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中間,為首的竟然是兵部右侍郎兼僉都御史,兩廣總督王化澄。雖然自己的僉都御史之職剛剛被慈圣太后封送了何文端,王化澄還蒙在鼓里,兵部右侍郎和兩廣總督也都是有名無實,朱四早已因為金堡案后對他非常厭棄了。
不過在幾十位大臣中間,王化澄還是身著一身蟒袍玉帶,威風凜凜,可是守門的軍兵卻并沒有拿這個堂堂的兵部右侍郎當一盤兒大菜,氣的王化澄吹胡子瞪眼的對他們喊道:“你們這里誰是主事人,叫他立刻滾過來見官!”
城門口面對著王化澄的是一個旗,年齡不大,看樣子只有二十上下,以王化澄的年紀應該足可以當他的爺爺了,可是這個旗卻拿王化澄當成孩子一樣戲耍了起來!按笕耍膫冞@里的主官不在家,讓他滾過來見大人恐怕更是不可能。”
王化澄又道:“你們是誰的部隊,誰給你們主官這么大的膽子,他竟敢擅離職守?老夫是兵部右侍郎,可以就地一刀砍了他的腦袋!”那旗又道:“大人,恐怕您就算是兵部尚書也砍不了他老人家的腦袋,因為的們的主官就是當今圣上!”
“放屁,你竟然敢搬出今上來嚇唬官!”旗又:“的不敢,大人雖是兵部右侍郎,恐怕卻不是這肇慶城防的負責人,而肇慶城防就是由當今圣上親自操持的,您的們的主官不是萬歲爺還會是誰呢?您您一兵部右侍郎這么大的官兒,萬歲爺臨走時都沒跟您請示一下?也沒帶您走?這也太不夠意思了,連剛剛從廣州撤回來的李元胤都被萬歲爺帶走啦。的真是為您老抱不平啊!”
被人諷刺了個夠,王化澄手指著那位旗,渾身顫抖的道:“你你!好,無論你的主官是誰,官都命令你打開城門!”旗把眉毛一揚:“辦不到,圣上給的們的命令是無論任何人想要出城,就地正法,當然了,除了圣上他老人家自己和他帶走的那些人以外!
王化澄氣的把手一伸問道:“詔書何在,拿來給官看,官就不相信,堂堂大明的皇上,竟然丟棄了大臣自己逃跑,還會留下這樣一紙荒唐可笑的詔書!逼煲慌拇笸裙首魑溃骸罢O呀我的大老爺,的哪有資格接受圣上的詔書。吭t書不是在您老的手上嗎?萬歲爺親口的,他把詔書下發給兵部和錦衣衛啦!
王化澄大吼道:“你這畜生竟敢含血噴人!朱由郎也配當皇帝?看看他手下都是一些什么貨色?竟會耍些嘴皮子功夫!不用大清的鐵騎了,老夫就能把你們殺個一干二凈!動手吧,還等什么?這群混賬既然不給老夫臉面,難道咱們就不用出城啦,把肇慶拿下了自然會立下大功的!讓他們知道馬王爺是三只眼!來呀,給我進攻!”
隨著王化澄的一聲命令,數十名衛兵沖上前來圍住旗便要將他制服,顯然在這群衛兵的眼里,王化澄所謂的進攻只是制服一個旗而已,又有幾個打過仗的士兵會覺得依靠著他王化澄兵部右侍郎的名頭,就真的能輕而易舉的奪下一整座肇慶城再送給濟爾哈朗呢?
那旗也不含糊,竟然拔出腰刀,來了個夜戰八方藏刀式,比比劃劃的對著這群衛兵邊戰邊退,口中還不干不凈的:“的知道你啦,你就是傳中的隔壁老王吧?竟敢奪門,你們是要干什么?身邊有那么多大臣都在看著呢,的可有旁證啊!”
王化澄哈哈笑著,對那個旗還吐了一口口水:“呸,我去你大爺的旁證,這些人都是老夫的!肇慶如今只有老夫的官職最大,還不速速投降,老夫許你一個天大的富貴!”只不過那旗已經躲出去很遠了,王化澄非但沒有吐到別人,還被迎面風將口水又吹回到自己的補子上。
王化澄忙著用衣袖去擦拭自己的補子,其他的大臣們卻已經心急如焚了,富貴是一碼事,誰都喜歡,可覆巢之下豈有完卵?眼看清軍就要來了,這時候不趕緊出城或者將局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萬一濟爾哈朗因為攻城損失過大,對肇慶軍民人等來個無差別對待,命兒豈不是都將嗚呼哀哉了?
這些圍聚到城門的大臣們,看著王化澄的親兵不敢真的拿下那個旗,竟然露胳膊挽袖子的一個個都沖上前去幫著那些親兵來打架,想要迅速消滅敵人、解脫自己。兵部的一位給事中仗著自己的靠山就在身后擦唾沫星子呢,所以他是第一個沖上去的,可拳頭還沒打到,就被那個旗手起刀落,砍掉了他的頭。
其他的大臣顏色大變,都齊聲呵罵那位旗:“反拉,反拉!”都回頭要找王化澄主持公道。旗撿起了人頭,舉起手中刀,對著城上城下的守城官兵喊道:“弟兄們都聽見了吧!這群人是反拉!還要控制住肇慶城送給清軍。那么無論品級,只要是反啦,就不再是我大明的臣子,都是我明軍的死敵!給我放箭!殺無赦!”
手中弓早已上弦的守城官兵早已看不慣王化澄和這群狗官們的這副做派,一聽到命令,頓時萬箭齊發,旗面前的那些大臣和衛兵們立刻成片成片的倒下了。王化澄剛剛擦干了補子,眼看守門的軍兵把事情做得這么絕,心知此事絕不會如此簡單。再仔細一看,那個旗手中的刀,竟然是一把雁翎刀,他當然知道那刀只有皇帝親手相贈才有資格佩戴。這個旗,身份絕非一般。極有可能的是一名錦衣衛,還必然會是皇帝朱四的親信,不然絕不敢下令屠殺如此多的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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