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祿樂呵呵的又跑回去了，朱四卻沒有回去，他雙手合十對著夜空：“求老天爺開眼啊，再幫朕一次吧！”罷剛要進屋，卻看到舒窈和穆清都齊齊的跪在他的身后。朱四一邊過去攙扶，一邊忙問：“你們又怎么啦？”穆清哭著道：“萬歲爺的大恩，妾等幾輩子都不會忘！”舒窈也哭哭啼啼的：“萬歲爺，太難為您了，就算太后她老人家不再怪罪妾，妾也無法心安啊。求萬歲爺不要這樣了，生死有命，只要兩位太后能消氣兒就好！”

    朱四怒道：“你這的都是些什么？讓母后和母妃消氣兒，會有很多種辦法，過了這個檻兒，你平日里好好的去孝敬她們二老不就成了嗎？干嘛非和自己過不去？一旦被坐實了那罪名，將會是一個什么結果你想過嗎？到時候你又讓朕怎么辦？你就忍心讓朕一個人受著煎熬嗎？”完，幾個人又抱在一起哭上了。

    一大早，晨霧彌漫，看不清人的臉，那霧氣是冷冷的，竄進鼻子里又是酸酸的。這霧即像雨，又像風，還像朱四的**，讓人暈暈糊糊、昏頭脹腦。離早朝還早呢，朱四一邊罵著這個鬼天氣，一邊還想著趁霧氣混進審訊房里看一看情況，卻再次被幾個眼睛賊的宦官給請了出來。沒了主意的朱四急忙又讓為國去告知候性快來，朱四想：這件事恐怕沒他候性這個餿主意既多，在兩宮太后面前又討好的人物來里里外外幫襯些，怕是還沒那么容易過去。

    他又告知了鄧凱自己的打算，還讓鄧凱傳話兒給何文端、王船山二人，這才去上朝。心事重重的朱四在朝會上也是混混度日，只想著趕緊回去，好好的回去多想些對策。敷衍過了早朝，朱四便一路跑兒的想再去那邊兒看看，常涉打著哈欠，兩手抄在袖子里，脖子上夾著個蠅刷兒靠在門口兒。

    朱四湊過去訕笑道：“哎呦，常公公可辛苦了。”常涉只抬起一張眼皮，又不耐煩的閉上了，道：“當不起，雜家只是個奴才，一條狗罷了，何來的辛苦二字啊？”朱四討好的想要為常涉已經很干凈的衣服上撣一撣灰塵，卻被常涉將他的手扒拉到了一邊兒去，常涉道：“甭來這套，都是千年的狐貍，就別裝神弄鬼兒的了，圣上有話就吧，雜家聽著呢。”

    朱四這會兒兜里要是有盒好煙，都能塞到常涉嘴里一根兒，再幫他點上。可朱四沒那玩意兒，剛想話，身后又傳來一個笑嘻嘻的聲音，道：“萬歲爺就是想關心關心常公公，常公公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

    常涉搶白道：“雜家今年才剛過五十，年輕著呢，這身子骨還能經得起圣上多折騰個幾回。”朱四不用回頭，那是候性的聲音，這會兒候性也湊過來：“是，咱知道常公公生活美滿，體力康健，可是您是成天吃香的喝辣的，就沒想想咱侄兒？”常涉立刻跳起來腳來對候性罵道：“好你個猴兒崽子，你敢威脅雜家，雜家這就到老太后面前告你去！”

    候性急忙雙手阻攔者常涉，一副犯賤的樣子道：“常伯伯聽錯了，侄兒不是這個意思！”弄得常涉有些蒙圈：“你這猴崽子剛才還是咱侄兒，這會兒又管雜家叫上了伯伯，到底是你那張嘴有病啊，還是雜家的耳朵出了問題？”

    其實候性是剛剛被常涉的大吼大叫給嚇得，他這人一害怕就會自降輩分，這會子沒給常涉跪下就已經算是很剛強的了。然后，候性又乖巧的：“都好，都好，都沒問題，只是咱侄兒，哦不，是咱兄弟的差事啊，的幫您還想著呢！你看看咱兄弟也老大不的了，今兒個正好有萬歲爺在身邊兒，的也就明了吧，西印度公司的掌柜，嘿嘿，跟您啊，肥著呢，再不行，的把那鹽運司同知讓給咱兄弟，那破差事”

    候性感覺有些禿嚕嘴了，連忙回收道：“嘿嘿，那差事也沒破到哪兒去，哈，整個鹽運司就咱一個人兒，想上班兒就上班兒，想睡覺就睡覺！”

    常涉冷笑道：“狗屁，雜家那個不爭氣的侄子要想當個官兒，雜家不會跟老太后去嗎？犯得著讓你這個當了八百年都沒升遷過一回的廣東總兵操心？”

    候性又笑呵呵的：“嘿嘿，是廣西，哈，還沒廣東好呢，不過的很滿足啊，有萬歲爺疼著咱，到什么時候都不吃虧，還不用上朝，那叫一個舒坦！”常涉把眼皮一翻：“呵呵，有點意思，你子不一直都是老太后身邊兒的人兒嗎，什么時候成了圣上的跟屁蟲啦？”

    候性嬉皮笑臉的答道：“還什么老太后、萬歲爺的，人家是親娘們兒，到底啊，咱們這些替人家娘們兒辦差的才是一家人。所以的得幫常伯您想著后路啊，這到老了，您就算是想要落葉歸根，咱家兄弟若是有個好差事，還不知道怎么孝敬您呢，八抬大轎都等著接您回去呢！所以啊，求您老高抬貴手，這案子到底真沒賢妃什么事兒，咱們這些辦差的您犯得著讓萬歲爺難做嗎？”

    常涉吧嗒吧嗒嘴兒，晃了晃腦袋道：“恩，不怪老太后疼你，圣上也喜歡你，你子話還真中聽。”朱四忙：“要是中聽啊，您日后就多聽幾句。”候性拿屁股拱了朱四一下，心話你瞎摻和什么呀，再多兩句還指不定哪句話就把人家給惹毛了。

    常涉只當沒看見，嘴里又：“雜家也想幫圣上做些打算，可是這事兒也不是雜家一個人了算啊，那里邊兒還有李國泰在呢。”候性又道：“不打緊，只要您老能通融，放過賢妃，李公公那邊兒的自去應承。”

    常涉身子一讓，對朱四和候性：“那好啊，雜家這邊兒是沒問題，只是你可別忘了之后的應承。”話里有話，候性這種人怎會聽不出來。急忙唱了一個肥喏道：“您老放心，咱兄弟的俸祿不用的操心，那的就讓他多賺幾個錢兒，您看怎樣？西印度公司的掌柜，就這個了，頂好！”

    常涉把脖子一仰，道：“剛剛的什么，雜家都沒聽見，就看你的了，至于賢妃娘娘，雜家這里必然不會有黑鍋讓她背。”候性拱手道：“侄兒必須謝謝您了！”回身拉著朱四就要進去，常涉又阻攔到：“聽雜家的，這事兒你一個人辦，還是別讓萬歲爺摻和了，你子也知道該怎么辦的，萬歲爺要是進去了，只會更糟。”(8中文 8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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