠戮諸道百家的故事······可是，那一天，我看見的是，你們所做的殺戮，和你告訴我的故事里的‘陰陽院’又有什么區(qū)別？有嗎？都是殺人，殺百家弟子就是罪？你們殺普通人就不是罪了嗎！”
話到此，石白只覺得胸悶難當，他吼道：“你告訴我啊！你告訴我啊！！什么是罪！什么是過！怎么做才是對的！我那半生為百家而活，便是活在那等暗角陰溝中，都不曾后悔！可你們，你們和你們口中的陰陽院又有什么區(qū)別！”
閉，石白仰天狂笑，暴雨如狂般傾瀉在他的臉上。
十年前的憤怒。
十年來的茫然，苦痛。
他好似終于能在這一夜，部的發(fā)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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