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秘密
韓立慶幸著季節與天時。因為這樣一來,借助著天時地利,想必那個人就很難追來了,至少要擺脫燃術的烈焰,他便已經要花上不少時間。
蘇一詢想著韓立的問話,他:“我不想殺你。”
你不想殺我,所以不殺我,也不會將我放任在那狼群之中嗎?
韓立默默想著,他:“方才,師兄舉劍,看著是想要殺我。我還以為你終于明白了些什么,看來,我想多了,師兄還是師兄,和堂姐的一樣·······”
一個,簡單的人啊。
蘇一詢不知道韓詩曾經怎樣的在韓立面前評價過自己,此刻他眉頭微皺,謹慎的往著后方遠處的那座無數熊火燃燒的密林。韓立卻在一邊:“師兄不必多慮,雖是絕不可能殺他,但困住些時候,必定是可以。”
“你走吧。”
“師兄,你還是不懂嗎?”
蘇一詢皺眉問:“你究竟想什么?”
韓立起身盤坐,臉色從方才的紅潤再度回到了蒼白如雪,他道:“雖然,不知道是秦長還是其他的南煌術師,不過想來師兄來此,應也是是得到了他們的命令。”
蘇一詢默然以對。
韓立知道自己中,便繼續著:“其實師兄今日來到此處,我就明白了,這些日子來,我一直隱約感覺到有人在跟蹤自己,只是那種感覺飄忽不定,我以為是錯覺,可是今日師兄來了,那人出現了,我便明白了·······”
韓立明白,那日,并非玄然家秘術‘燃’真的能跨不可逾的境界之差,而是秦長刻意賣了一個破綻,收攏了陣圖的范圍,這才讓他得以逃脫。
因為······
蘇一詢也明白了,從韓立的話語,從韓立的眼眸,從····今日,秦長看他時候的目光,一切回想起來,原來都是這般。那個人,果然還是在懷疑他的。
秦長讓蘇一詢來抓一個,其實早就已經在他‘掌心’之中的奸細,其目的,再是明顯不過。蘇一詢并非蠢笨,在韓立的提示下,很快便明白了這一節厲害關系。
“他知道,你是我的朋友。”
“所以,他其實留下我,就是想看看,師兄你究竟是···誰。”
“誰?我能是誰呢?”
蘇一詢低聲嘲弄著,同時,他又看向韓立,四目相對,蘇一詢問:“那你,你究竟又是誰?韓立嗎?”
韓立低笑一聲:“看來師兄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曉云城,乃是百家中玄然家所處之地,給玄然家每年輸送著情報,錢財等等。”
“玄然······”
“易水,就是玄然家中一系所創的組織。”
蘇一詢望著那端坐著的韓立,低聲問:“你·······”
韓立低聲一笑:“十歲起,我就被院主收為弟子,在貧民窟中,監視著玄然家在通行黑市的生意。所以我稱呼你為師兄,其實就是理所應當,師兄的師父,與院主是就玄然家中同輩的嫡系弟子。”
蘇一詢從沒有從那位老人口中,聽到過任何有關于陰陽百家的事情。只是,來了南煌院之后,耳濡目染之下,聽得了不少百家與正玄之,因此一直有著猜測。
“但是,我和師兄很不同。”
“什么?”
“師尊過,師兄其實不喜歡易水,甚至是厭惡,甚至是一度想要毀掉那一切。”
“·······”
“而我和師兄不一樣,雖不是喜歡,但我很感激。”
蘇一詢目光逐漸的不解,韓立能夠明白那種不解是何意,他繼續道:“韓秦···想必師兄也見過他的手段,父親死了,我和母親流落到那里,不是師尊或許早就餓死了,至于做一個刺客殺手······”
“這世上,能讓自己,讓親人活下便好,其他人,于我又有什么關系?死?殺?便殺了,我不后悔,也不懷疑。”
韓立冷冷笑著,那話聲,卻讓蘇一詢入耳驚心。
蘇一詢望著他,發現原來自己從來都沒有看懂過身邊的這個人,此刻,他看上去是這樣的陌生。撕下虛偽后的真實,卻是這樣的譏諷。
蘇一詢沉默著,他發現自己還是不想殺韓立,看著他冷漠無比的神色,他沒有絲毫殺意,或許是因為過去的某段時間里,某段記憶中,某個女子的一句話——‘其實,你看,他也是很認真的活著的,只是,可能很多時候,沒有辦法吧。’
沉默,夏日是那樣的灼熱,就好像連心緒都能夠燃燒。
否則,為何這心底是這樣的焦躁。
“你,走。”
韓立抬頭,眸中卻是一種很難解釋的嘲弄。
蘇一詢不明白,只是將自己的劍收好,掛在腰間。他做的一個十分簡單的動作,同樣也是一個意思極為明了的動作的。
韓立淡淡的問:“那你呢,師兄。秦長的目的再是明顯不過了。”
蘇一詢道:“你的那個寒月之人,見到我被你擒住,我可以,在逃亡途中,你受傷了,我伺機逃走沒能將你擒住。”
“真是粗劣的法。”
“我不想殺你。”
“因為堂姐吧。”
“誰也好,你走吧,我怕那個術阻擋不了那人多久。”
韓立輕輕嘆息,默默的站起身來,看著蘇一詢他認真的:“那···我便,走了。”
蘇一詢點了點頭,然后···他笑了一下。
或許,救得了她所珍視的一個親人,她也會開心的吧。
想著,蘇一詢的笑容深了些,或許是因為,在心底深處,那‘罪’的感受,突然之間就有一種減輕的感受。
韓立望著蘇一詢微微的笑容,他停下正準備離去的腳步,轉過身來,開口道:“師兄······”
蘇一詢抬頭看他,目光不解。
韓立忽然一笑,先是眺望了下遠處的密林,然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想師兄可能會想要知道。”
“何事?”
“師兄還記得第一次,堂姐帶你去城中的貧民窟里,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自是,記得。”
“堂姐其實偷偷和我了一句話,有關于你的,師兄···可想知道嗎?”
蘇一詢對那天的記憶格外的清晰,因此記得每一個細節,記得,似乎中間有一段時間,自己不在。蘇一詢不自覺的點了點頭,韓立笑了笑,走近蘇一詢的身邊,:“師兄再靠近些,這事,還是聲些的好。”
蘇一詢正自疑惑著,他看了韓立一眼。
那是一張,平凡的,簡單的面容。
不知怎么的,蘇一詢忽然想起那個老人曾對他過:“你要再生的丑陋些,就真是一個最完美的刺客了。”
······
······
在南寒城,這座南省首城的城外不遠處,一輛馬車,慢慢的駛來。
一個普通的車夫在趕車,用著尋常的鞭子,駕著一匹不算是健壯的黃馬。車廂也是最為廉價的那種,晃晃悠悠的,總讓人有幾分不適。
車內只有兩個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一個相貌頗為幾分威勢的中年男子,隨著馬車顛簸,隱約可見中年男子的長袍內測,似乎掛著一把帝國所禁的火槍。
“南寒城,快到了嗎?”
聽老人發問,中年男子:“快到了,你還真是老了,連這里都忘了。”
老人聞言,看了一眼窗外,原是一座碩大的平原,一座大城的輪廓隱約在前,老人笑笑:“原來是在這里。”
“想起當年?可惜,可笑,可嘆?”
“現在不也有那些孩子,在做和我當年一樣的事嗎?”
中年男子冷聲道:“想來,至死方休。”
老人回頭看了他一眼,問:“我曾疑惑過,當年,你為什么選了韓立那個孩子。”
中年人沒有和老人對視,只是道:“因為我和你,不一樣。”
“哪里?”
“你喜歡資質聰穎,心意堅決,我喜歡的,只有兩個字。”
“何?”
“忠誠。”
老人默默,等待著中年人的解釋。而中年男子繼續道:“他和你那個弟子不同的是,他自所受,所見,皆是冷漠至極,他不愛任何人,只愛自己和他的母親,所以他的母親在曉云城·····他的忠誠就堅決不移。”
老人:“親情···這樣,真的好嗎,畢竟他是你的弟子。”
中年男子漠然的:“你知道嗎,一,你和你的那個弟子,來像了。”
在這世上活著,是從何處來的,這些無意義的‘對錯’?他在心底這樣想著。
······
······
瞳孔微微的放大了。鮮血流了出來,從血管,從腹部,流到了手臂上。
是誰的血?
韓立想著那封信上寫的,哀哀一笑。他知道,至少,他的那位師尊不會不遵守承諾。
蘇一詢不敢相信。韓立就在方才靠近他的那一刻,雙手握住他腰間的白劍,幾在眨眼間,便自刺了一劍,貫穿了腹部。
沒有來得及,因為韓立很快,快的讓蘇一詢也來不及,因為,又有誰能想到這一幕呢。
“你···在做什么!”
韓立似乎早有預料,他緩緩的跪倒在地,卻努力的抬起頭看著蘇一詢:“因為···我···我,一定,要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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