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十八章殺死 劍刃是如此的鋒利,從人的皮膚直到刺穿血肉,只不過是握劍的那只手稍稍用力的間隙。 這樣的快,這樣的簡單,劍刺穿的瞬間,那個人漸漸的在自己的眼前悄無了呼吸。蘇一詢,無名,或者他還有一個更適合此情此景的名字——八。他默默看著韓秦死去,眼神冷漠的就仿佛不是在看待一個人在死去,又或者······ 這只是早已習慣的模樣,只是眼前換了另外一個人罷了,從上一個,到這一個。 握著劍的他在黑夜中,喃喃著:從這一個,又將到哪一個呢? 他正這么想著,身后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響····· “公子!” 蘇一詢,無名回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個有些矮的,在夜色中模模糊糊的身影,但是無名還是很快的認出了他——韓立。他站在夜里,難掩震驚的看著無名。 無名仿佛覺得有些羞愧,他默默轉頭,看向韓秦,準備把自己的劍收回。然而回眸的瞬間,他的目光驚詫,連握住劍的那只手都開始顫抖起來。因為,眼前躺在地上的那個人不再是那惡貫滿盈的韓秦,還是,一個柔弱的少女。 她的神色何其蒼白,她眼神傳遞著的是最深的痛楚。 蘇一詢張開了口,仿佛無法相信,他殺的是韓秦,卻為什么又多添了一個善良的人的生命。 她的眼眸和蘇一詢對視著,慢慢的從痛苦,變作了某種不解,不解,為什么,為了什么。 蘇一詢抬起頭來,看著四周無盡的黑夜,目光是焦躁和急切的,像是希望能在這無窮的黑暗中找到一個能拯救她的人。然而顯然他無法找到。 痛處似海浪,而他是一個溺水無法自己的庸徒。 他悔恨著,再度低下頭的時候,看見的則是另外一人,那是他殺死的又一個人。只是這個人的神情不再像以往那么憨厚,看著有些狠戾,也不知道這是他的性,還是用來埋葬過去那個自己的模樣。 韓立在笑。 他的笑容是如此的猙獰,他在:“因為我必須要死啊。” ······· ······· “啊!” 夜涼如水,風從半掩著的窗口吹了進來,直覺冰涼像是針似得刺在背脊上。冷如并,只是隨著陰陽輕轉,漸漸就沒了寒冷的感覺。 男子摸摸自己的額頭,雖然已經不再冰冷,但冷汗還在。他喃喃著“是噩夢嗎?” 確實是噩夢,男子:“有點真實,有點假的夢······” 他細細的去想,夢里的場景,一直到最后。他的神色在黑暗之中漸漸的變了,他輕輕捂住自己的嘴唇,發出嗚咽的聲響。 ······ ······ 雨幽霏近來有些擔憂,或許是因為她隱約察覺到最近的蘇一詢有些變化。 雖然即便是秦長也沒能看出他的變化,或許是蘇一詢來在南煌院中的生活就單調而又乏味,加上他少有變化過的神情,只是在微笑和冷淡之間來回的變換。而雨幽霏覺得蘇一詢有些變化,也沒有什么純粹的根據,因為從表面她也看不到。 “可······” 夜色下,她穿著既往的黑色衣裳,靠在自己屋的門上,看著那個方向,她自語著:“可是,他這么善良,卻殺掉了自己的······那個人,他過,是他的朋友。” 雨幽霏轉而堅定的,她想:再怎么樣,他也是裝出來的吧,心底,想來是不好受的。 她靜靜的聽著,那隱約的嗚咽聲被她聽見。 她默默的:“已經兩了,他都睡不好嗎?” ······ ······ 次日,雨幽霏打開蘇一詢的房門。 蘇一詢正將面巾放在臉盆旁的架子上,側首看了一眼,微笑:“師姐,早。不過······過很多次了,先敲門比較好。” 雨幽霏道:“吃飯。” “知道了。” “你······沒事吧。” 蘇一詢露出一個覺得莫名其妙的笑容:“怎么,我···有什么古怪的地方嗎?” 雨幽霏搖搖頭:“沒有。” 蘇一詢想再些什么時,雨幽霏道:“那你一起過來吧,師尊已經在吃了。” 蘇一詢看著漸漸離開的背影,默然無語。 ······ ······ 今日不知怎么的,石白用餐很快,蘇一詢和雨幽霏剛進門時,便見到正往外走的石白。石白只了一句:“今日我出去了,你們自行修行吧。一詢那‘術樺集’,我明日再為你講。” 之后便見石白離去,蘇一詢和雨幽霏兩人也來不及問些什么。 ······ ······ “他是很善良的人。” 人流不息的大街上,蘇一詢穿梭其中,吸引著過路人的目光。只是,他自己的神情是黯淡的,他默默的想起了很多,虛幻的夢夾著許多真實的回憶,他在黑夜中無法自制的哭泣,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 韓詩,韓立······ 這幾睡去時,這兩個人的模樣,就像夢魘異樣,在黑夜中與他糾纏。 蘇一詢喃喃著:“我,又能怎樣?” “師弟,你在哪啊。” 蘇一詢四下看去,發現今日硬要帶著他,是下山買些用具的師姐,此刻已經不見了蹤影,想來是人太多所以走散了吧。 只是,她今日要帶我出來呢? 蘇一詢想起這幾日夜里那微弱的腳步聲,他喃喃著:“是她吧。她,看見了嗎?真是細心啊。” ······ ······ 噩夢再度,仿佛如約而至。 蘇一詢再一次被驚醒,在今夜的夢里,他看見那個女子冰冷的躺在那座充盈著‘幽香’的馬車上。蘇一詢就在她的身邊,默默哀傷。只是她卻忽的睜開了眼,大聲的質問著:“為什么!為什么!!” 又一次的醒了。 清醒后,知道方才那不過是一個夢的男子,絲毫不覺得慶幸,因為他知道,明‘他們’一定還會再來的。 韓秦,韓古,韓立,韓詩······ 輕輕的喘息,寒冷的夜中他呼出的熱氣騰起,散開,他低頭看看隱隱在顫抖著的右手,自嘲般的道:“還有,還有很多呢···你們,都要一個個的來嗎?” 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故事中所謂的冤魂索命。 他:“那你們早該來了,因為那樣,死的人會少一點·····” 這么想的時候,他再度回憶那些臉孔,那些亡去的······人。 每一個,都是他殺的。 深深的呼吸,黑夜的冰涼沖進裝滿著痛苦的胸膛,卻未曾好受一些,一絲。 難過,焦躁,這些夜晚里無數的夢魘,就在此刻,莫名其妙的爆發。又或者,是這些年里的所有,在一個不確定日期的黑夜里,席卷而來。 怎么也擋不住。 他第一次低下頭,開始默默的哭泣。 他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不要打擾到他們,也不想被他們知曉。 連哭泣,都要深深的壓抑。 ······ ······ 瞄····· 哇····· 窗戶之外,房屋不遠的地方,黑貓在低聲叫著,烏鴉盤旋在空上。 遲遲沒有睡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它們想要陪伴某個人。 雨幽霏也未曾睡下,因為她能聽到,如水般涼的夜色中,那哀哀的哭泣聲。雖然是那樣的輕微,可她還是能聽見,能聽到那些哀意。 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那個人。 就像她不知道,怎么樣才能像那個人一樣,明明是那樣的難過,卻不曾向他人流露絲毫。 ······· ······· 黑夜里有人在低聲的唱歌。 石白慢慢睜開了雙眼,他低頭看看,發現自己坐在椅子上,手里拿著的······應該是一古代的醫藥經典。只是這些書籍太過沉默無趣,讀著讀著,不自覺的便有了困意。 這些年來,這些睡不下的夜晚,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可能,在多年前那些漂泊的夜里,他沒有沉悶的書籍,記得那時是一個少女,在低聲著唱著不知名的歌曲。 歌曲的字音不清,或者對于中原人來,因為她唱的是草原上游牧民族的夜曲,用著不同與中原的語言。仔細的聽來,這歌曲中,帶著很少能在游牧人的曲中聽見的溫柔。仿佛是母親,在哄著懷里的嬰孩入睡。 熟悉這曲的石白,低聲的哼唱了起來······· ······ ······ 草原上的夜晚,總是風聲大作,那些孩子們總是難以入睡。 所以他們的母親都會一種夜曲,在黑夜之中,輕輕的唱給自己的孩子聽。幾百年來,幾乎每個草原的女子都會,許是因為這曲子確實能讓人入睡吧。 蘇一詢能聽見,和石白不同,他能聽懂。 止了哭泣,他默默轉頭,月光正巧在他的窗頭。一時之間,看那從不曾變過的光亮,他有些分不清了怎能聽見這首夜曲,多么的熟悉,自己在哪?而他又是誰? 如果是乎楚爾,那該是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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