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贅婿 第一集 江寧晨風(fēng) 第九七五章 綿藏錦繡劍與刀(二)

作者/憤怒的香蕉 看小說文學(xué)作品上精彩東方文學(xué) http://www.nuodawy.com ,就這么定了!
    名帖被送進去之后,師師迎出來之前,于和中的內(nèi)心之中,其實都充滿了忐忑。

    在華夏軍擊潰了女真西路大軍,取得了令整個天下都為之側(cè)目的大勝背景下,作為中間人,跑來跟華夏軍協(xié)商一筆無論如何看來都顯得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技術(shù)買賣,這是于和中人生當中參與過的最大的事件之一。

    他倒不是害怕參與大事件,他只是害怕吃了閉門羹、事情搞砸了,往后他能如何自處呢?

    這么大的一件事,事先沒有給他多少的時間做準備。拉他過去談一談,接著就要來找?guī)煄熇P(guān)系,自己與師師之間的情感,有升溫到這樣的程度嗎?自己能夠加以控制嗎?多給些時間發(fā)展,把握豈不更大一些?

    這樣的想法沒有機會說出來,嚴道綸等人將他推上臺面,面對的局勢卻儼然是最后一局要開牌了。他在公門當中呆了多年,事情成功固然花花轎子人抬人,事情搞砸了,讓誰背鍋也是不言而喻的。

    另一方面,盡管與師師之間有多年的感情在,他也有過借對方的力量往上搏一搏的想法,可他也并不天真。

    師師早年在礬樓便八面玲瓏,對許多人的心思一看便知,眼下在華夏軍內(nèi)活躍了這么些年,真事到臨頭,哪里會讓私情左右她的決定?上一次嚴道綸打個招呼就走,或許還沒什么,這一次干脆是使節(jié)團的兩位領(lǐng)隊跟了過來,這名字一看,為的是什么她心中豈能沒數(shù)。只要傳句“沒空”的回答,自己這邊所有的可能,就都要被堵死。

    先前真該說清楚的,要時間的啊……

    這是決定他后半生命運的一刻了。他心中惴惴不安,面上只能強作鎮(zhèn)定,好在過得一陣,師師一身淺藍色居家衣裙迎了出來。雙方互相打過招呼,之后朝里頭進去。

    天空之中白云流淌。又是摩訶池邊的小木桌,由于這次跟隨于和中過來的兩人身份特殊,這次師師的表情也顯得正式一些,只是面對于和中,還有著柔和的笑容。帶著伸頭縮頭都是一刀的想法,于和中直接向師師坦陳了來意,希望在正式談判協(xié)商之前,找些關(guān)系,打探一下這次成都大會的內(nèi)幕情況。

    師師將于和中的話聽完,坐在那邊的椅子上,神情肅穆地考慮了許久。她看看使節(jié)團的兩名領(lǐng)隊,但最終的目光,還是定在了于和中這邊,眼神鄭重。

    “這次成都大會,不少人都在私下里找關(guān)系,不想太被動,我是知道的?伞谛,你參與進來,這中間會有多少的危險,你想清楚了嗎?”

    于和中微微蹙眉:“這……略有察覺,不過……若這件事能對兩家都有好處,我也是……勉為其難了……”

    師師的目光望向其余二人,肅穆的眼神過得片刻才轉(zhuǎn)換得柔和:“謝兄、石兄,兩位的大名久仰了,師師一介女流,在華夏軍中負責(zé)文娛一線的工作,原本不該參與這些事情。不過,一來這次情況特殊;二來你們找到我這位兄長,也確屬不易……我能為兩位傳幾句話,能不能成事且不說,可我有個要求!

    她上次與于和中的見面,表露出來的還只是妹妹般的柔和,這一次在謝、石兩人面前,卻已然是話語迅速、笑容也凌厲的模樣。謝、石二人面容肅然:“擔(dān)憑師師姑娘吩咐!

    “無論出什么事,請兩位務(wù)必護得我這位兄長周全!

    她這話語一出,于和中一來心下安定,知道在劉光世這撥勢力當中的位置已經(jīng)坐穩(wěn)。另一方面卻又忐忑起來,按照她的說法,簡直像是介入這件事便會有殺身之禍一般,真有如此嚴重?

    謝、石二人對望一眼,隨后道:“這個自然,于兄在我方正受重用,我等豈會置他于險地之中……”如此承諾一番。

    師師點了點頭,微笑道:“我會幫忙遞個話,找上一位關(guān)竅上的人物,讓你們提前聊上一聊。但今日局勢,兩位先生也一定明白,我華夏軍做局,想要做成這筆買賣,入了局的,想要占個先手,我華夏軍固然樂見這種狀況,師師因此能幫個小忙,不犯忌諱。然而身在局外的那些人,眼下可都是紅著眼睛,不愿意讓這筆買賣成交的。”

    她頓了頓:“既然是我這位兄長帶著你們過來,話我就得明明白白說在前頭。一旦入了場,你我雙贏,私底下,消息是會傳出去的。到時候,風(fēng)口浪尖,劉家有這個心理準備嗎?恕小妹直言,若沒有這個心理準備,我這話傳也白傳,倒不如全按規(guī)矩來,勝過私底下爭吵,傷了和氣!

    她這話一說,于和中那邊便全明白了。寧毅拋出格物技術(shù)這樣的大誘餌吸引各方前來,自然是希望看到各路人馬踴躍爭先表露意圖的,劉光世這邊要入場、要占先機、甚至想要內(nèi)定,寧毅樂見其成,私下里卻必然放出消息,把氣氛炒熱。他固然會給劉將軍這邊一些好處,但另一方面,自己這些人必然成為眾矢之的,到時候進不了場的戴夢微、吳啟梅等人還不知道要對自己這邊如何口誅筆伐,甚至一些“熱血人士”會做出什么事情來,都難以預(yù)料。

    也是因此,師師方才才首先說,要保護好自己這位兄長的安全。

    她是真的對自己上心了……如此一想,心中愈發(fā)火熱起來。

    謝、石二人那邊以眼神交流,沉默了片刻:“此事我等自然心中有數(shù),可具體情況,并不好說。而且?guī)煄煿媚锵氡匾裁靼,公開場合我們不會承認任何事情,至于私下里……都可以商榷!

    談判這種事情,不能太坦率,也不能隨隨便便就做承諾,兩人面露為難,話語謹慎。師師卻已拍手一笑:“既然有過準備,怎么談就不關(guān)小妹的事了……小玲!”她開口叫來院子里的女兵,“去參謀部那邊,找林丘林參謀,讓他有空的話盡快過來一趟,有事!

    聽得這個名字,謝、石二人對望一眼,大覺有戲。這名叫林丘的年輕軍官在華夏軍當中軍職算不得高,但卻是負責(zé)務(wù)實工作的核心參謀之一。使節(jié)團這次過來數(shù)日,常能見到高官接待,但對于具體工作大多打著哈哈,一推二五六。至于參謀部、秘書處等一些核心職位上負責(zé)具體事務(wù)運作的官員,他們對外往來甚少,他們偶爾能打聽到一個,但對于如何接觸,沒有辦法。

    名叫小玲的女兵去后又回來,再過的片刻,一名身著黑色軍服的年輕軍官朝這邊小跑過來,想來便是林丘。師師告罪一番,走了過去,那軍官在屋檐下行了一禮,師師跟他交談了幾次,偶爾看看湖岸這邊,林丘蹙著眉頭,一開始似乎有些為難,但片刻之后,似乎是被師師說服,還是笑著點了頭。

    師師朝湖邊揮手:“和中,你過來一下!

    于和中走過去,師師向他介紹了林丘,隨后也想林丘介紹了他,用得口吻和形容卻是頗為私人的方式:“這是我兒時的兄長,多年未見,此次只是做個中人……”云云。那林丘立馬叫哥——似乎是考慮了對師師的稱呼——于和中一時間受寵若驚。

    與于和中打過招呼后,林丘走向湖邊。于和中與師師留在屋檐下,他心中思緒復(fù)雜、溫暖,難以言說,有了這次的事情,他在劉光世那邊的仕途再無障礙,這一瞬間他也真想就此投奔華夏軍,從此與師師相互照應(yīng),但稍作理智考慮,便打消了這等念頭,千言萬語堵在胸口一時間都說不出來,看見師師對他笑時,甚至想要沖動地伸過手去,將對方的柔荑攥在掌心里。

    但師師身上一股說不出的氣質(zhì)終于令他沒敢付諸行動。

    只見師師望了湖岸那邊,微微笑道:“此事我已牽了線,便不再適合涉足其中了,可和中你還是盡量去一下,你要坐鎮(zhèn)、旁聽,不必說話,林丘得了我的叮囑,會將你當成自己人,你只要在場,他們自然以你為首!

    于和中看著她:“我……”

    師師一笑:“去吧,正事要緊,其他的話,往后再說不妨。不過,此番可以在場,明面上卻絕不可站了前臺,城里局面復(fù)雜,出什么事情的可能都有。他們得了我的叮囑,當不會如此坑害你,可若有此等端倪,也務(wù)必要小心謹慎……有事可以來找我!

    “嗯。”于和中鄭重點頭,微微抱拳后轉(zhuǎn)身走向湖岸邊的木桌,師師站在屋檐下看了一陣,隨后又叮囑了小玲為四人準備好午餐以及方便說話的單間,這才因為有事而告辭離去。

    于和中知道她不愿意真的牽涉進來,這天也只好遺憾分別。他畢竟是男兒身,固然會為兒女私情心動,可事業(yè)功勛才最為重要,那林丘得了師師的牽線,與謝、石二人先是隨意地交談相互了解了一番,待到了房間里,才鄭重地拿出一份東西來。卻是華夏軍在這一次預(yù)備放出去,讓各方競標的技術(shù)名錄。

    除了玻璃、香水、造紙、織造等各種商業(yè)技術(shù)外,軍事上的冶鐵、火炮、火藥等大量讓人眼紅的核心技術(shù)赫然在列,而且標注了這些技術(shù)的具體數(shù)值,大都領(lǐng)先了外界技術(shù)一到兩個臺階。委實讓人覺得寧毅是不是真的已經(jīng)瘋了。

    這些技術(shù)的分量難以用錢來估算,購買的方式必然各種各樣,交割起來也并不容易,一旦事到臨頭,談判都要準備許久,這也是劉光世一方想要搶占先機的理由。而且他們既然愿意首先站出來響應(yīng)華夏軍的號召,也算是幫了華夏軍一個大忙,在條件不離譜的情況下,內(nèi)定個一兩項技術(shù),也絕不是沒有可能。

    于和中明白了這次交易的意義,內(nèi)心火熱起來,隨后便專注地將心神投入了進去。

    與此同時,師師去到湖邊的另一處院落里,與寧毅在湖邊的亭子里吃簡單的午餐。

    “劉家進場了!

    她過來說的第一句話是這樣的,隨后與寧毅詳細說起了見面的過程,只在偶爾提起于和中時,言語之間有些遺憾。作為朋友,她其實并不想將于和中拉進這個漩渦里——盡管對方看來興高采烈,可眼下這種局勢,一旦有個意外,普通人是難以全身而退的。

    “他又不是你兒子!

    寧毅這樣說了一句,師師伸手打他一下。寧毅笑著搖了搖頭。

    “男人四十了,要有一番事業(yè),風(fēng)險越大回報越大是很正常的事情,就算你把接下來所有可能全分析給他聽,他做的恐怕也是一樣的選擇。所以啊,沒必要這樣那樣的亂想。其實于和中這次入局,撿的是最大的便宜,簡直傻人有傻福。”

    “你一開始就準備了讓人劉家入場吧?”

    “劉家是最合適的,不覺得嗎?”寧毅笑了起來,“這次過來的大小勢力,晉地是一開始就跟我們有關(guān)系的,左家左右逢源,但他背后站的是福州朝廷,必然不會在明面上第一個出頭,其余一些勢力太小,給他們好處,他們不一定能整個吞下去。只有劉光世,八爪章魚,跟誰都有往來,這個眾矢之的,只有他帶頭扛,效果最好。”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隨后又諷刺地笑笑:“說到出來打頭陣,謝、石二位表面上為難,暗地里肯定要笑破肚子。這次大會做買賣,不能入場的以戴夢微、吳啟梅為首,誰要帶頭跟我們交易,他們都會出來斥責(zé)一番?伤较吕,劉光世、戴夢微早有協(xié)議,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劉家能得什么好處,戴夢微也少不了,所以啊,劉將軍根本不怕被斥責(zé),他們肯定在私下里覺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他是占了大便宜啊!睅煄熆此谎,“武器技術(shù)你也真拿出來賣,軍中其實都有些害怕的,怕教會了徒弟,反過來打死師父!

    “賣技術(shù)原本就是個入侵的過程。”寧毅拿筷子在師師頭上敲了一下,“早些年就已經(jīng)說過,我們這片華夏土地,基本的思維模式是玄學(xué)思維,思考的順序是首先考慮整體,用整體來指導(dǎo)細節(jié)。而格物學(xué)的基礎(chǔ),是要從部分的認知慢慢擴張到整體,要一是一、二是二,不能靠想象。技術(shù)在其次,思維方式才是主體,沒有這種思維方式,學(xué)了技術(shù)也會永遠落后。當然,我們現(xiàn)在拿不下他們,消化不了,就讓他們幫我們做一點前期工作,將來的思維改造可以更方便一點。”

    “立恒真就這么瞧不上玄學(xué)思維……”

    “也不是瞧不上,各有特征而已,玄學(xué)思維從整體入手,所以老祖宗從一開始就討論天地,可是天地是什么樣子,你從一開始哪里看得懂,還不是靠猜?有的時候猜對了有的時候猜錯了,更多時候只能一次次的試錯……玄學(xué)思維對整體的猜測用在哲學(xué)上有一定的好處和創(chuàng)見性,可它在很多具體事例上是非常糟糕的……”

    寧毅揮舞著筷子,在自己人面前盡情地嗶嗶:“就好像玄學(xué)思維最容易出現(xiàn)各種看起來不明覺厲的高大上理論,它最容易產(chǎn)生第一印象上的傾向性。譬如說我們看到經(jīng)商的人追逐財貨,就說它導(dǎo)人貪婪,一有了它導(dǎo)人貪婪的第一印象,就想要徹底把它封殺掉,沒有多少人能想到,把這些貪婪中的因素當成不好不壞的規(guī)律去研究,將來會產(chǎn)生怎樣巨大的效果!

    師師想了想:“會沒有人種地?”

    寧毅一口氣噎在喉嚨里:“……會產(chǎn)生叫資本主義的未來。算了,不說這個你不懂的。但是格物學(xué)的將來你已經(jīng)看到了,我們過去說有人想要偷懶,想要造出省力的工具,是奇巧淫技,可技術(shù)本身是不好不壞的!兜赖陆(jīng)》開篇就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天地是沒有傾向性的,這世上所有事物的基本原理,也沒有傾向性,你把它們研究透徹了,可以做好事,也可以做壞事?尚䦟W(xué)思維就是,看見一個壞處,就要打倒一系列的東西,就要堵死一條路!

    “又比如說你們最近做的戲劇,讓你們寫得好看一點好看一點,你們就會說媚俗,什么是媚俗?歸根結(jié)底不就是研究人心里的規(guī)律?每一個人的內(nèi)心都有基本的規(guī)律,把它研究透徹了,你才能知道這個社會上每一個年齡、每一個階層、每一個大類的人會喜歡什么,你怎么樣才能跟他們說話,你怎么樣才能讓他們從無知到有知,從愚蠢到聰明……”

    “可也沒有老是討好他們的,你連詩都不讓寫……”師師嘟囔兩句。

    “現(xiàn)在是研究規(guī)律的時候啊李同學(xué),你知不知道未來的工作有多重,過去這世上百分之一的人識字讀書,他們會主動去看書。一旦有一天全部的人都讀書識字了,我們的工作就是如何讓所有的人都能有所提升,這個時候書要主動去吸引他們接近他們,這中間第一個門檻就是找到跟他們對接的辦法,從百分之一到百分之百,這個工作量有多大?能用以前的辦法嗎?”

    “人心的規(guī)律、一個人如何成熟起來的客觀規(guī)律,是教育、文化兩個大類發(fā)展起來的最底層邏輯,一個六歲的孩子喜歡吃屎,為什么?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就喜歡看女人,為什么?大家一開始都喜歡低俗,為什么?是什么樣的客觀理由決定的、怎么樣能夠改變?如果搞文化的人說一句低俗就把低俗拋在一邊,那接下來他什么工作也做不成,低俗也好通俗也罷,背后映照的,都是人心人性的規(guī)律,是要一點一點,切片解剖的……嗯,你不用管切片解剖是什么……”

    中午的陽光照射在涼亭外頭,仿佛垂下的紗簾。寧毅嘰里呱啦地說了一通,師師沉默下去,漸漸的露出繾綣的微笑。其實十年以前,寧毅弒君之后將她帶去小蒼河,兩人之間也常有各種論辯與吵鬧,當時的寧毅比較慷慨激昂,對事情的解答也比較大而化之,到如今,十年過去了,他對許多事情的考慮,變得更為細致也更為復(fù)雜。

    當然,有的時候,師師也會疑惑,為何要考慮到這么復(fù)雜。華夏軍尚未殺入中原,造紙作坊的能力也還有待提升,他卻已經(jīng)想到全部人都能念書之后的情景了,就仿佛他親眼見過一般。

    而對師師來說,若真讓這世上所有人都吃上飯、念上書,那已經(jīng)與大同世界相差無幾了,他為何還要考慮那么多的問題呢?玄學(xué)與格物,又真有那么大的差別嗎?

    “……十年前在小蒼河,你若是能說起這些,我或許便不走了!

    師師說起這句,寧毅微微頓了頓,過得一陣,也微微笑起來,他看向湖面上的遠方:“……二十年前就想當個富家翁,一步一步的,不得不跟梁山結(jié)個梁子,打了梁山,說稍微幫老秦一點忙,幫不了了就到南邊躲著,可什么事情都沒那么簡單,殺了皇帝覺得無非也就造個反的事,越往前走,才發(fā)現(xiàn)要做的事情越多……”

    他輕輕點了點胸口:“人心里的規(guī)律啊,情理法啊,格物跟玄學(xué)的分別,從整體到部分還是從部分到整體……最終會決定一個世界面貌的,是已經(jīng)深入整個族群潛意識層面的思維方式,幾十幾百年,所謂的進步其實都是跟這種東西做抗爭的過程……媽的,我一個賣樓的,何苦來哉呢……”

    他最后搖了搖頭,嘟囔兩句,師師笑著伸過手來覆在他的手上。暖風(fēng)吹過湖畔的樹木,人影便模糊在了紛亂的林蔭里……

    **************

    這么好的天氣,我為什么要在這里看傻瓜比武。曲龍珺和聞壽賓那幫賤狗怎么樣了呢……

    同一天的下午時分,寧忌坐在比武大會的會場邊百無聊賴時,聽到了后方的叫喚聲。

    “咻!咻咻!”

    扁著一張臉的寧忌回過頭時,圍欄圍起的外場邊,昨天才受了刀傷的傻瓜壯漢正在向他發(fā)出這樣的聲音:“小大夫、小大夫,過來,過來……”

    寧忌扁臉上憊懶的目光毫無波動,將腦袋調(diào)轉(zhuǎn)回來,不再理他。

    隨后那壯漢便朝場內(nèi)翻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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