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朱四與這些朝中重臣喝酒聊天兒的時候,張福祿急急火火的從一旁跑來對朱四耳語道:“萬歲爺,墻壁上不知誰提了一首反詩。rg”張福祿聲音雖,眾人卻都因為很注意他來時的匆忙神情,所以都聽得清清楚楚。
寇湄便笑道:“哦,張公公莫非是在墻上不知誰人提的那首寫鴿子的詩?”張福祿點了點頭,好奇的眾人也都起身來到了剛剛一直沒注意的這處白墻壁面前。上面不僅只有一首詩,而是有許多喝醉了酒的酒鬼在墻壁上揮毫,而張福祿和寇湄的這一首便是其中之一。
“萬鴿盤旋繞帝都,暮收朝放費工夫。何如養取南來雁,沙漠能傳二圣書。”顧亭林把這首詩完整的讀了出來,一看落款兒,竟然是瞿仁杰,顧亭林回頭對朱四道:“萬歲,這首歪詩怕是以當年宋高宗在臨安放養鴿子的舊事來提醒萬歲爺啊。是不是咱們的鴿子養的有些多了?這也確實是靡費錢糧的事情吧。”
沒等朱四回答他,鄧凱卻搶先:“閣老又何故朝中養鴿子是靡費錢糧呢?您難道不知這錦衣衛的諜報以及各路明軍與朝廷的信息交通賴這信鴿的效用啊!依下官看,鴿子非但不多,而是太少了。如果不是這詩里的意思只是在發些不痛不癢的牢騷,并沒有什么更惡劣的話語,下官早就緝拿他了。”
顧亭林雖然也研習兵書,卻對鴿子在戰場和情報方面的作用知之甚少,他畢竟對明軍的作戰體系了解并不多,雖然信鴿早在北宋年間就在戰場上廣泛使用,然而這畢竟是屬于一定程度的軍事機密,普通的文人又怎會知曉其中奧秘。所以一聽到鄧凱的話,就連顧大學士這樣的大儒也恍然大悟般的眼前一亮,隨之便對墻上的歪詩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高必正摩拳擦掌的罵了一句:“特娘的,瞿仁杰這子就是找打,萬歲爺不收拾他,老高去收拾他。喂,永忠,你去不去,咱倆去找他算賬,打他個四腳朝天。”高必正踏步就要去找瞿仁杰,郝永忠拉住他:“你急什么?咱們聽聽萬歲爺的意思,萬歲爺要是可以,咱們就算殺了他也不打緊呢。萬歲爺要是不想這么辦,咱們去打人不是讓萬歲爺難看嗎
?”
高必正:“那瞿仁杰這么諷刺萬歲爺,咱們的面子上還能好看到哪兒去啊?”朱四對他倆一擺手:“唯大英雄能色,跟這種毛毛蝦動真氣?太跌份兒。”身為都御使的何文端則道:“這首歪詩,確實沒有更嚴重的詞匯在里面,不過這瞿仁杰也忒不曉事,他這是在諷刺誰?鴿子不會打仗便沒有用,真正去揮軍北伐才有用,那么他瞿仁杰難道就能揮軍北伐嗎?我看他還不如會傳遞書信的鴿子有用,整天的一副憤世嫉俗看不慣任何事情的面孔,真是討厭至極!”罷狠狠一拂袖。
眾人讀過這首詩后,都偷偷看向了朱四,朱四卻是一副很欣賞的樣子也在讀。感覺背后有許多目光注視自己后,便回頭道:“都看朕干什么?難道你們還真的想讓朕法辦了這個憤青嗎?有什么理由啊?總不能因為人家罵朕幾句,朕就揮起拳頭打人吧?”
寇湄嘆息道:“嗨,皇兄是千古一帝,仁王圣君,自然不會和瞿仁杰這樣的書呆子一般見識。所以臣妹雖然早知道他的詩寫在了倚月樓的墻壁上,卻也未敢給萬歲爺平添煩惱。皇兄既然不肯治瞿仁杰的罪,還讀這詩有何用?不如臣妹為眾位大人彈唱一曲以助酒興,何如?”雖然寇湄也不喜歡瞿仁杰,可是瞿仁杰與一幫少年書生在倚月樓揮金如土。既然人家無罪,那便是客人,不好毀了日后的生意。
聽寇湄有心轉移話題,眾人也都喜歡聽寇湄唱曲兒,便都看向朱四,等著他發話。可朱四卻并沒有要回去喝酒聽曲兒的意思,他依然看著墻壁道:“哼,這樣的狗屁詩文也敢往倚月樓的墻上寫,還是什么江南第一才俊,啊呸!大明的律法天條雖然不能無端治人之罪,不過朕卻也不能讓他得意,來呀,給朕筆墨伺候!”一聽朱四準備提詩回罵,眾人都忘了要聽曲兒,抱著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態度喜笑顏開起來。
為國也是氣哼哼的拿出了筆,使勁兒地研好了墨,將一只羊毫大義凜然地遞給了朱四,朱四一邊拿起筆一邊罵道:“就你子會罵人是吧?你懂什么?就是一個重名節而輕實物的廢柴,連朕養的那些鴿子都比你有用得多,至少朕的鴿子只干活不罵人。你不讓朕養,朕偏要養!”一篇歪歪扭扭的正楷終于寫完了,不但字跡不忍直視,內容更是令眾人樂得噴飯。眾人剛剛因為瞿仁杰的歪詩帶來的郁悶都一掃而光。張福祿還煞有介事的把朱四的詩讀了出來:“從來未識詩人面,卻識詩人丈八長。不是詩人長丈八,如何放屁在高墻?”讀完又回頭喊道:“萬歲爺,您這詩真絕了!”
笑過之后,王船山卻不無擔心的道:“萬歲,文人并不知曉這信鴿的功用,所以都會以為瞿仁杰的觀點是對的,如今陛下雖沒有對瞿仁杰治罪的想法,卻也寫了一首詩回罵他,天下的士子匯集京城的居多,若是得聞萬歲這首詩后,怕是會帶來更多的非議呀。”朱四挽著袖子握著筆,看著與瞿仁杰對罵的詩,剛剛還有種唐伯虎附體的感覺。聽王船山一,又覺得自己的詩不但更加粗俗,連字體照瞿仁杰也差遠了,不過他還是為逞了口舌之快而高興:“沒什么好擔心的,這些年,朕還被他們罵的還少嗎?無論誰罵,對的朕都會聽,錯的就只當他們是放屁在高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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