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人,你不要問我們之間的恩怨,其實我們之間并沒有任何恩怨可言。”
看著苦苦索求的陳珂,普智是如此的平淡。他要了了這段恩怨,才可能真正掌控‘因果之道’的真諦,從此成為毫無疑問的‘真人’。
這世間,萬千循環,萬千因果,每個人有每個人業障。比如普惠、普文他們這些‘普’字輩的長老都已經朝著勞倫海的方向而去,他們有他們的因果。
他普智遲遲不歸,到了這個時候才回來,那是因為,他也有他的因果。他要守護這里,這一方世界,也許他最終墮落于因果。
可那也是佛要普度眾生的宏愿。
所以,佛陀做事情,向來不聞不問,向來不責不怨。即便普文離開,也沒有說誰會接替這方丈的位置,也許在那一刻,他就已經知道了結果,只是留下這個局,讓普智自己去收拾。
“狗屁,我和你的仇怨不共戴天,你殺了我的妻子莫葵。”
陳珂有些不甘心了,他怎么可能會忘記呢?他怎么可能不為了自己的愛妻莫葵而戰呢?莫葵,是那么清晰的樣子,她永遠回不來了。
難道,這狗賊殺了自己的妻子,只是因為莫葵是鮫人嘛?
本身是鮫人有什么錯呢?難道鮫人就不是人,就不應該享受戀愛嗎?可是為什么要殺了她?當年的普智為什么要殺了她?
“當年的莫葵的死,與我莫葵確實有些關系,可是關系也并不大。我的錯誤,在于我沒有提前通知她離開。讓她死在了‘薩利’利劍鐘甄的手里。”
終于,普智說出了當年的真正情況。
原來,莫葵死了并不是普智殺的,而是鐘甄,那個號稱三千‘薩利’利劍中的極強者!他太可怕了,曾經掃遍中部十國,所有異己者,所有罪孽者全部被他的劍給擊殺。
‘魂道,懺悔之力!’
他修煉的魂道中的懺悔之力,居然可以調動‘原始懺悔碑’。那種強大逆天,讓中部十國的真人望人興嘆,再無反抗‘薩利’的聲音。
“你在撒謊,‘薩利’鐘甄,那么強大的人物,他怎么可能盯著當年的莫葵?當年的莫葵不懂修行,她簡直就是一個螻蟻,不值得那樣的人物看中。”
聽到普智的解釋,陳珂越發不滿起來,當年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也就罷了。
可是,不存在那樣的合理性,一個藏身在人間,莫家最弱小的丫頭,居然會被鐘甄所殺?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啊!
“所以,陳珂王子,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你未免有些偏激了!”
聽到陳珂的激動,普智反而變得平靜多了。這些年,整個華沙國,整個皇族都以為莫葵是他殺的,‘薩利’清掃鮫人族,他普智是幫兇。
可是,其實,他普智有理說不出。
畢竟,實在是太巧合了,那‘薩利’鐘甄去‘莫府’的時候,他剛好也在,鐘甄去殺莫葵的時候,他剛好也在。
而當他離開以后,整個世界都在傳。‘薩利’鐘甄,居然在屠殺整個莫家。
要知道,莫家乃是陳姓皇族的左膀右臂啊,這樣的龐然大物,平日里誰也不可能去招惹。可是偏偏有‘薩利’的利劍出現,那種人物,哪怕還是陳姓皇族,都沒有對手可以與之爭鋒。
他普智當時不過是一個帶發修行的佛門子弟,是當朝王的臣子。
可是,卻機緣巧合,一切的罪孽都到了他的頭上。曾經,那些日子里,他是如此地彷徨害怕,他甚至后悔,如果在當時,他早一步去了陳珂那邊,或者去匯報了莫葵。
那莫葵就不會死,屠殺鮫人族莫家的一切也不會怪罪在他的頭上。
不過可惜的是,他沒有做,事情發生的時候沒有做,事情發生之后,即便是后悔,也早已經無濟于事!
“對,莫姓都是鮫人,鮫人起源于勞倫海,他們和‘薩利’有舊怨。據說這莫姓在鮫人族中也是最為高貴地存在之一,莫葵被這鐘甄看上,也就沒有任何解釋不通的地方了。”
聽到普智的話,王二黑作為旁觀者,在旁邊說出了另外一部分隱情。
聽到王二黑的話,陳珂也慢慢相信了普智的一些話,的確,普智本身修佛,他不殺生,即便是平日里踩死了一只螞蟻他都可以后悔半天。那些肉,他甚至都不吃的。
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殺了莫葵嘛?
多半是那鐘甄殺的比較符合實際。
“你不要看到,現在的莫家乃是幫助先皇建國的功臣。其實,他們早已經不是純種的鮫人,他們是人和鮫人族的雜交,他們通過這種方式適應了陸地,人族的生活。可是,他們的骨子里依然是鮫人族啊!”
普智也不否認王二黑的話,只是他也有他的理解。
當年的他,當知道了莫家的最大的秘密的時候,他甚至有些反感這個家族了。
畢竟,那時候,在他的心里,莫家也不過是鮫人罷了。鮫人,當時只是一種玩物,在很多國家都是玩物罷了,他當時想,哪怕是讓鐘甄殺了莫葵,也不過如此。
可是,最后,他還是后悔了。
可當他踏進了陳珂王子的房間的時候,卻只看到一地的鮮血和一個躺在地上的女人。
那個女人,曾經是那樣溫柔美麗,她可以說是整個華沙國最受人愛戴的女人之一。平日里,她樂善好施,經常幫助別人。
甚至還有好一個算命的說她最后會嫁給皇帝!
就是這樣的女人,她的笑容,她待人的親近,都讓人沉醉。可是現在她倒在了地上,一地的鮮血,和平常的人類又有什么不同?
她畢竟不是純種的鮫人,根本沒有了大部分鮫人的身體,即便是死,她也只是平常的女子!
這樣的女子有什么罪?她為什么要在這么年輕的時候死去?當時,看到這一切,他普智真的瘋了,真的發狂了,當他要離開的時候,陳珂王子剛好走進自己的房間。
卻看到自己的妻子永遠不再,恩愛夫妻,最終卻難得比翼雙飛!
他好恨,可是這一切,普智又怎么敢去說出真相,他一直愧疚,后悔,去向王辭職,反而遭受到了王的冷眼。
因為王相信莫家,莫葵也是他認定的兒媳。
就這樣,普智莫名其妙成為了眾矢之的,弦月城他沒有辦法待下去,便一路往東,沿著佛陀的足跡,找到了這‘西絕寺’,成為了這里的高僧。
“這便是一切,這個過程中,我一直在后悔,為什么沒有早一點告訴莫葵,只要告訴了她,或許她可以免于一死。即便是這樣的錯誤,我已經用了我大半生去懺悔,我在默默地承受,難道我還欠你什么嘛?”
只是安靜得對答,在那個時候,普智好像不在是一個和尚,而是一個凡俗之人。
慢慢地,陳珂低下了頭顱,他默默不語,而普智整個人卻散發出金光。金光萬丈,頌揚這有德之人。
“怎么可能?師兄的身上居然有‘道德金光’啊!”
看到這一切,普廣驚呆了,這一寸‘道德金光’便說明眼前的僧人乃是得道高僧啊!那是功德,那是仁慈、廣博的佛之精妙。
“是啊,那是‘道德金光’!”
其他的和尚也吃驚萬分,白日里看到有人得道,成就真人,還可以看到真正的‘道德金光’這是一種怎樣的震撼?
“厲害!居然有如此可怕的功德護身!”
即便是王二黑,看到這一切都覺得非同小可,這樣的人,可能在生命力根本就沒有糟踐過生命。
‘掃地勿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池中有魚鉤不釣,籠中買鳥常放生。’
佛的教義是向善的,佛的齏語也是愛惜生靈,真是因為這普智和尚平日連踩死一只螞蟻還要后悔半天,所以,他成道的時候,身上有‘道德金光’。
看到這一切,所有的人都震驚了。
只有陳珂一個人沉默,無聲的沉默是對事實最好的認可。像這樣的一個人,他可能用一把刀在莫葵的脖子抹一把嘛?
想到這些,陳珂的心中的結也改變了,對于這普智沒有了仇恨。
王二黑等人,也感覺到了,眼前的這一切,或許真的便是他們的機緣。
“我將成道,守護這西絕寺四十年,四十年后,我將東去,在東島傳揚我的道!”
面對所有‘羅漢堂’以及其他來到‘羅漢堂’的和尚,普智散發道德金光,下了他第一道法旨。而此刻,普文真人早已經下山去了,這種默契,這種因果交替,果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陳珂王子,你的仇,其實便是和這‘薩利’,而眼前的這位王真人,他才是你真正的貴人啊!”
面對所有人,普智和尚再次說了一句話,他要陳珂跟著王二黑他們走,陳珂聽到這句話也非常驚訝。不過,他明白,王二黑他們和‘薩利’肯定也是有些關聯的。
王二黑他們只是朝著陳珂看了看,隨即便都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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