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歸云宗不動聲色，那么陰陽宗可就危了。
但如果歸云宗只是表示聲討、譴責，那么歸云宗那顆碩果的真實狀況可就暴露于天下了。
只是這五五開的事情，像柳無極這樣的老狐貍怎么就敢試？
哪怕有無間道的信息，上升到七三開，也不應該是柳無極該做的事情啊。
誰不知道這老狐貍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絕不會輕易出手？
這么說來，這老狐貍現在在暗中觀察這里的情況，其實就是觀看自己的反應？
如果自己縮手縮腳，那就表明歸云宗有變。
如果自己肆無忌憚，那么就說明歸云宗一切如常，依舊還是南方不可動搖的霸主。
所以自己現在——
“嘭——”
趙山林目光如刀，直接凌空擊碎了林小凡所坐的桌子，四濺的茶水也濺了林小凡一身。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趙山林想到則做，不再絲毫猶豫。
不過他也沒敢做絕，畢竟再怎么說，這林小凡也是柳無極的關門弟子。
如果自己做得實在太過分了，那么柳無極責問起來，自己也一樣討不了好。
所以林小凡死罪可免，教訓難逃。
林小凡卻是一個錯愕，不明白這死老頭到底怎么回事——一時裝便秘，一時裝癡呆，一時發脾氣……
在地球，這種人和倒在地上的老太一樣，萬萬不可理會。
因為這種人有個很可怕的醫學鑒定身份——精神病患者。
不是神經錯亂、精神渙散的人，怎么可能變臉似的，玩了一出又是一出？
林小凡對這種倒是看得開，一撣衣衫上的茶水，也不生氣，只是在微微搖頭，表示這個天云大陸的民風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純樸，委實失望。
他是不放在心上，鐵強卻是一驚，趕緊施禮道歉：“前輩請息怒，我小師弟涉世不深，對世間很多禮儀所知不多，今沖撞了前輩，鐵強代為道歉，還請前輩看在家師的面子上原諒小師弟一次。”
九級高手的尊嚴不可冒犯。
這是鐵律。
鐵強自然清楚，所以只能馬上道歉。
現在他算看出來了，林小凡這貨瞧著一副牛氣哄哄的樣子，其實是屁事不懂，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活到這么大的。
可是林小凡不能出事啊，他出事了自己可不也得出事？
自己的前程和終生幸福可還系在他的身上呢。
真要是他在這節骨眼里被趙山林爆掉，那么自己別說掌門之位和小七師妹的婚配了，就是自己大弟子的身份說不定也被師傅擼了。
當然，鐵強也明白，以自己陰陽宗大弟子的身份，對趙山林這樣的九級強者來說，根本就是約等于無，所以他直接搬出了即將到來的師傅，希望以師傅的名頭，能夠鎮壓住趙山林的怒氣。
果然，趙山林一聽，只是重重地“哼”了一聲，并未繼續出手。
其實趙山林心里有在糾結——這他么的這柳無極到底在不在偷看著這里呢？
他曾偷偷地運轉靈力察看過四周，并未發現有任何人隱藏的痕跡。
但他也明白，像那些實力比他更高超的人，即便人家不是故意隱藏氣息，又豈是他能查探得到的？
柳無極的氣息他查探不到。
而住在大酒樓上面一間豪華包間的一個人，他也查探不到。
那人就是怪老頭。
怪老頭的實力比他想象的還可怕，因為他即便和怪老頭面對面，依然無法覺察到他的半分實力。
可是據掌門常敗說起過，十五年前，他就已經是九級初的大高手了。
難道他現在已經失去了靈力？
呵呵，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趙山林是不信的……
不過雖然不出手，但是演戲做全套，場面話還是要說的，否則豈不是太假？
“小子，再有下次，我必定—”
“下次你待怎地？”
大廳之中，趙山林和林小凡的中間，突然憑空冒出一個中年儒生樣式的人物，出聲打斷了趙山林的說話。
堂堂九級大高手的說話，居然被一個儒生打斷了，這個儒生還不得被趙山林打死？
但實際儒生被打死的情形沒有發生。
因為歸云宗眾人都知道這個中年儒生，他就是陰陽宗的掌門柳無極。
歸云宗門人是囂張，但是那得看對象是誰。
比如在南桂省，就有那么幾個人是歸云宗人必須認得、更不可招惹的，陰陽宗的柳無極和玄陰派的滅絕夫人就在這幾個人的行列之中。
柳無極的聲音不大，但是在座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師傅！”鐵強見師傅駕到，大喜過望，心中的石頭總算落地。
馬丹，林小凡這個惹事精總算有驚無險地送到師傅面前了。
柳無極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理他，卻極為好奇地望著林小凡，微微點頭，竟是主動招呼，釋放善意，然后才轉身面對趙山林，而且面帶微笑，“趙山林，你下次想怎地？說來我聽聽？”
但趙山林卻明白，這老東西不但是老狐貍，而且還是笑面虎，萬萬招惹不得。
所以只得干笑幾聲，不再接話，卻將目光引向了門外，似乎外面的風景獨好。
沒辦法，柳無極這般逼問，他可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實話實說，要取林小凡的狗命？這他么的不是直接向柳無極發出挑戰的信號嗎？
他趙山林是九級高手沒錯，但是這九級得看對象是誰，面對柳無極這樣的老牌九級還擺什么九級高手的樣子，豈不是找死？
說穿了，即便他已經是九級高手了，但當柳無極出現的那一霎那，他就回到他還是八級靈尊苦望九級的那種心態，對柳無極依舊是遙不可及的仰望心態。
暫時的他，還無法擺正他和柳無極同是九級高手的心態。
所以他只能用沉默表示抗議，但是卻不敢用語言直接沖突。
不過趙山林其實也挺奇怪——不是說林小凡這小子是柳無極的關門弟子嗎？怎么這小子見了師傅不問好，反而師傅主動示好的？
難道陰陽宗的規矩反過來了嗎？
可是瞧鐵強，不也老老實實地向柳無極行禮？
這……柳無極和林小凡的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么藥？
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
因為林小凡一語道破了天機——
”這位大叔，你想收我為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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