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如果長空殞命與那秘境之中，便當是以死向谷主謝罪，可若是長空有幸從中脫出，還希望谷主能信守諾言！”

    姬長空得到了谷主的保證，也來不及思考為何她的態度會突然轉變，便在眾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縱身躍入了空間裂縫之中。

    十不存一？

    九死一生？

    他迄今為止經歷的各種危險，哪一次不是在刀尖之上跳舞，這種東西又有何懼？

    只是姬長空一門心思關注于秘境，卻沒有注意到那些驚訝的眼神中，藏著的是濃濃的嫉妒與羨慕。

    “谷主，您這是……”大長老見狀，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其余的幾名長老也是面露不解之色，數次想要開口詢問原因，但終歸還是如大長老這般，選擇了沉默不語。

    谷主有她自己的安排，又哪里輪得到他人指手畫腳。

    可幾名老人識相的閉嘴，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選擇沉默。

    “谷主大人，這子觸犯了谷中的戒律，您不僅不懲罰他，為何還要開啟太虛幻境讓他進入？”鄒哲瀚終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踏前一步沉聲問道。

    悠源谷中的一眾高層雖不敢直接聲援鄒哲瀚，卻也是在暗地里連連點頭，顯然鄒哲瀚問出了他們的心聲。

    昔日也有不少人前來請求谷主出山，只是這些的人下場無一例外，均是被谷主以雷霆手段殺死，連話都不會多一句。

    誰曾想到，今天谷主不僅是聽完了姬長空的部理由，更是送他進入了太虛幻境，并揚言他只要通過便會出手幫忙。

    這實在是太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姬長空所進入的秘境，根不是是用來懲罰有罪之人的東西，如果真的犯錯之后可以進入其中，只怕在場的不少人都會搶著去做壞事了。

    這太虛幻境乃是悠源谷的圣地，只有立下巨大功勞的人才可進入其中，悠源谷成立至今，也只有寥寥幾人有幸進入其中。

    除了因為那里是三品靈脈的源頭，有著充沛至極的天地靈氣，修煉一日可抵得上在外界修煉百日外，更是有著幫助修煉者平安化解心魔的神奇功效。

    修真一途，力量若是增長的過快，沒有足夠的心境修為相對應，便會在仇恨、貪念、妄念、執念、怨念等強烈的情緒驅使下，產生出阻礙修行的心魔，嚴重者甚至會被心魔吞噬。

    姬長空那不受控制的殺意，也屬于這個范疇之內。

    海量的死氣涌入體內，除了讓他的實力迅速增長，獲得了級擊殺敵人的力量，卻也在無形中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這些死氣中夾雜著敵人死前的怨念與不甘，有經過了千百年的累積，姬長空能夠堅持到現在不喪失理智，已經算的上是心智堅毅了。

    不過饒是如此，殺意還是在他心底埋下了種子，并逐漸成長為心魔。

    原在與萬俟易一戰后，姬長空體內雖然缺少木屬性靈物，卻已經形成了五行能量的循環，理應直接達到寂滅期圓滿才是。

    可如今他只達到了寂滅后期，足足低了兩個境界，便是因為那殺意作祟，導致姬長空的心境不在圓滿，一直得不到突破。

    若是他借助太虛幻境的幫助，解除了殺意引發的心魔問題，不僅修為上會突飛猛進，淪為殺人機器的隱患也將徹底消失。

    恰逢此時心魔的力量還不算強大，要是等到姬長空服用千年朱果，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只怕這太虛幻境都不一定能保得住姬長空。

    鄒哲瀚雖然不知道姬長空的心魔問題，但也明白谷主根不想懲罰姬長空，分明是要幫姬長空在修行路上更進一步！

    如此冒犯谷主，還能得到巨大的賞賜，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最關鍵的是，姬長空還是個外人。

    哪怕進入太虛幻境的是章飛、趙曼香他們也就算了，姬長空不過是新任暗主，縱使兩家的交情不淺，也不應當把悠源谷的圣地提供給他人吧。

    這太虛幻境極為消耗靈脈的力量，故而二十年才能開啟一次，谷中那么多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可谷主卻把寶貴的機會讓給了外人。

    “此人如此冒犯谷主，可以是罪無可恕，憑什么還能去太虛幻境？”

    “有道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不管是章飛還是趙曼香，想必進去修煉一次后，必然可以超過暗主。”

    “就是，如此行事未免有些太過偏袒了。”

    想及此處，城中一眾家族的人皆是憤憤不平，他們為悠源谷付出了不少心血，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什么姬長空這么作死，還能得到如此好處！

    “哦？這么，你們是對尊的做法有意見咯？”谷主秀眉一撇，淡淡的問道。

    一時間，大廳里又變得雅雀無聲，所有人便像是受驚了的動物，紛紛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不敢再多哪怕一句話。

    “不敢，只是希望谷主能給個交待，否則不足以服眾。”聽到谷主有些冷下來的聲音，鄒哲瀚原準備放棄，但是想到幾乎形同廢人的兒子，不禁咬了咬牙繼續道。

    他實在是想不通，眼看著就要被谷主殺死的姬長空，為何突然得到了進入太虛幻境的權利。

    一旁的鄒茂典已是被冷汗浸透了衣背，跟隨谷主這么多年，他哪里看不出這是谷主生氣的前兆，連連向鄒哲瀚使眼色。

    “服眾？”谷主眉毛一挑，嘴里輕聲念叨了一句。

    沒有任何先兆，鄒哲瀚便覺得胸口被一記重錘打中，身骨骼便像是被打碎了一般，接著一口鮮血噴出，隨即仰天倒下。

    “尊行事，還需要你們來教嗎？若有不滿者，可以自行離谷！”看也不看委頓在地的鄒哲瀚，谷主環視眾人一周，冷冷的道。

    聲音雖然依舊婉轉動聽，但與姬長空對話時的溫柔早就消失無蹤，那冷冽的話語，頓時將頭腦發熱的眾人拉回到現實中。

    悠源谷能夠建立，靠的是這位谷主，就連五位化靈期的長老，也不過是托庇于其余蔭之下，谷中可以缺少任何一個人，唯獨不能少了谷主，她才是悠源谷能夠存在下去的真正保障。

    可笑這個鄒哲瀚不自不量力，還妄圖以勢壓人，螻蟻再多，終歸只是螻蟻罷了。

    抱歉，強者就是可以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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