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弟叫什么?”劉信隨口問道。
“周立言。”周承安答道,“他受傷之后,就一直住在這個村子,那時候我父親還沒有去世,特意派了人照顧他。后來父親過世,我又不在,聽大伯和二伯嚴令禁止幫他,嫌他消耗資源,想讓他自生自滅。所以即便堂弟他健,也不會跟與他們是同道。直到后來我從國外回來,介入此事,堂弟日子才好過一些。”
“他這一生也算疾苦,為了理想而失去身體自由,可悲可嘆。”劉信感慨道,“帶我去看看他吧,繼承人選的事再想辦法,我想先見一見你這位堂弟。”
周承安領著劉信和莫一君,往村子里頭去。
在花城信門的村子,等級森嚴,往外面,級別低。輩分高身份高的,都住在村子深處。但是有一個例外,就是周立言。
在村子最深處有一個碩大的豪華的建筑,這原來是周承安父親的住處,周承安總不回來,后來就被大伯周良德和二伯周良行給占去。因為周良德周良行嫌周立言丟人,所以不讓他拋頭露面,在大宅子后院弄了個木屋,給周立言住。冬冷夏熱,生活環境要多差有多差,要不是周立言過去練武身體素質好,恐怕早就在惡劣的居住環境中送命。
周良德和周良行還規定,村里人不得探視周立言,不過此規矩,在周承安這個名義上的信門領導,以及劉信這個道門第一人面前,毫無約束力。
“堂弟,我來看你了。”周承安走進了周立言的木屋,剛推開門,里面就傳出一陣熏人的味道。
虛弱的聲音從里面傳來,帶著焦急:“是安哥嗎?你怎么回來啦,快些走吧,我前些日子聽到風言風語,大伯和二伯要對你不利。你回來的可不是時候!”
“老弟,你在這兒都能知道的事,還能是風言風語嘛,早就人盡皆知了。大伯二伯也對我下了最后通牒,我這次回來,就是跟他們解決問題的。”周承安一邊著,一邊把木屋的窗子打開,給屋里透透氣。
光照進來,劉信看清了屋里的一切。
很簡單的陳設,一床一桌一椅,加上一些生活用品,僅此而已。床頭堆放了一些書,大概是平時躺在床上唯一的消遣。書的旁邊,就是周立言,一個將近五十歲精瘦的漢子,可惜目光渙散,沒有生氣。
“來客人了啊?”周立言見到劉信和莫一君,眼中露出驚異,“安哥你也不一下,有客人來了,把我搬到那個椅子上,就這樣躺著,那該多失禮。”
“不妨事,我聽周先生年輕時候的勇猛事跡,才讓周承安帶我來看看。”劉信擺擺手,“讓你招待我們,那是我們失禮啊。躺在床上就好,不必勞神費心。”
“立言老弟,這位是劉前輩,就是之前我給你起過的,戰勝了回一道人,成為新的道門第一人的劉信。”周承安給周立言作介紹。
周立言肅然起敬,在江湖上實力才是硬通貨,尤其在他這種年輕時就快意恩仇的人面前,對于有實力的人更是羨慕與仰慕。
“安哥,快快把我扶起來,讓我保持坐姿。劉……劉前輩,我給你請安了。”
劉信連忙去把他扶住:“了不用勞神,你若執意要保持這個姿勢,那我來扶著你,咱們話。”
“哎!”周立言受寵若驚,“不知道前輩有什么要問的,我知無不言。”
在周立言看來,劉信來找自己一定有目的。
“其實劉前輩此次來咱們這兒,是為了幫我的。前輩講究道義,跟大伯還有二伯立下了約定,結果落入了他們的坑,我、你還有周預儒,是如今唯三跟大伯二伯不是一派的,劉前輩要找出一個繼承人,陷入了難題。”
周承安將劉信來此的目的,簡單了,并安慰周立言,看望他確實沒有額外的意思,就是來關切一下。
“可惜啊,我在國外一心向著互聯技術,沒有心思談戀愛,到五十歲也沒有個后代。周預儒也被我帶壞了,人家跟他同齡的都生子生女了,他三十歲都還沒結婚。要是有個一兒半女,現在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被動。”
周立言跟著苦笑,這件事情,他有心無力,就算想幫忙,一個躺在床上的殘廢,又能做什么?
“對了老弟,我記得你好像是有過一個女兒吧。”周承安忽然想起來,一個重要無比的消息。
在周承安的印象中,堂弟周立言二十多歲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女兒,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出生沒多久,就被他送走,到最后也沒有再出現過。
周立言受傷最嚴重的時候,周家沒有人敢揭他傷疤,所以都沒有問。后來周立言在家族里的存在感來弱,便也再沒有人關心,以至于周承安都忘了這個事,非要在周立言面前才想起來。
倘若堂弟剛出生不久就被送走的女兒,現在能夠找回來,不就可以名正言順繼承花城信門。大伯二伯急于設陷阱,根沒有想到這一層,完可以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女兒?
劉信和莫一君的眼,登時亮了。
“是,我是有個女兒。”周立言點點頭,“不過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這人脾氣火爆,經常得罪人,我夫人跟我一個脾氣,也是因此我們才走到一塊兒。我倆擔心女兒有朝一日會被仇家報復,所以一出生就將她藏了起來,特別為她建了一座福利院,找人撫養她,順便也收養其他無家可歸的孩子,算是為女兒行善積德。”
“然后呢,現在還能不能找到?”周承安面帶驚喜,這是他一天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找不到了。”周立言方才有些神采的眼,又灰暗下去,“堂哥你應該還記得,在我受傷被救回家族幾年之后,我有一段時間特別頹廢,想要輕生吧。”
周承安點點頭。他記得很清楚,被救回來之后,情緒已經復原的周立言,漸漸開始復健工作。根據醫生的建議,只要復健到位,他的手腳就算不能復原,也可以恢復一些行動能力。
可是在回來兩三年后的一天,周立言忽然變得瘋瘋癲癲,口出狂言,一門心思想要尋死。那時候大伙兒都以為他復健失敗,所以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后來周立言被救了下來,但也自此失去了動力,一直癱瘓,眼神也如死灰,沒有恢復過。
現在周立言忽然主動提及,難道有什么不得了的隱情?
“其實當年我發瘋,不是因為我自己,而是我從報紙上得到了一則消息。”周立言緩緩吐露當年的真相,“我投資建立為了保護女兒的福利院,毀于一場大火。福利院內所有人死亡,其中就包括……我的女兒。女兒沒了,我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想死,可是你們攔著,幾次尋死不成功,我也就不再嘗試,就這么活著,總歸有一天,天都要把我收走的。”
周立言這話的時候,眼中想要擠出悲傷,但是這么多年沒有表情,他嘗試半天,也只拿出一個怪異的眼神。
但是劉信三人沒空在意這個,因為周立言的描述,大火……部死亡……像極了他們所熟知的某個地方。
“周立言,你投資的那個福利院,叫什么?”劉信發問道。
周立言想了想:“不好意思,多年不記事,都有些忘了。我妻子當年最喜歡星空,總是拖著我陪她一起賞月亮數星星。所以建立福利院的時候,我就想到,希望這個地方能夠幫助無數的孩子,就像浩瀚的星河一樣。福利院的名字,叫做……繁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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