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鱉王八因為被朱四厭惡,所以竟然逃過了一劫,朱四一家人在眾多美味的面前開始大快朵頤。 不過螃蟹依然是舒窈的專利、其他水產品是穆清的盤中餐、牛羊肉被蘇裴包干兒了。好吧吃青菜也挺好,朱四正在自我安穩著,卻連這些青菜也被梅兒搶去了一大半。朱四舉手蹙額的攥著兩根筷子,不一會兒抗議啦:“子,給朕拿個湯匙來,還有叫人把那只王八抓回來頓成一鍋湯!”
幾個女人卻只當沒聽見,都是自己吃自己的,朱四喝了幾口湯后,覺得肚子更是咕咕叫了,他又嬉皮笑臉的:“窈兒,那些螃蟹你一個人吃得完嗎?那東西寒氣大,讓朕幫你分擔一些吧!笔骜阂贿叧裕贿厖s用身子將朱四與螃蟹隔開了,囫圇的含糊不清了一句:“謝了,萬歲爺還是不要費心了,吃不了的妾可以明天接著吃。”
朱四抬起了屁股,又挪動到了穆清的身旁,握著一雙干干凈凈的筷子指指點點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么好的蝦竟然連蝦皮都不扒掉,吃相多難看啊,來來,朕幫你扒蝦!蹦虑鍏s把身子一扭,也把整盤的食物都護住才道:“沒關系的萬歲爺,您不是蝦皮可以補鈣的嗎?妾自身子弱,補一補也好!
朱四又沒能得逞,只好用一種羨慕的眼神看向蘇裴那邊兒:“妹,你的羊肉新不新鮮啊,別吃壞了肚子。你看看,你看看,這刀工算什么呀?這也太差勁了吧,怎么吧羊肉切成這個樣子!碧K裴鄙視的看了朱四一眼:“萬歲爺,什么羊肉?那是西瓜,您還是自己留著吃吧。”
朱四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摔,恨恨的道:“不是你們也太不像話啦,好是請朕吃火鍋的,可你們又是海鮮又是鮮肉的,怎么朕的這邊兒只有水果。窟能不能好好的一起玩耍啦。子,給朕拿三個饅頭過來,朕還餓著呢!別忘了再拿上一碟兒咸菜啊。嗨,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啊。”
看著一桌子的美味,大口的著咸菜吃了一個饅頭之后,朱四飽了,他是被氣飽的。嘴里一邊嚼著饅頭,還一邊發牢騷道:“朕也是一個心中裝著天下的人啊,是個腦力勞動者,你們卻讓朕看著一桌子的美味吃饅頭咸菜,這也太殘暴了些吧,朕還正在長身體啊。朕這樣的待遇,還在擔心些什么天下大事兒?朕還跟九江城里的那些娶不上媳婦兒的光棍兒操什么心啊,婚姻是男人的墳墓。∪思夷切┤诉不知道有多自在呢。孟子希望天下內無怨女,外無曠夫。孟夫子啊,您老人家可是看著自己媳婦蹲在房間里姿勢不雅,準備要休妻的人啊,朕和您真的沒法比呀!”
看著美女、美食,吃著饅頭咸菜,朱四心中又在想:“有君子言道,任憑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纱蠖鄶档哪腥俗焐现嗽,心中卻在盤算著在哪里能買到水泵。嗨,是不知道什么是貪心不足啊,算是弱水三千,也得會狗刨才行啊,不然只有等著溺水而亡的下場!”
孟子休妻的舊事據只是杜撰,可朱四卻當真被老婆們虐待了一回。還想著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嗎?連自己的老婆孩子都沒法管了。在朱四不斷的抱怨下,蘇裴最先湊近了過來,夾了一塊兒羊腿肉送入了朱四的口中,朱四的幸福感又回頭了,一塊兒羊肉,竟然讓朱四嘗到了真的味道。緊接著,螃蟹,皮皮蝦和各樣青菜又都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雖然都是些普通不過的海物和菜蔬,卻讓朱四好去了傷疤,而且忘記了剛剛是誰在疼。
一頓極普通的飯菜,和一家人的玩笑,讓剛剛從戰場歸來的朱四又找到了一個普通人的感覺。揮舞著狼牙棒去找人拼命的他,完是被逼的,朱四其實應該更喜歡做一個普通人吧。有嬌妻美妾,兒女繞膝,給個神仙都不換啊。只是這樣的一頓普通飯菜、家人的玩笑和兒女的淘氣,對朱四來如今顯得太珍貴了,用不了多久,他又將踏上征程;又將再一次揮舞著狼牙棒去街上砍人。
他還算是一個皇帝嗎?大概沒人會否定他朱四是一個好皇帝,他卻也完顛覆了人們印象中的一代雄主形象,可以他是一個好皇帝,不過更像是一個土鱉。在他身上人們從來沒有發現過一絲一毫的皇家氣質,他卻因為一場場慘勝而高興自豪著;因為能吃到螃蟹和皮皮蝦而幸福著。
作為一個皇帝,朱四是如此的失敗,然而朱四的失敗,可貴之處在于他的不自知,任憑風吹雨打,哪管大浪淘沙,朱四的精神更像是唐吉坷德,只不過他沒有唐吉坷德的騎士范兒,一匹劣馬、一副破盔甲,外加一根狼牙棒是他的戰爭;幾間破房子、幾個搞不定的老婆外加兩個調皮的兒子,是他的生活。
然而無論他有多么的土鱉,他都始終幸福在不自知之中,也許這樣的幸福才是最難得的吧,在可以有權利享受一切時卻選擇了一種寡淡的人生,這樣的選擇才是一種認真的勇氣和珍惜吧。是否又該回到那句話——洗去鉛華,誰又能比誰高貴幾分?
人生一世,到底是該留給世間一種高貴,還是留給這世界一片真心?像朱四這樣的人,應該會選擇后者吧。酒足飯飽后的朱四,忘記了明日的征途,心境再次超然了起來,更忘記了自己依然是個土鱉。在妻子們的幸福滿滿中,再次飲勝,舉杯對佳人,共賞一夜花好。席間,喜歡吟風弄月的皇帝唱起一闕蘇東坡的《望江南超然臺作》
春未老,風細柳斜斜。試上超然臺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煙雨暗千家。
寒食后,酒醒卻咨嗟。休對故人思故國,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眾老婆聽后齊聲稱好,詩酒要趁年華,幾個女人們也心知,這一次的團圓只是短暫,不久后,朱四又將奔向戰場。不由得讓蘇裴也想起王昌齡的《閨怨》,便隨口唱道:“桂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眾人聽后,又覺心中悵然,只是悵然之后,前路還要去面對。(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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