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十八先生？嘿嘿，萬歲爺，奴才不認(rèn)識您的十八先生，不過萬歲爺奴才肯為您去死，這卻是實(shí)話，您也不必看重奴才，只要萬歲爺好好的，大明好好的，子是生是死有何分別？”著著，為國竟然淚如雨下，他被朱四的酒后吐真言感動的太深。舒窈一聽朱四根就不太會喝酒，以前喝的都是水，也慌張了起來，她覺得這次好像是惹禍了，剛才一家人喝酒時，就數(shù)她勸朱四喝的最多。為了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她只好借題發(fā)揮對為國：“好了，你哭個什么呀，趕緊回去吧，萬歲爺又睡了，我們也該走啦，姐姐也休息吧，妹妹們告退了。啊，告退了，候性送來的那些銀子還沒入庫呢，妹妹這就回去數(shù)錢。”舒窈拉起穆清就跑了，生怕同為勸酒人的蘇裴責(zé)備她們。
看著舒窈和穆清走了出去，蘇裴心中卻還在想著剛剛朱四的那句十八先生。她當(dāng)然不知道十八先生是誰了，如果朱四沒有來到大明，十八先生就會是十八個慘死在孫可望刀下的冤魂。他們都是忠心于永歷皇帝的忠臣，然而孫可望為了掌控大權(quán)，將這些大明的忠臣幾乎部殺害了。除了少數(shù)幾個僥幸逃脫之外，永歷朝的南明能數(shù)得上來的忠臣也就這么十八個人而已。
然而朱四卻非常珍視這些人，雖然孫可望已經(jīng)被他給設(shè)計暗殺了，算是讓孫可望之禍胎死腹中，十八先生也自然不會再變成十八烈士。蘇裴即使不明白誰是什么十八先生，但是作為朱四的妻子，她能感覺到朱四的心中一直以來強(qiáng)壓著多少沉重、隱藏了多少辛酸。那一定是一個男人，一個國君心中壓抑了許久的痛苦。是自責(zé)嗎？不，也許那更是一種感恩，一種想要除惡揚(yáng)善的決心。
朱四已經(jīng)睡了，看著自己的男人如同孩子一般的睡去，如同一個普通人般著自己想的夢話，蘇裴很心疼，她靠著床頭，側(cè)身看著這個剛剛被眾人剝?nèi)チ送庖碌娜耍瑢λp輕的拍著，像哄孩子一樣道：“睡吧，好好的睡吧，您不僅屬于我們，更屬于這個天下，有那么多敵人想要?dú)⒛悖銋s安靜的躺在我的身邊；有那么多的奸臣想要掌控你，你仍舊睡的坦然、脫得光光，剝離掉外衣去讓所有人看得見。”
拍著、想著，又回味著自己剛剛的話，蘇裴覺得也好笑，她對身后的梅兒和蘭兒：“我真傻，的也都是傻話，也許我今天也是喝醉了的？”蘭兒回答：“娘娘沒有醉，娘娘是看的萬歲爺看的癡醉了。”梅兒覺得蘭兒的話有些放肆，便斥責(zé)起蘭兒來：“掌嘴，怎么這樣和娘娘話！”
蘇裴對蘭兒的話并沒有在意，她兀自的看著朱四：“算了，都是一家人，掌什么嘴呀，你們都和子、福子一樣，是拿出一生來陪我們的。而我既然有了這樣一個男人，還需要誰陪呢？這樣的男人，你們難道看著不癡醉嗎？”蘭兒和梅兒被問得臉紅，梅兒覺得蘇裴好像是話里有話，但是她既然已經(jīng)知道蘇裴為她們兩個打算過了，也就不好再做作，于是道：“娘娘的是，這樣的好男人，天底下哪個女人會不癡迷的，可梅兒只知伺候娘娘，卻不敢有非分之想。”
蘇裴卻笑道：“只要你們覺得他是個好男人就夠了，孤雖然貴為皇后，卻不會獨(dú)占榮寵，只希望你們能像孤這樣，一直愛著他、守著他，直到終老，或是陪著他一起在未知的某一天欣然死去。你們做了他的妃子，我就不是我，我只能是你們的孤了，雖然我們還會是姐妹，可是你們的心里就不該只有我，更要有他。”
罷，蘇裴忽然起身，而蘭兒和梅兒卻惶惶的跪倒在地。“你們干什么，難道不愿意？”蘇裴看著地上的二人問道。梅兒的表情上充滿了感激，蘭兒更是已經(jīng)流下了眼淚，抽泣中，蘭兒道：“蘭兒如能得到萬歲爺?shù)腻e愛，必當(dāng)感謝萬歲爺，感謝娘娘您，這不是上天給予蘭兒的福分，而是娘娘您給予的，蘭兒此生都會銘記于心。”
蘇裴拉著她們兩個起來，對她們道：“你們兩個呀，什么都好，只是蘭兒好學(xué)，卻童心未泯；梅兒雖然曉事、知道分寸，卻懶惰厭學(xué)。日后為人婦了，就都應(yīng)該改正自己的缺點(diǎn)，懂了嗎。”蘭兒和梅兒一起點(diǎn)著頭。蘇裴緩緩的向外走去，并對她們：“好啦，孤還要去看看炫兒，今夜就把四郎交給你們了，要好好伺候他哦。”完，房門關(guān)上了，房中只留下了蘭兒、梅兒還有夢中的朱四。
走到了院落，仰望著星空，蘇裴感覺自己就是那個男人，而那個男人就是自己的心。莊子曾經(jīng)想要以天當(dāng)被、以地當(dāng)床，死后也要這樣下葬，無需棺槨，而那個男人的天地，比莊子的會嗎？朱四的屋子里靜靜的，蘭兒和梅兒羞澀的躺在了朱四的一左一右，她們分別脫去了衣衫，并學(xué)著蘇裴的樣子側(cè)身欣賞著眼前的男人。而窗外，傳來了蘇裴撫琴的聲音，那是一首《廣陵散》，真是優(yōu)美極了，灑脫、清質(zhì)、平淡悠遠(yuǎn)又不急不離，聲調(diào)絕倫不與他曲同。
蘇裴坐在自己的房門外，以她的心事，彈出了這首《廣陵散》，也許她在抱怨嵇康，這位彈奏《廣陵散》的古今第一大家竟然在自己死前才發(fā)出感嘆，遺憾因?yàn)樯皼]有將此曲教授他人，而讓這首古曲的彈奏秘法失傳。？”
既然嵇康的《廣陵散》已經(jīng)失傳，蘇裴只好彈奏別人留下來的曲譜了，她想：竹林七賢的領(lǐng)袖人物、開啟晉朝一代風(fēng)流的嵇康應(yīng)該是多么豁達(dá)、淡薄的一個人啊？可他卻也有心中所執(zhí)，一首曲子為平生所愛，就不肯再教授他人了。(8中文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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