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的冬天，江南的土地再沒有清軍的鐵蹄，人們都像工蟻一樣忙碌著，營建自己的家園。當(dāng)家庭里的房舍建的七七八八以后，年輕人便丟下了家事，集合到鄉(xiāng)勇的隊伍里訓(xùn)練戰(zhàn)守、排演陣法。秦翼明的校練衛(wèi)分散去了各地，教授丁壯們?nèi)绾尾傺荩衷诟黜椳娛驴己酥袑⑦@些丁壯分等，以便冬天結(jié)束前將鄉(xiāng)勇分配到各兵種的校練營當(dāng)中去。工部營造的火炮質(zhì)量來高，數(shù)量也來多，在各支部隊里都大規(guī)模的裝備了起來，相信再有一次岳州那樣的戰(zhàn)役，李錦等人絕不會再望著清軍的火炮無計可施了。
甲胄的裝備也普遍到了整支御營主力軍，相信在兩三年之內(nèi)，明軍各部隊將部會穿上重甲。軍隊又壯大了，卻總有許多地方要花錢，就快到年底了，戶部依然拿不出多少銀子給朱四的后宮。正在朱四焦慮這個年關(guān)該如何的過法兒時，候性回來了。候性的商隊，出去的不遠，時間也不太長，卻給朱四帶回了七千兩銀子的利潤。雖然還是緊吧了些，給太后、后妃、宮女和宦官的年例錢卻終于可以拿得出了。
“好啊，你的這一趟買賣，后宮終于可以拿得出足額的年例了。朕正在發(fā)愁呢，工部的營造花費甚大，為江南百姓收買田地的錢每年又占了國庫收入的四成。朕不好開口找嚴(yán)起恒要錢啊，還好再挨過三年，田地贖買的錢也就都支付完了，到時候朕也許才會過上富裕日子啊。”
“萬歲爺這筆賬算得不對，贖買田地的錢，只會花多，咱們可不能寅吃卯糧啊。”“怎么會呢？”朱四問，候性答：“萬歲爺難道是讓大明朝偏安一隅的主子嗎？臣料想，不出兩年，您便要展開收復(fù)江北各地的計劃了吧，到時候還不是有大量的田地要替百姓分配？戶部指不定還要拿出多少銀子呢。所以啊，您就別指望著嚴(yán)起恒啦，咱們收收心，好好的做自己的買賣，別讓嚴(yán)大人替宮里邊兒的用度撓頭了。”
朱四呵呵一笑：“看不出來呀，經(jīng)濟方面兒，你候性比嚴(yán)起恒來還會算計。朕就不成了，就指望著你明年把皇商做的再大一些，這趟去的哪里呀？”“臣的商隊只到達了廣州，今年由于瓷器還沒能出廠，也只帶去了些茶葉。交易的也大多都是海外的客商，茶葉銷售了一半兒，臣為了趕在年底回來，把剩下的一半兒便宜些，都賣給了當(dāng)?shù)氐囊粋�西洋船隊。還跟他們簽了一個所謂的合同，明年還要繼續(xù)給他們供應(yīng)春茶的，臣還拿到了四千兩銀子的定金，由于需要這些錢去販茶，所以就不能給萬歲爺了。”
“可以呀，你子竟然做起期貨了！”朱四的表情很夸張，候性卻不明所以：“萬歲爺?shù)氖裁簇洠菛|西好做嗎？”“你與西洋商船簽下合同，再去找地方上的百姓協(xié)議購買，賣出去的不就是一紙合同嗎？這便是期貨，可以降低庫存，規(guī)避風(fēng)險的。”
“萬歲爺?shù)氖牵既蘸罂梢远嗾倚┭笊毯炗喓贤詈冒汛竺鞯牟恢靛X的物產(chǎn)也能高價賣出去。”候性算是觸類旁通了，朱四卻：“不值錢的物產(chǎn)賣出高價只是一時之利，一旦客商們曉得了物價，其他的國人商賈再跟風(fēng)，你的變廢為寶就不再管用了。廣州算是個寶地了，又遠離了清廷的軍事威脅，你大可以在那里開辦對外貿(mào)易的商行，多開幾家，每家都專項經(jīng)營，以皇家的利潤帶動其他商賈跟著也把商行做起來。此后便在各地搞一些你所的那些不值錢的物件兒的深加工，慢慢的打通海外銷路。等將來大明的水師可以出洋了，還會幫著你把這些貨物往外推銷，他們不肯賣就揍他們，呵呵。”
和候性吹了一通牛后，朱四游游逛逛的來到了禮部，王夫之這些日子已經(jīng)把開科的事情搞得差不多了，他甚至還拉來了弘智大師來給他做幫手。看著堂堂的禮部，出出進進一個光頭，朱四摸著自己的腦門兒笑道：“朕是不是來錯了地方？敢問大師，這里可是禮部嗎？”
弘智大師呵呵一笑，雙掌合十唱了聲佛號：“阿彌陀佛，圣上覺得這里是極樂，那便是極樂；覺得是地獄，那便是地獄。至于這里是不是禮部，和尚倒也沒問過別人。”朱四反唇相譏的：“你這和尚好沒道理呀，朕請你，你不來朝，兄長求你，你便來了。我堂堂大明的儒家科舉，偏偏要你個禿驢來攪和個甚？”
和尚與朱四早就相熟，對朱四的譏諷也知道是玩笑，并不氣惱。“阿彌陀佛，華夏族自古講究一個‘和’字，民族融合、文化融合，是成今日之中國。三教合流又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里邊裝的都是同一個里子，同一副臭皮囊而已，只不過在穿著上有儒巾、僧袍、鶴氅的區(qū)別罷了。”
朱四又抬杠道：“一聽你這話，便知已經(jīng)是偏心了，憑什么你們佛道何以僧袍、鶴氅的，儒家就只是一塊兒方巾啊？要是都讓他們光著身子和您論道，大師覺得是委屈了誰呢？”弘智大師一臉愧色：“錯錯錯，和尚不覺犯了口業(yè)，儒家也應(yīng)該峨冠博帶治理國家才是。”
朱四點了點頭：“恩，那還差不多。”完，兩人哈哈大笑的去找王夫之了。皇帝臨幸，禮部也就熱鬧了，大官員齊齊的出迎接駕，只是這會兒朱四早在院子里同弘智大師聊了許多話了。“沒事的，朕就是來你們這里閑逛的，該忙什么都忙什么去吧。”
有了朱四的口諭，大臣們行了禮又都回去辦公了，王夫之卻在一旁一臉正經(jīng)的陪著。“王大人無事可做啦？”朱四又打趣兒到。王夫之：“今日無事，圣上來了，臣便有事可做了。”朱四又：“咱家兄長與你這個和尚在一起待得太久了，話里都是禪意啦。茶禪一味，不如有請啊？”完，朱四便和一僧一俗找地方聊天兒喝茶去了。(8中文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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